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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誰閉塵關(guān)不得歸 作者:夜過天微白 文案 親師父乖徒弟相愛相殺的暖萌大甜文。 “試問我?guī)熗蕉?,道心所向,本無二致,緣何不得善始而終?!?/br> “卻不知萬年之后,可還能,再喚您一聲師父?” 一大波虐正在趕來路上。 有訓誡情節(jié),慎入。 內(nèi)容標簽: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天晗,天昶 ┃ 配角:。 ┃ 其它 ================== ☆、【零篇】一 始劫墮天,廢土九疊,是為魔域,吾之故鄉(xiāng)。 ================= 我名為零,沒有姓。 零是我的代號,吾主說,零既是無,我的理解里,大約是一無所有的意思。 我本是業(yè)獄中的囚奴,居住在七十二層牢獄的最深處,蒙受著最為酷烈的苦難,整整千年。 我被剝奪了原本的名姓,抽走了賴以生存的元靈,任人驅(qū)使與□□。唯存不多的記憶里盡是灼灼血淚之下不堪觸目的遭遇,血腥與腐臭,黑暗與孤寂,鋃鐺鏗鳴,獄卒獰笑,甚至其他囚徒的毆打,馭使,恥笑,辱罵…… 我去過牢獄的每一個角落,服侍過所有的囚犯,品嘗過上千種刑具的滋味,因為喪失元靈,常年傷病纏身無力自愈,屢屢垂危岌岌卻又始終求死不得。 我并不知曉自己所犯何罪,也不知曉自己是否被判處極刑,我忘了自己是誰,來自哪里,因何而受難,也不知自己將會何去何從。 在神智清醒的時候,我唯一所想所愿所求的,唯死而已。 我努力地想要把握一切機會,數(shù)度瀕臨絕境卻又死地后生。 明明已經(jīng)失去元靈幾與凡人無異,卻在孤獨中舔舐了千年歲月。 明明已經(jīng)傷痕累累再難為繼,卻始終觸不到碎裂的邊緣。 我不知是何人令我茍延于垂暮求死不得,然而無疑的是,那些早已被我忘置重霄之外的累累罪業(yè),必是縱死難贖。 可悲嗎? 當終于有人施我憐憫時,我早已不會悲傷。 而那個施我憐憫之人,卻因我罹難。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夜,那個瞬間。 終將魂飛魄散湮滅無形的時候,我見到了吾主。 他以真身降臨在我的身畔,幽光蔽體,墨裳雍華,青絲如練。在我渙離的目光里,他俯下身將我抱進懷中,一步一步,踏上盤旋的階梯,走向那扇我早已不敢奢望的門扉。 從未有過的溫暖將我緊緊包裹,千年的孤苦凄零頃刻云銷雨霽,早已干涸的熱淚終于盈滿眼眶。 九天之上的神祇,萬劫之下的惡鬼,你們終于來接我了。 我等你們,已經(jīng)等了整整千年…… 然而我很快便知道,他并不是那個傳說中會帶我形消魂散于虛空之中的神鬼。 因為我親眼看著他揮手間讓聳立彼處何止千年的業(yè)獄坍落成泥,順便取走了業(yè)獄中所有獄卒與囚徒的命。 哀嚎著消弭于天地的魂魄茵蔽玄空,碧綠的靈焰熾烈如墮世劫火,付之一炬的元靈燒透了整片曠野,在此后很長的時間里,我以為那便是末日景象。 那里有我恨的人,恨我的人,也有曾經(jīng)悲憫于我卻終因我而死的人。 我承他恩情求得一杯甘泉一宿安眠,他卻為我所累魂飛魄散以致永世不得重生。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生死何難,難如登天。 我何來力氣制止他,甚至沒有能力說出半個不字。 我在他懷里卑微得如同一只螻蟻,仰望著那些最后的痕跡消逝于天地之間。 ============================ 那夜赤星孤懸,長空中幻滅往復(fù)冽然如電的紅光經(jīng)久不熄,我伏在他的背上,神醉于他一身幽蘭芬芳,任由萬千景象在我身旁颯沓而去。 他帶我離開羈身千年的牢獄,來到影月林地瓊臺之巔的曜忝殿,在我空空如也的軀殼里注入元靈,將我已然逸散的魂魄硬生生塞了回去。 我雖忘了許多往事,卻仍記得這樣那樣的細枝末節(jié),譬如一些完全不知有何用處的咒法,再譬如……元靈雖是后天修煉而得,卻大都終生只侍原主,并不能輕易饋贈他人。 當然也可能會有例外,我得知他是何人后,也終是無意再去揣度其中玄妙。 畢竟吾主,魔尊天昶。 從湮滅的邊緣擦身而過,長久的傷病累困讓我在曜忝殿的某個房間里昏睡了足足四十九日,待我醒來之后,他親自前來探望,赦免了我的罪孽,賜予我自由。 自由……何為自由? 憑虛御風,扶搖九重,天地任我來去,逍遙六界玄黃? 自由,不過是上位者的玩物,對于一無所有的我而言,又有何用。 我欠的債已經(jīng)太多太多,也真的活得太苦太苦。 此后須臾,他恩準我起身,與他相對而立的片刻,我正垂眸思索該如何與他分說這些苦楚,他那終日蒙著薄霜的臉上忽然壓過一團陰影,勃然一記耳光扇得我眼前一黑,旋即將我摁上一方桌臺,對著臀腿便是三下好打。 他腰間常懸一柄神器,形似長簫,通體漆黑,隱有華澤,據(jù)傳取自九天樊石,經(jīng)千年鬼蜮魔火錘煉,有開天辟地造化方圓之能。 他打我,用這種教訓晚輩的手段,兇器正是那柄不世神器,辟天。 好在他沒有動用咒法,手上的幾分蠻力并不至于傷筋動骨,我雖然被打得眼冒黑星屏息難語,相比于牢獄當中的萬般煎熬,卻也算不得什么。 只不過就算我早已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毆打,這頓打也未免來得太莫名其妙,我二人之間身份判若云泥,他豈會屑于如此拿我取樂,但若他當真是在生我的氣,又怎會如此不由分說地蒙頭便打? 正當我準備跪回地上問個究竟,膝蓋還未觸地,又被他鴻毛也似地捻了回去,毫無回旋余地地又在原處給添上華麗麗的數(shù)下。 這次他竟然動了真格,每一下的狠勁都足以穿透皮rou,直接往我骨頭上砸。 我渾身疼得抽搐不已,悶哼與□□也愈發(fā)地清晰明銳,若非被他制在手中難以動彈,怕是要跳起來爬到墻上去。 “你既連死都不怕,打你這幾下就受不住了?你若再敢尋死,本座……” 話到中半陡然停了,唯留兩聲哂笑太息,悠回延綿,細不可辨。 接著便是哐啷一聲,按著我肩膀的力道被撤開,斷骨折肢的鈍痛也很快開始消退。驀然回望,卻見懸于屋頂?shù)囊槐K靈火瀅熒灑亮四壁,他不知何時已背過身去,周遭終年不散的赤光黯淡難辨,雋挺如松的背影被透過簾櫳的驟風一拂,躚躚衣袂,蕭蕭瑟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