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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神態(tài)夸張地擺了擺手,扯著嗓門說道:“我供奉財神爺可不是為了讓他照顧我賣rou攤的生意,是為了讓他老人家照顧兒子陳敏達高中舉人呢?!?/br> 他這句話其實并不是單單說給桃子聽的,是想讓周圍的鄰居都知道,他兒子考舉人去了。 鐵匠鋪旁邊的布莊老板是讀過書的,當即笑道:“保佑孩子中舉人,怎么能拜財神爺呢?得拜文曲星才行?!?/br> 大rou陳不服氣的一梗脖子:“文曲星能管個屁用,考舉人是為了當官,當官是為了光宗耀祖發(fā)大財,最終不還是財神爺要管的事兒么?” 鄉(xiāng)親們全都大笑起來,農家人就是這么直接,說話都不會拐彎的。 田桃聰慧的很,趕忙隨聲附和著大聲說:“哎呀大叔,以后敏達大哥要是當了大官兒,那您可就是官老爺他爹了,不得了啊,不得了。” “哈哈哈……”大rou陳高興的哈哈大笑,滿臉的喜悅,開心到骨子里。 霍沉瞧著有點兒落寞,大家常說人生的兩大喜事便是金榜題名和洞房花燭,陳家期盼的金榜題名或許在這個秋天就能實現了,而自己所期盼的洞房花燭,又能在什么時候實現呢? 這個集,大家都十分忙碌,田桃頭一筆生意就賣出去了四十文,剩下的四十文,自然在午飯之前就賣光了,沒給大鐵匠剩下。 桃子回到鐵匠鋪的時候,和他一起進門的有三個農家漢子,他們是來取鐮刀的,而霍沉正趁著鐵條燒紅燒軟的時候,想要趕一件鋤頭出來。抹一把額頭的汗,對田桃說道:“桃子,臺案上那三把鐮刀是他們的,你幫我收九十文錢吧?!?/br> “好?!碧易庸怨缘膽?,把籃子放到一旁,接過三個漢子遞過來的銅板,認真的數過,放到了錢匣子里。 剛送走這三個客人,又有兩個來取鋤頭的,桃子照樣幫忙收了錢,讓他們把打好的鋤頭拿走。 霍沉手里的這一個也完工了,扔進大水桶里淬火,歡喜笑道:“桃子,有你幫忙收錢真好,我就可以專心的打鐵了。你不知道啊,每到集上的時候,這些人一來取貨,我就得跑到那兒去數錢。有時候鐵條剛剛燒到的火號,收完錢再回來,就涼了,不得不重燒一回。” 田桃溫柔的笑笑,沒有把這點兒小事放在心上,只輕聲說道:“霍大哥,今天生意好,我就把撒子糖棗都賣完了,沒給你留。對不起啊,一會兒我回家接著做,做好了就給你送來,你看成嗎?” 小姑娘聲音輕輕的怯怯的,生怕他不樂意似的。大鐵匠豁達一笑,其實他本來也不是非吃不可,是怕桃子太辛苦,餓著肚子賣貨。本意是想替她包圓兒的,見她這么早就賣完了,也替她高興:“你不用專門送一趟了,難得今天賣貨賣完的早,早點回家歇著吧,明天不是集,肯定能剩下。到時候,你把剩下的拿來給我就行?!?/br> “哎,好!”小姑娘這才松了一口氣,歡歡喜喜地笑了起來,兩只大眼睛像兩個彎月亮,甜甜美美的。 “桃子,那什么……家里的大餅吃完了,rou菜也沒有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幫我做一回呀?”鐵匠撓著頭,厚著臉皮說道。 他知道桃子臉皮兒薄,上次下大雨沒人來,她肯幫他做。今天,就算人家勉為其難的幫自己做了,其實心里也是不樂意的。 其實鐵匠已經糾結了一上午了,心里面特別特別想桃子幫他做午飯,可是又擔心被拒絕。最終他還是沒忍住,把心里盤算了半天的話說了出來。 說完之后,就怯怯地看著桃子,眼神中滿是哀求。那樣高大壯碩的男人,卻一臉可憐相,忐忑的等待著桃子回答。 第14章 今天這個集上人太多,桃子不想去他家后宅。她咬了咬唇,打算拒絕:“霍大哥,我……” 話沒說完,就看到了大鐵匠可憐巴巴的模樣。桃子忽地一下心就軟了,因為想起了爹爹的話,以前大鐵匠被人欺負過,正因如此,他才不敢娶媳婦了。桃子覺得霍大哥是個好人,好人就應該有好報,老天爺不應該這樣懲罰他。 “霍大哥,你想吃什么呀?”田桃輕聲問道。 “桃子,你愿意幫我做呀!”大鐵匠喜出望外。 田桃不太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不過,你別讓人到后宅來?!?/br> “好好,我把門鎖上,不做生意了,誰也進不來?!被舫链蟛阶哌^去,就要關門。 “別呀,”田桃趕忙阻攔:“趕大集的日子你鎖著門,人家得怎么想?” 鐵匠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撓了撓頭,囁嚅道:“那……那你說怎么辦呀?我都聽你的。” “你照常做你的生意,不是有個人還要來拿鋤頭的嗎?你等著他就是,我給你搟點面條兒吧,剛好有炸醬,搭在一起做成炸醬面也挺好吃的,再給你烙幾張餅,明天給你帶幾顆水靈的大蔥過來卷著吃。”田桃把籃子挎在胳膊上,抱起早晨放在這里的一壇子醬,警惕的看了一眼門口,見空蕩蕩的沒有行人,這才快步往后面走。 其實大鐵匠并不想在這里看鋪子,他也想去后宅,親眼瞧著桃子做面條,就追到了后門口喊了一聲:“桃子,一會兒……” 甜桃回眸,撅著小嘴怒瞪了他一眼:“你喊什么,怕別人不知道啊?” 大鐵匠嚇得一下子就蔫兒了,他不想惹桃子不高興,只是想問問她鋤頭被人拿走以后,街上趕集的人也少了,他是不是可以鎖上鋪子門,去后宅幫她燒火。 捱了小姑娘嬌俏的一眼瞪,他心尖兒上顫酥酥的。不敢再多話,趁她沒有改變主意要離開的時候,趕忙轉回身去,拿起鐵錘當當的隨便砸了幾下,好像很忙的樣子。 田桃的確有點惱,這人怎么心這么寬呢?就一點兒都不明白,自己來他家后宅不合適嗎?雖然有點小小的生氣,但是心里終究還是對他的心疼多一點,誰讓他人又好又可憐呢。 進了西屋的門,她稍微一愣,原本炕上的鋪蓋不見了。田桃不由得心中納悶,這家伙怎么還經常換房間呢,往東邊一走,發(fā)現他的鋪蓋卷放在了這一間里。這一下桃子似乎明白了,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兩天明顯的有了秋的感覺,夏天的燥熱已經離去,看來鐵匠體格再壯,也想睡熱炕頭兒啊,這間屋離廚房近,火炕肯定比西邊那間要熱乎。 田桃舀水和面,很快就做好了一蓋簾兒的面條。知道他飯量大,桃子把面條煮了一大鍋。 一根根粗細均勻的面條,從水里隨著滾沸的水花浮上來的時候,桃子用木筷攪了攪,滿屋子氤氳的熱氣越聚越多。 大鐵匠站在火爐前,側對著后院,表面上看,他是在瞧爐火中的鐵條燒的怎么樣了。其實,他偏著頭,絲絲縷縷的目光都飄向了后宅中那個嬌俏的身影。 房頂上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