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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打算這么孤獨終老下去?他年紀不大,才二十七歲,哪怕帶著她這么個七八歲的拖油瓶,再給她找個后娘也不是難事。不過就那玉這些天地觀察,自己這爹爹除了母親和醫(yī)術,也沒什么能上心的。而母親不在,似乎也帶走了他對醫(yī)術的熱情。 “我就送你到這,晚上再來接你。呶,籃子里是新做的蒿餅,你拿給鬼谷爺爺?!?/br> 那玉接過籃子,跟聲華子揮手道別,轉(zhuǎn)身在廬外拍門。 開門的是家仆譚,面相忠厚寡言少語,那玉進來后便一聲不響地關上門。 “鬼谷爺爺在哪?” 家仆譚指了指草廬右方的窗戶,那是鬼谷子的書房。 關于鬼谷子,那玉只知其名,對他的事跡并不了解,隱約記得戰(zhàn)國時期有不少名家都曾師從與他。而現(xiàn)在他所見到的,是個鶴發(fā)雞皮年紀大把的老爺爺。起先那玉心有疑惑,她實在很難想象,這位老人是否還能活到幾十幾百年后,教出那些赫赫名人。問了越堯這才知道,原來這“鬼谷子”,不過是因地得名,旁人尊稱的雅號。就像父親號稱“扁鵲”。這雅號專指游走四方醫(yī)術高明的大夫。 不要說對“鬼谷子”的名號知之甚微,便是春秋當世,那玉所知道的也是微乎其微,連春秋五霸還識不全呢。除了齊桓公、晉文公和楚莊王,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對那玉來說,她的志向不大,能開口說話,擁有自食其力的雙手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F(xiàn)在跟鬼谷爺爺讀書寫字,聽他說古論今也權當故事來聽,倒也津津有味。 說到讀書寫字,那玉以前那二十幾年全都白學了,書就不說,雖說晦澀難懂,畢竟還能上手。字才是最頭痛的。要是繁體倒還好些,半猜半蒙也能認識,這古代文字可是大篆,歪歪扭扭,好容易臨摹著寫完之后,低頭一看,完全忘了自己寫的是些什么……這寫的哪里是字,分明是狗爬式的鬼畫符。還有這筆,確切來說是筆刀,用起來吃力不說,稍一走神便是血濺當場…… “鬼谷老師,”那玉心中嘆息,臉上還是堆著笑說,“這是聲師姐做的蒿餅,剛出爐的,還熱著?!?/br> “好好,你師姐手藝不錯,他們有口福了,將好趕上?!?/br> 鬼谷子口中的“他們”,多是其他互有來往的隱士朋友,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來的都是生面孔。大大小小三個人,一個頭發(fā)花白身材富態(tài),舉止很是有禮貌的中年人;一個正值壯年,中等身材,留著小短胡子,約莫與爹爹差不多大;最小的那個,比十二歲的越堯矮些,是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梳著童子頭,長得白皙清秀明眸皓齒,看著乖巧有禮,正侍立在中年男人身后。 那玉像平時一樣行了禮,打著招呼。長輩這邊倒好,對著十來歲的小男孩,那玉一時犯愣。 “咳——以后他與你一道上課,”鬼谷子見那玉犯愣,正要提醒他招呼師兄,轉(zhuǎn)念一想,那玉原有師兄師姐,便說,“你叫他小周哥哥吧。” “小,小周哥哥……”那玉臉上有些發(fā)燙,就像她第一次叫十二歲的越堯為師兄,叫十一歲的聲華子為師姐一樣。好在她臉皮厚,叫了一次以后便順口了。 這叫周晉的小男孩禮貌的回了聲“meimei”,那玉覺得有些惡寒,沒精打采的頷首回禮,話不多說。 鬼谷子還要待客,那玉今日便不用上課,吃過午飯跑到亭子里看著云海,發(fā)著呆。 這亭子蓋在草廬后頭的山崖上,視野很好,看著云海,看著青黃疊翠的山巒巖壁,那玉昏昏欲睡。 “meimei最好不要在這里打瞌睡,小心風寒?!?/br> 周晉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玉坐正了身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F(xiàn)在大人不在,那玉懶得搭理他。 “我是否有什么地方得罪了meimei?” “不要叫我meimei。” “那該叫你什么?” 那玉沒有理會,也沒有說話。 周晉見那玉不言不語,閉著眼假寐,想了一會兒,說:“聽鬼谷老師叫你阿玉,我便跟著叫阿玉如何?” “隨你便?!蹦怯癫荒蜔┑卣f。 過了很久,身邊安靜下來,也沒再聽見周晉說話,那玉睜開眼,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走了。那玉聳了聳肩,目光再次落在灑滿金光的云海上。 在亭中消磨了一下午,直到越堯過來接她。 “聲師姐呢?” “我剛回來,師妹出診去了,怕到明日才能回來。” 那玉點點頭,沒說話。 “阿玉,以前的事你記起一些沒有?” “完全沒有印象,”那玉將問題丟給越堯,故意問道,“聽爹爹說,好好休息,時間一到自然會想起來,我瞧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師兄知道是什么緣故嘛?” 越堯皺著眉,表情嚴肅地搖著頭。 那玉不露聲色,只是在心里暗笑。 . 第2章 第二章 俗話說山中無歲月,遠離塵囂,對時間流逝也變得遲鈍起來。 一片雪花從窗隙里飄進來,落在竹簡上,迅速消融。水珠順著竹片滑落,指尖一陣冰冷。那玉抬頭,將窗戶微微推開,見外面洋洋灑灑下起了鵝毛大雪——她這才驚覺,轉(zhuǎn)眼已到了隆冬。 “吱呀——”一聲,鬼谷子推門進來,雪白的胡須上粘了雪花,頭上冒著熱氣。 “外面下了大雪,阿玉你今日就到這里,先回吧。等天氣暖和,開了春再來上課?!惫砉茸愚D(zhuǎn)向周晉,“趁路上存雪不多,你送她回去?!?/br> “是,老師?!敝軙x恭敬答道。 讓周晉相送那玉欣然接受,理由無他,據(jù)說自己那次受了驚嚇,就在去鬼谷子家的路上。那天顓孫容在鬼谷這待了很晚,那玉吵著要找爹爹,越堯便帶著那玉出門,路上碰見有人死在道邊,這才受了驚嚇,乃至高燒不退送了性命。 路上的尸體雖然早已埋了,一個人走這段路總覺的心里發(fā)毛。這段路又是山嘴里,被前后山崗夾在其間,看不到自己家,也瞧不見鬼谷老師的茅廬。 當下跟周晉并肩而行,那玉偏頭問他: “小周哥哥,跟你一道的那位爺爺回家了?” 這一聲“小周哥哥”那玉叫的心服口服,幾月下來,那玉算是見識到什么叫少年早慧,如果周晉排第二的話,恐怕沒人敢排第一。就連芯子已換成二十幾歲的那玉也甘拜下風??磥懋斈晔龤q繼位為君的鄭莊公說出“多行不義必自斃”的千古名言算不上夸大其詞。這么想著,那玉便有些神游物外,腳下沒有注意險些摔倒。 “你別望著我,小心看路。”周晉失笑道,將那玉軟乎乎的小手握在掌心,說,“對,外祖父回了洛邑?!?/br> “那你家呢?你家也在洛邑?” 見周晉點頭卻不欲多說,那玉沒再問,她轉(zhu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