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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痹S離憂并未回答他,而是以命令的口吻告知他接下來該如何做。 景熠抿了抿唇,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何前一刻還笑臉相對,一眨眼又冷若冰霜,若不是嘴里經(jīng)久不散的苦味還在,他會認(rèn)為自己方才是置身夢中。 神色復(fù)雜打量著正重新整理包袱的女子片刻,景熠忽覺身子有些異樣,頓時記起她方才的話,她讓他運(yùn)功調(diào)息。 凝神閉眼調(diào)息小半個時辰,睜眼時明顯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同了,他說不清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只覺著身子輕盈了許多,正疑惑時他瞧見不遠(yuǎn)處同樣靜坐調(diào)息的許離憂。 為防毒蟲毒蟻,兩人周圍都散了一圈不知名的藥粉。 此時許離憂也睜眼,緩緩起身,在他毫無準(zhǔn)備時給了他一記驚雷。 “方才你服下的是蛇膽,巨蟒得年歲少說也是活了上百年了,它們能在毒林里存活且來去自如自然是非同尋常的,我本打算將兩個蛇膽帶回去給錦書與陌兒補(bǔ)身子的,如今倒是便宜你了?!?/br> 許離憂話落,景熠便側(cè)頭干嘔起來。 到底是無法做到視而不見,許離憂暗自嘆了口氣,還是上前替他拍背,“先前不說便是怕你如此,毒林不是你該來之地,你若執(zhí)意要與我同行,后面還有得罪受?!?/br> 許是她的話起了作用,景熠不再干嘔,漸漸支起身,抓起水囊漱了漱口后才喘息道,“我最怕蛇,可是今日我不僅殺了蛇,還吞了蛇膽,往后便沒什么畏懼的了,更何況是與你一起?!?/br> 許離憂怔了怔,隨即只是笑了笑。 兩人繼續(xù)前行,步子明顯快了許多,越往前走就越陰暗。 “為何不將云崖帶在身邊?”靜下心來,她才發(fā)現(xiàn)從昨夜到現(xiàn)在,看到的就只有景熠一人。 景熠回道,“皇爺爺將接你弟弟之事全權(quán)交由我來辦,別人去我不放心,只好讓云崖親自前去。” 許離憂緊急頓住腳,偏頭側(cè)目,盯了半晌知他所言為實,頗為無奈地扶額,“陌兒在我之后沒多久也跟著來了,云崖此行恐怕是白忙活一場?!?/br> 景熠緩了緩腳步,又若無其事往前走,摸著下巴沉吟道,“云崖不認(rèn)識去眠州的路,我讓他在王府里等著,待你我回去后,讓尋月親自帶他前去?!?/br> 又被他給騙了,許離憂憤憤咬牙,恨不能一記飛毛腿往尊貴的世子爺身上踹去。 第22章 驚險 見她怒極又無法發(fā)作的樣子,景熠識趣閉了嘴,若真將她惹毛了,好不容易換來兩人間友好相處的一面又將回到疏離時的模樣,如此得不償失的事他是萬萬不能做的。 云崖不認(rèn)識路……世子爺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許離憂無言以對,二話不說,拔腿就走,此刻不想與他搭話。 景熠目光復(fù)雜地凝視纖瘦的背影片刻,嘆了口氣,無奈苦笑跟上她的步子,他知自己不善與人相處,多年來已養(yǎng)成了孤僻的習(xí)慣,可對她是不一樣的,這些年來他時時記著她,性命垂危得她相救,在他最無助、最痛苦之有她相伴,離別后的日子他無時無刻都在后悔,若是當(dāng)初他堅持等她回來帶她一起走…… 世間沒有后悔藥,好在他與她還有后路,再次相遇,他好好護(hù)著她,守著她,不會再讓她一個人面對孤獨。 