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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玩弄的經(jīng)歷,也不知是不是這段時日腦子里塞滿的全是咒文經(jīng)典,那些不堪回眸的往事也只在心里漂了兩漂便漸漸淡去。 卻聽他倒抽了半口氣:“怎生傷成這樣才來求本座饒你?” 順手將我的靈脈解開,而后反身坐下,我習(xí)慣成自然地去摸傷處,卻觸到濕漉漉的一片血。 旋即便是劇痛入腦,未能忍住一陣且長且短的低吟,待到?jīng)鲲L(fēng)在肺腑里來來去去好幾遭,元靈也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流了好是幾個輪回,傷處仍是疼得我渾身冰涼動彈不得。 他將辟天拾回腰間,手肘撐著案幾托住下腮,瞥了眼光過來低聲嗔我:“才學(xué)的冰玉敷體咒,不會用?” 既然得他允許,趕緊低聲吟上兩句靈咒,堪堪等疼痛消了八分,又惶急地將下衣提了起來,問:“您……不繼續(xù)了?” 他眉眼里又頗是些哭笑不得:“一百四十二,還剩五十八下,且給你記著?!?/br> 從矮幾上爬將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到榻上落座,正欲拾起那本背到一半的首冊,又見他神思微凝,如是道:“而今時日不多,你且多努力些,早日將這些書冊背完,好替本座出去把事辦了?!?/br> 我不由得對方才那封書信的內(nèi)容生出好些好奇:“到底有何事需要我為您效勞?” 他眉眼間分明陰晴盤桓,卻是仿似無心地?fù)u了搖頭:“不是什么大事,你暫且不必往心上去,屆時本座自會和你分說明白?!?/br> 若是多年之后回頭來看,我怎可能會輕易信了他這句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彼時我畢竟對他知之尚淺,篤信著他身為魔尊的無可匹敵高不可攀,卻不知至彼之時,魔界已是風(fēng)云暗變波詭云譎,而我與他,也終將在那場不大不小的漩渦之中禰經(jīng)生死別離,險致抱憾終生。 ============== 是月最后三日,我已將二十二冊書卷悉數(shù)吞入腹中,他領(lǐng)我前往穹頂之上的懸臺,教我識得二十四定天陣。 以辟天之力,行此二十四陣,可cao縱星辰輪轉(zhuǎn),風(fēng)雨往來,萬物枯榮。 他耗費三日時間,極是仔細(xì)地與我分說了刻在懸臺之上的二十四陣對應(yīng)符文、陣眼,囑咐我許多尚需多加注意的精要所在,我雖不甚明了他用意如何,也只得生生記下。 如是到得昨夜,又逢赤星孑懸北空,高臺之上飄蕩來去的靈火映得四周熠熠如晝,他與我講完這許多艱澀難懂的文章,凝重了多日的神色終是舒緩開來,問我:“這幾月來,可覺有所收獲?” 我胸中亦是一片暢然,點頭道:“風(fēng)雨零落終歸去,守得云開見月明,得侍主上座下,此生無可憾爾?!?/br> “三月之前見你之時,本座還怕終是拔不得你心中那片陰云,但愿此后你無論歷經(jīng)何事,能始終不忘今日所言?!?/br> 而后他執(zhí)我之手,將我拉到懸臺邊緣席地而坐,憑空置來一副案幾一樽玉壺,就著這滿目的天地山河,與我斟上一杯醇香濃烈的杜康佳釀:“明日你即可離開此處,勉當(dāng)為本座效一效犬馬之勞,今日即是臨別之日,清茶淡水未免無趣,來,干了此杯?!?/br> 他這哪還有半分為人主上的架子?我不敢推脫飲下此酒,烈香入喉氣蒸天靈,直教人飄然欲仙拋盡俗塵,也不知是多少年靈力滋釀而得的上上之品。 以此佳酒為我送別,我如何不知其中深意?終是未能忍住問他:“這三月承您如此恩情,卻不知此后當(dāng)如何相報才能不負(fù)所望,如今即是臨別之日,還望您開示一二。” 他與我注目片許,青絲玄袍在夜風(fēng)之中鼓舞飛揚,周身靈光如舞如織妍妍不可方物:“你自覺本座這三月,何曾以主仆之心待你?” 我遲疑著,終是搖了搖頭。 那般令人神醉的笑在他眼底流轉(zhuǎn),襯得這紫穹疊山藹藹林海盡顯黯然:“你此番既已受教于本座,也挨了本座好些撲責(zé),如今,可愿叫本座一聲師父?” 我趕緊起身在他身后拜倒,惶惶答曰:“零,本是業(yè)獄囚奴,身負(fù)重重罪業(yè)萬死難贖,縱得主上恩赦,實不敢以此殘軀賤名辱沒主上師門清譽(yù)?!?/br> 卻聽他不無闌珊地一聲嗟嘆:“本座當(dāng)年墮身鬼火魔獄得成魔神之身前,何人能知天昶之名將銘于通天神柱永世流傳,他日你承本座衣缽為主吾族之時,又有何人敢問你姓甚名誰來自何方?本座既有心收你為座下弟子,便不會在意你出身貴賤,只看重你心性天質(zhì)能否擔(dān)負(fù)本座厚望,但若你不愿認(rèn)本座為師,本座也不勉強(qiáng),你且起身便是?!?/br> 多年之前,我曾聽聞如此一篇文章。 是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并不知吾主為何看重于我,僅得三月相處,便愿意收我為徒?;蛟S這些年所受磨難,未必當(dāng)真一無是處。 我終是強(qiáng)按了滿心忐忑,三叩拜首,字字言道:“師父對徒兒恩同再造,徒兒此生得入尊師門下,自當(dāng)肝腦涂地以謝師恩。” 他之于我,雖為座師,恩重父母。 想我千年孤苦零丁得他相攜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縱將令我赴蹈刀山火海煉獄之地,亦當(dāng)絕無半點怨悔。 吾師自立于我跟前,攜我臂膀令我起身,撫我額前亂絲,柔眼若水清笑如煙:“為師向來不喜繁文縟節(jié),你也不必這般拘謹(jǐn),走,為師帶你去見見你兩位師兄?!?/br> ==================================== 師兄? 我竟還有兩位師兄? 他帶我來到羈身一月的那間書房,而我的師兄,分別是一字一畫,與一柄半尺短匕。 一則掛在墻上一則躺在匣中,就沒一個正經(jīng)人樣站著的。 他先是讓我好好端詳墻上的那副蘭草與字跡,這兩幅署名天晗的字畫,我倒也算錙銖于心,頗有些不明就里地問道:“難道這天晗,便是我的第一位師兄?” 他極是憐惜地摩挲著那副筆墨題字之處,嘆息之中多少悵惋,和著一襲晚風(fēng),奄忽若飆塵,錯落天地間。 “天晗,為師座下首任弟子,天賦神骨,才姿卓絕,昔年他拜入師門時,還是一介垂髫小兒,不過千年歲月便得成魔神之體,其修為極盛之時已與本座不相伯仲,本座仗著精擅陣法略勝他爾爾一籌?!?/br> “兩千年前,經(jīng)與我族結(jié)盟的五大部落共襄推舉,為師親筆典冊,成為我界二主,與為師共主此界江山。未想千年前墮世之戰(zhàn),他受神主蠱惑,因一語不合與為師心生罅隙,決戰(zhàn)之前他臨陣反叛,與為師刀兵相向,為師對他心懷不忍處處留手,他卻以乾道誅神之咒致為師身受重傷,其后為師無力抗衡神主滅世之威,我族也險將就此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