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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狗姥姥的幾時看重過他徒弟的命,當年師兄為他出生入死最后落得個尸骨無存,小爺我要不是跑得快,還不早就被他做成干尸!” 哼哼,呵呵,師兄弟感情不錯嘛。 亦余心之所善,雖九死而不悔,傷我?guī)熥穑盐易迦?,害我魔界被諸神封印禁錮永世不得與上界往來就此脫離六界輪回,怎不把他丟業(yè)獄里呆個幾千年好好享受享受生不如死的滋味! 氣頭上的念想一過,卻是涼意絲絲爬上后背。 難道…… 我…… 不,不,這怎么可能,呵,不,不可能…… 未覺左手力道一軟,梓生掙脫我的束縛從石頭上滾了下去,極是慌張地扯他的褲子,我猛地抽回神識,又將他一把捉了回來摁到石頭上躺著,瞪著他那磷光四射的眼珠,厲聲問:“你師兄當真被主上咒殺了?” 他眼中冷冽驀地淌開些凄涼的顏色:“當年當著全族族人的面,師兄被他抽了元靈打散魂魄,一把靈火燒成灰,看都沒多看兩眼就走了,那骨灰還是我給師兄葬的?!?/br> 森白的臉上寫滿悲憤怨恨,眸子里映著的豈不正是當年那些記憶的刻骨銘心不可磨滅。 他沒有騙我。 我恨恨從牙縫里擠出六字:“活該便宜了他?!?/br> ============================= 哪知他眸子里殺意飛騰,發(fā)狂也似一聲怪叫,兩只爪子猛地攥了我的肩膀撲過來,我亦三兩下再度扒了他的下衣,擒住他的手壓了他的腰,抄起棍子往他森白的屁股上一通狠打。 他嘴里叫嚷的聲音愈發(fā)尖銳難聽,把我祖宗十八代問候干凈又轉(zhuǎn)向師父家的老先人,我索性從他衣角上扯下一大塊布往他嘴里堵,他嗯嗯唔唔地亂扭脖子,兩條腿蹬了幾下又死死踩在地上,跟著我手上的動作左歪右蹭。 我臉上浸出絲絲薄汗,在這冰天雪地里頃刻凝結(jié)成冰,如針一般扎進我的油皮,生疼。 未過幾許感覺他掙扎得弱了,再次停手,點起一團靈火,往他臀腿上藐了一眼。 不過是淤青交錯地連成片,腫得厲害的地方也就半寸來高,連皮都還沒破。 我伸手扯了他嘴里的破布,手心觸到他臉上涼成冰渣的汗,他虛喘了幾口氣,咬了咬牙,總算沒有繼續(xù)他的叫罵。 我又道:“你今日若改不過這口,打斷你兩條腿把你扛回去就是,我不嫌累。” 言畢又是密集如雨的風(fēng)聲落成悶響,伴著凄聲低吟在死寂的谷壑間蕩開,晃悠悠地在我耳際回旋,他渾身跟著一下一下打著顫,卻如此咒道:“他日你被天昶老兒兔死狗烹,別怪小爺沒提前通知你……” “我這條命是主上給的,主上它日若要取回,我洗頸以待絕無二話,可你師父現(xiàn)今還沒烹你,你對他就這般視若仇讎,當年師父救你養(yǎng)你諄諄教導(dǎo)之恩都被你忘干凈了不成?” 我居然還能耐著性子和他這般繞費口舌,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他那呼哧的喘息間連著兩聲哼哼,顯是有些力所不及,仍是死咬著牙關(guān)充嘴硬:“救我的是師兄,養(yǎng)我的是師兄,教我導(dǎo)我的也是師兄,他除了三天兩頭揍小爺,哪點像師父!” 這話里好歹終于夾了師父倆字,我手中的棍子情不由己就收了三分力道:“那你也該叫他祖師爺!幾時輪到你指名道姓老兒老兒的亂叫!” 他抽搐著撕吟了兩聲,哼唧著偏過腦袋,給我一個圓圓的后腦勺。 無謂的掙扎終于停了,我松開他的手,退后半步,擇了一個順手的角度,手中的棍子往他腿根一片紫黑的淤腫處壓了壓:“我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改不改口?” 他冷哼,動也不動。 啪! 厲風(fēng)如刀割開皮rou,我將那棍子收回時,他腿上砰然綻裂好不凜冽的口子,一溜赤紅的血旋即蜿蜒而下,在碧火青光下如同妖艷的醇漿。 一聲哀鳴驚破夜空,他那兩只慘白的爪子在石頭上一撐,翻身又往地上滾,我一把將他拽回來,按住他肩膀,兩棍凌空而落,他渾身跟著抽了兩抽,沒了動靜。 三道犀利的豁口并排著從腿根伸到臀上,縷縷的血終于匯成一股,順著兩條腿泠泠流落,頃刻染紅一地殘雪。 你當我這一千年的牢飯是白吃的,發(fā)起狠來連我自己都怕。 我挑起一抹冷笑,沾了血花的棍子再次點在他臀后:“怎樣?改不改口?” 半晌不見動靜,我正要舉棍落下,他身子猛地一縮,喉嚨里咕噥出來的卻是如此虛弱乃至幾不可聞的一聲:“師……師兄……求求你……” 我但覺耳朵被他給嚷背了,竟沒聽個分明:“再說一遍?” “師父……師父……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 帶著哭腔巍巍顫顫的聲音終于潑滅我心頭的怒火,而后他竟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九曲回腸嚶嚶哀婉,抽抽搭搭泣不成聲,直到啕聲震天地動山搖。 ☆、【時雨篇】七 七 魔星四沉極星吐光,眨眼間已是翌日清晨,荒草敗樹幽幽谷地之中,梓生匍在半人高的斜石上,飲泣聲一段一段高去低來,扎得我耳朵疼。 我脫了外衣,撕開幾條三指寬的布條,為他裹住止了血流的傷口。 眼見他兩條腿膝蓋往上都腫得甚是夸張,臀上更是青紅紫黑沒得半處好rou,心下難免有些暗惱,昨夜這手端的是下重了,想想師父打我那會,幾時曾這么重過。 只怪這兔崽子說話也忒讓人氣憤,要我心疼可以,要我道歉,門都沒有。 我揉揉他的亂發(fā),抱著他尋著平坦的地面,放他側(cè)身躺下。 他在我懷里抖得像只丟了娘的小狗,渾身冷得如同一團雪蔟,由是我就近折了些枯枝草梗抱來,點出篝火給他取暖。 然后我毫不客氣就地將縛魂陣布了出來,再蹲回他的面前時,卻見他那腫成一條縫的眼里居然還能寒光四溢端的好是駭人:“小爺我跟你沒完!” 我手掌舉到半空,將將要朝他屁股上落下去,他脖子猛地一縮,嫣紅的眼眶大顆大顆往外滾著淚珠,哽咽道:“我會被怪獸吃掉的……我怕……” 于是我又在四周踱上兩圈,部下一道境界陣。 鎏金的光壁圍成一道徑長五丈的圈,直沖云霄。 臨走之前,我又將已經(jīng)破爛得不成形狀的外衣蓋在他身上,想必這樣他會舒服些。 他渾身不能動彈,只能瞪大了一雙球眼睜睜地看著我,莫名的憐愛又在我心底化出沁甜的味道,笑吟吟地刮了刮他玲瓏的鼻尖:“我還得去找離魅,乖乖在這呆著,天黑之前我一定回來。” 他臉上神經(jīng)忽地一擰,兩顆獠牙往我的指尖上咬,幸好我手縮得快,回過神來作勢又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