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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忍不住低聲笑起來:“那邊是五六千米的地方,真正的邊境,會有反應(yīng)。” 她干脆把他抱住,怎么都不松手:“不怕,我要去,我也想看見你。” 第38章 不能親 第二天清晨, 沈與爾早早坐起來, 即使按照劉政委說的那樣將枕頭墊高,躺下去還是會因為缺氧額角一抽一抽的疼。她干脆坐在窗戶邊看昏暗光線里戰(zhàn)士們出cao,手機不斷被按亮,就怕錯過了時間。 眼瞅著天快亮了, 她從窗戶上跳下來, 偷偷摸到陳顧返門口,貼在門邊聽了會兒, 里面?zhèn)鱽黼鼥V朧的水聲。她鼓著嘴巴就靠在墻邊,眼珠子不自然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洗臉……還是洗澡? 就這么想著,臉不自覺紅起來,她翻了個面兒, 想將臉貼上瓷磚墻降溫, 懵懵的手那么隨便一搭, “啪”的一聲, 正巧拍在他的門上。 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嚇得一哆嗦,撒腿要跑,門突然從里面被拉開,手臂上一個溫柔的力度, 她踉蹌著退了兩步撞進他懷里。 “叔,我……就是隨便,嗯……隨便溜溜?!彼砂桶托? 特別搓地解釋。 陳顧返輕輕笑了一聲,將門掩上,單手將她按在墻角,低著下巴安靜地盯著她看:“怕我們不等你就走?” 這個人的聲音是剛起床那種沙沙的質(zhì)感,聽在耳朵里低低癢癢的。沈與爾就使勁眨眼,不好意思地錯開他的視線,隨意找了個焦點,掙扎著狡辯:“哪有?我起來找……吃的?!本褪亲煊膊怀姓J。 他突然微微俯下身子湊過來,額前的頭發(fā)滑下來,發(fā)梢有點濕,從她的鼻尖劃過去,眼睛也霧蒙蒙的。 一種好聞的味道順著他的呼吸撲在臉上,沈與爾下意識就問:“叔,你用的什么牙膏?” 一句話沒頭沒腦地丟出來,她自己先窘起來,拼命想岔開話題。他稍側(cè)了頭好笑,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說:“喜歡?” 她結(jié)結(jié)巴巴不知道接什么。 他說:“給你嘗嘗?!本偷皖^含住她的嘴唇,趁她愣神的工夫,舌尖已經(jīng)鉆進她的嘴巴,不間斷游移在她的唇齒。 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重,她不知怎么腦子一熱就向前一步貼緊了他,手臂軟軟繞上他的脖子,仰起頭順從著他的舌頭,又不自覺輕輕吞咽了一下。 只這么一下,他微闔的眼睛就朦朧了一瞬,險些將她抱起來丟到床上,他不舍地重重含著她的舌尖繞了下,低聲在她耳邊叫她的名字。 她裹著自己的舌頭,含糊地應(yīng)聲。 他說:“這可是早晨?!毙∨笥烟^熱情。 “早,早晨……怎么了?” “早晨……”他低聲重復(fù),見她似懂非懂困惑又緊張的表情,捏住她的兩只小耳朵,慢悠悠笑, “以后就知道了?!?/br> 她有些不太相信地望過去,他將燈一關(guān),說:“走了?!?/br> 叫醒趙約,劉政委親自開車帶他們從團部沿著新藏公路一路向北,太陽將將升起來,沈與爾趴在車窗上一瞬不瞬望著外面風(fēng)景。 其實就像定格的鏡頭,沒有什么不同,一樣的紅褐色山巒,埡口間隱約可見的雪山,在泛黃的晨光底下,空曠荒涼的很。 整條路上,只有這么一輛車,沒半點生機,這樣的環(huán)境讓人莫名孤獨,她將雙臂交疊在前排頭枕上,埋著半張臉,只露出兩只眼睛盯著他的后腦看。 好像有感應(yīng)一般,他突然半轉(zhuǎn)了身子,手肘撐住靠背,慢慢張開手心,不知從哪兒變出了幾顆水果糖,五顏六色的。他抬抬下巴示意小朋友拿走,劉政委就跟旁邊咧著嘴樂:“陳顧返,你搶我的糖,原來是哄小孩啊?!?/br> 他笑而不語,沈與爾瞄一眼他張揚的眼睛,探到他掌心隨手拿了兩顆,靠回后座。他將剩下的一股腦拋給趙約,盯著她看了半秒鐘,拍拍手,也利落的轉(zhuǎn)身。 趙約將水果糖嚼的“嘎嘣”響,嘆氣:“靠,終于看見活物了?!?/br> 沈與爾揚著腦袋湊過去,果然有個河谷,卻半點水都沒有。若有若無幾顆帶刺的小矮草突兀起來,上面的鹽堿粒亮晶晶反光。風(fēng)刮過來,草只是略微晃了晃,她抿抿嘴角,這里真是連草都堅強剛毅的不容易。 “劉叔,還有多久???”約莫正午,趙約實在受不住了,車子離開公路,晃蕩在戈壁灘里,太陽就熾熱地烤下來,讓人有一種無端的恐懼。 開車的人不正經(jīng)地笑:“早呢,就說你得慫?!?/br> 趙約被噎得開不了口。 不知道多久,沈與爾腦袋磕著窗戶迷迷糊糊,就聽見旁邊人一個勁兒咋呼,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有羊!誒?臥槽……還,還有馬!” “這兒有牧民放牧?”趙約快哭了一樣激動,這種無人區(qū)的體會,實在太深刻。 劉政委跟他幽幽嘆氣:“小子,那是軍馬?!?/br> 沈與爾也瞪大眼,終于到了,遠遠地已經(jīng)可以看見高處巖石上紅黃顏料漆成的兩面旗幟,一面五星紅旗,一面八一軍旗。 心里莫名就酸酸的。 車子停在哨所前的空地,趙約張望了一會兒,有些緊張:“我……我爸在這里?” 劉政委將他的腦袋扭到一個角度,用兩天來第一個鄭重其事地表情,開口:“看那邊,幾百米外的雪山,就是印度,我們守在這里?!壁w約的腦袋又被迫抬起來,“從這往上,5800多米的雪山上,你父親在那兒?!?/br> “說句不好聽的,上面的人一覺睡下去,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個問題?!眲⒄D了片刻,盯著他的眼睛正色,“可是沒有一個人想逃回來?!?/br> “你們,你們……”趙約聲調(diào)低了,握緊拳頭啞口無言。 沈與爾覺得心里被狠狠戳了一下,陳顧返不著痕跡地將手心貼在她后腰,一個可以依靠的姿勢。她走一步就喘了三口,在這里五臟六腑都要涌進腦子里一樣,全靠意志在支撐。 上面的人……得多辛苦。 不大的營房,沈與爾靠著身后的人喘著進去就見趙約對著一面墻的東西發(fā)呆,她瞇起眼睛也看起來,大部分是上邊哨所的照片。溝壑縱橫,及膝深的積雪,一個抓把雪塞進嘴里,一個大嚼看起來邦硬的干糧,大多數(shù)人滿嘴血泡。 “不行,我特么得出去?!壁w約甩一把胳膊,徑直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