一路靜默前行,半個時辰后許離憂抬手?jǐn)r下景熠,望著前方飄來的蒙蒙薄霧悠悠道,“前面便是毒瘴,你要跟緊我。” 邊說著就往布袋里拿出兩條薄薄的棉帕,一條遞給景熠。 “掩住口鼻,若感到身上有何不妥,盡量別開口說話,只要扯扯我的衣袖便可。”想了想,她又補(bǔ)充道,“有事別忍著不說,毒林里的毒物不可小覷?!?/br> 景熠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實則是關(guān)心他的安危卻嘴硬不肯說,口硬心軟。 她真的變了不少,曾經(jīng)想什么便與他說什么,如今卻懂得拐彎抹角隱藏自己的情緒。 比如,那個十一歲的小姑娘在彎腰采藥時突發(fā)奇想,忽然站起身,手里還攥著半截藥草,忽然神色扭捏地喚了聲卷著褲腿在溪中捕魚的少年。 “阿景……” 少年應(yīng)聲仰頭,那是他頭一回見小丫頭臉紅,疑惑等著她的下文。 小丫頭將手中的被毀壞的半截藥草扔進(jìn)溪中,順?biāo)聛淼剿哪_邊打轉(zhuǎn),而后順流而下,越飄越遠(yuǎn)。 許久未等到她的后續(xù),少年輕聲問,“何事?” “你長得好看,人也勤快,就是悶了些,不過我不嫌棄你?!毙⊙绢^仰了仰頭鼓足了架勢,話從口中出來時卻又少了幾分氣勢,帶著茫然,還有幾絲破釜沉舟的決絕。 “我記不得過往,而你也沒有親人,看在你長得不錯的份上,我長大了就嫁給你好了。” 語出驚人,少年差點兒栽倒在溪中,也在那時有些東西漸漸變得不一樣。 過去的美好只存在于記憶里,讓人回味。 許離憂將棉帕系好,見景熠依舊神游天外,隨即拍拍他的肩,“此時后悔為時不晚,照原路返回,很快便能出林子。” 景熠回神,聽清她說什么后,薄唇微彎似是極為愉悅,深眸中溢滿許離憂看不懂的情緒,久久才聽他輕聲道,“眠兒,你甩不開我的?!?/br> “回頭不許與別人說你我在眠州的事兒,我嫌丟人?!痹S離憂虎著臉瞪他,往事不堪回首,他卻時時提醒著她。 景熠抿唇,俊眉輕蹙道,“你隱藏自己的身手,一直不愿與我相認(rèn),到底是何故?” 許離憂勾了勾唇卻沒能笑出來,“不想與你有瓜葛是真,但我并未隱藏身手,三年前我救弟弟時出了些岔子,修為全沒了?!?/br> “那你……”景熠面上一緊,不久前他明明見她身手靈活矯捷。 半面遮在棉帕下的許離憂垂眸片刻才抬眼對上他的目光。 “如你所見,無人知曉我身懷武藝之事,連我弟弟也不知,所以請你替我保密?!?/br> “告訴我你這么做的緣由?!彼耙徊剑p手固住她的肩。 四目相對,凝視片刻,許離憂撇開眼,悶聲道,“因為嬌弱的許離憂會活得更自在些,她不需要強(qiáng)大,如此便能躲開許多事,或許包括仇恨?!?/br> “好了,往后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彼辉付嗾f,他便不問。 許離憂未應(yīng)答,只催促道,“白錦書至多能堅持半月,時日已過半,我們需得抓緊些才行,穿過毒瘴,后面不知還有什么?!?/br> 景熠也如她一般以棉帕遮住口鼻,一股奇異的藥香竄入鼻肩,右手接過尚在她手中的軟劍,左手自然而然握住她的。 “這樣我才安心?!睕]給她掙扎的機(jī)會,他牽著她往前走去。 兩手相握,掌心相對,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之感在滋生,暖暖的,這就是被保護(hù)的感覺,一種不同于來自父兄的關(guān)切暖意。 眼前的景熠與從前的阿景真的判若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