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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就很被動,直到那天從審訊室出來,陸懷征都覺得自己是被動的,看似主動,可掌控權(quán)實則全在對方手里。 陽光刺眼,透過稀稀疏疏的樹縫射進來。 于好從沒覺得這太陽這么刺眼過,如芒在背,仿佛扎著幾百根針,疼得她睜不開眼。 男人笑著一路從山坡上慢慢下來。 他身上的吉利服換了,不知道從哪兒撈出一件黑色風衣,衣領(lǐng)隨風掀著,露出腰間一捆一捆的東西,慢慢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陸懷征確認過后,對著對講機線:“孫凱,他跟趙黛琳身上,都綁滿了雷.管,你讓里面的人不要隨便開槍,趙黛琳會有危險。” 孫凱不知道罵了句什么。 男人在距離陸懷征五米之處停下,黑洞洞地槍口指了指他和于好。 “你把槍放下,然后你們倆進到里面去?!?/br> 陸懷征不動聲色,眼神卻如鷹隼般牢牢看著他沒動,男人見他不動,沒什么耐心,毫不留情地朝著他們這邊“砰”放了一槍! 槍響瞬間,陸懷征抬起胳膊轉(zhuǎn)身把于好摟緊懷里,手搭在她腦袋上,于好感覺到冰冷的槍柄正抵著自己的額頭,她不用抬頭看都知道,陸懷征就是拿槍口對著自己也不會對著她的。 子彈打在樹上,劇烈晃動幾下,地面惶惶震動。 于好的心已經(jīng)快要崩出來了。 她死死咬住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 陸懷征持槍那只手壓在她頭頂,另只手捂著她的后頸,低聲在她耳邊說:“有我在,別怕。” 于好點頭,看見他背后緩緩落下幾片樹葉,飄飄停停。 奇跡般的,因為他這句話,心似那幾片葉子,竟也塵埃落定下來。 陸懷征回頭,眼神沒什么情緒,慢慢抬起手,單手極快速地卸了彈.匣,然后緩緩把槍放在地上。 …… 大禮堂里安靜的鴉雀無聲,原先叫囂著怒吼著要跟國家政.府討物資的鎮(zhèn)民們此刻都老老實實地雙手抱著頭坐在地上,個個恐懼地看著門外進來的男人。 他一路走,一路笑,跟瘋了似的。 于好欲上前跟他談判。 被陸懷征拉回來,后者跟她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大禮堂的鐵門年久失修,常年風吹日曬起了皮,落下坑坑洼洼的斑點。 那鐵門緩緩關(guān)上。 亮光漸弱,順著門縫漸漸縮成一條細細的光線,直至完全看不見,鐵門“哐”一聲關(guān)上了。 禮堂昏暗,只余旁邊的幾個窗欄落了些細碎的光進來。 男人笑著跟陸懷征說:“其實跟你們沒關(guān)系,可誰讓你們非要護著他們!”說完,他忽而怒目橫視著地上這些人,一一巡視過去,猛地拔高了音量:“他們是人渣?。。?!是這個社會的人渣?。。。 ?/br> 陸懷征冷不丁開口:“可你在做跟他們一樣的事?!?/br> 男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聲音乍然尖銳:“不一樣?。。。∥腋麄儾灰粯樱。。?!” “麻智明?!?/br> 于好忽然叫他。 男人跟瘋了似的,舉著一通亂懟,“誰!出來!” 旁邊一個小小的影子忽然橫了出來,男人定神望去,哼了一聲,“是你?!?/br> 于好淡淡看過去,她回憶往常接觸過一個病人,也是反社會型人格,當時還跟韓教授還特意開了一個專題,遇上這樣的罪犯該如何溝通及治療。 她試圖讓自己靜下來。 可卻抑制不住后背的寒意,她見過很多窮兇極惡的罪犯,大多都是因為不幸的童年經(jīng)歷導致心理扭曲,而且,當你深入了解后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內(nèi)心其實還是跟孩子一樣,做事情不計后果,因為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那個最痛苦的時期。 “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你的母親,她正在趕來的路上,你真的要讓你mama看見你這樣嗎?” 男人有些失神,似乎在回想,眼神有一瞬的恍惚,又忽然警惕地看著于好:“她來干什么!” “來討公道,來為你討公道?!?/br> 男人不解地看著于好:“為我討公道?” “你在為她討公道,她回來為你討公道,不對嗎?” 于好說完,男人陷入一陣地沉默。 陸懷征跟孫凱兩人對視一眼,陳瑞幾個也微微提高了警惕,耳麥線里傳來唐指導的聲音,“確定了嗎,對方身上的是雷.管還是什么?” 陸懷征輕輕捏了下于好的手,示意她繼續(xù)說。 兩人默契十足,對他的意思心領(lǐng)神會,甚至還拔高了音量:“你mama身體不好,她說她過來需要一些時間,讓你等一等再做決定。” 陸懷征趁著于好說話的空隙,低聲回:“我確定是雷.管,所有人都注意,不能走火,讓狙.擊.手在門口準備?!?/br> 男人擰眉,似乎在暗忖。 大禮堂安靜的甚至能聽見外面的鳥低低地鳴了兩聲,于好強作鎮(zhèn)定,只覺這時間過的太慢了,這種命運被人掌握在手里的滋味她再也不要嘗第二次! 陸懷征輕輕撫著她的手,男人指腹溫熱,慢慢從她手背滑到指尖,像給她鍍了一層電似的,令她頭發(fā)發(fā)麻,心又定了些。 這次是安慰。 好像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他任何的肢體動作,她都能心領(lǐng)神會。 于好見那人臉色慢慢松了下來,心也稍稍緩了口氣,好死不死,雜雜父親那個混賬腦袋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以為只是個普通歹徒,還卑躬屈膝地跟人求饒: “是啊,大哥,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連陳瑞都忍不住啐他:“窩囊廢!就知道跟我們橫!” 于好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的麻智明的情緒,在看到雜雜父親的那一瞬間,如決洪之堤全線奔潰,腦中仿佛炸開一道驚雷般,眼睛徒然瞪大,仿佛所有的情緒都找到了發(fā)泄的出口—— 槍口瞬間移過去,還沒等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沖著雜雜父親的腳邊放了一槍。 人群忽然炸開,尖叫聲四溢,響徹整個大禮堂,轟轟隆隆像是碾過一架直升機那般。 雜雜父親周圍的人全都迅速散開,圈出一塊空地,將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圍在中間。 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