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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是祖輩們的恩怨,不該你來背負(fù),你該如錦書一般學(xué)著放下,仇恨只會(huì)讓你迷失,即便要有人來承擔(dān)這所謂的國仇家恨,這個(gè)人也該是我而不是你。” 第25章 醋了 夜色濃,燈火照亮庭院游廊,沉郁卻不期然堵在心間,尋不到出處。 帶著一身酒氣回府的景熠徑直來了許離憂靜養(yǎng)的蘭苑,無聲揮退身后的云崖,他駐足在蘭苑外,深邃的雙眸緊鎖在那道背對著他的纖瘦身影上,不知名的塤曲滄桑神秘,似有一股泥土的芬芳隨著塤聲飄散而出,至純至美的天籟絕響隔絕了世間煩擾,恍然給人遠(yuǎn)離塵囂的錯(cuò)覺。 不自覺撫上心口,只覺著心堵得慌,景熠不明白為何自己會(huì)生出這許多陌生的心緒,他只知自從她再度出現(xiàn)在眼前后,一切變得迷離無法勘破。 她有心事,他聽得出。 曲終意盡散,院中寂靜,院中人的孤寂讓苑外駐足之人踏足往前,忍不住低喚。 “眠兒……” 許離憂聞聲轉(zhuǎn)身,神色平淡無波望著他,事實(shí)上他來時(shí)她便知。 穩(wěn)步走近,在她三步外停下,景熠定定望著眼前精致的玉容,神情有些飄忽,無意識(shí)抬手便要撫上白皙的面頰,她后退一步躲開。 “何事?”她神情自若看他,無形中帶著疏離。 僵住的手微頓后收回負(fù)于身后,握了握拳后,他才緩緩道,“聽聞方才錦書來了府里,而后又有陌生客人來訪,我來看看你?!?/br> 許離憂歉然淡笑,“是我思慮不周,本不該讓他們上門打擾的,王府貴地不是尋常人來的,僅此一回。” 景熠冷下臉,抿唇看了她許久,情緒涌動(dòng),極力壓下盡量保持心平氣和,“你明知我并非介意這個(gè),何故曲解,你也是這王府的主人?!?/br> 此言一出,氣氛陷入尷尬。 許離憂怔了怔,無意窺見他一閃而逝的窘迫,忽而掩唇低笑,“這話可不能亂說,被人聽去可就是害了我,你是世子,尋常人可不敢覬覦。” “若是我允許你覬覦呢?!?/br> 脫口而出的話讓氣氛再次凝固,景熠見她神色微變卻不是歡喜,薄唇再次抿起,面色又沉了幾分,上前穩(wěn)住她的肩,極為認(rèn)真地凝視她的眼,“當(dāng)初的承諾依舊作數(shù),我從未忘懷,只要你點(diǎn)頭,隨時(shí)能履行?!?/br> “什么承諾?”許離憂一臉茫然。 她果真只是一時(shí)戲言,并未放在心上,只有他認(rèn)真了。 漆黑如墨玉的俊眸的黯然一閃而逝,很快被決然所取代,他豈能容她這般忽視,只他一人記著過往是多么的不公平。 “你說長大后要嫁給我的,如今你已滿十八,尋常女子及笄或二八年華出閣最合適,但我不嫌棄你,而我二十有一,也正是成家立室之時(shí)?!?/br> 他眼眸含笑,暗藏著的忐忑不易察覺。 許離憂卻臉都綠了,惡狠狠瞪著他,“十八又如何,也輪不到你這個(gè)二十一的來嫌棄,如你所言尋常女子二八出閣,那尋常男子還弱冠便成親了呢?!?/br> 言外之意是尋常男子十六便嬌妻進(jìn)門了,世子爺您都二十有一了還有臉嫌棄我十八。 心意被曲解,世子爺嘴角微抽,一時(shí)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她蠻不講理的性子雖收斂了不少,但他心里明白收斂只是對別人,對他卻是有增無減。 思及至此,他又覺著舒心不少,至少在她心上他與別人是不同的。 沒聽到他反駁,許離憂氣哼地甩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世子您儀表堂堂、身份尊貴,二八年華的名門貴女們可都惦記著呢,趕緊的,趁著黃花菜未涼娶個(gè)知書達(dá)理的世子妃來替您打理這冷清的淮安王府后院?!?/br> 景熠凝了凝眸,正想說什么時(shí),忽然又笑了。 “眠兒竟是醋了?!?/br> 許離憂一噎,又瞪他一眼,對上他滿含戲謔的雙眼后不自在地別開眼,漠然道,“你我已不再是不知事的孩童,這種事不該拿來說笑?!?/br> “你以為我方才所言不過是戲言,若我說不是呢?”景熠不悅擰眉,“我對你從無虛言,以前不會(huì),如今也不會(huì),但你卻變了,以往那個(gè)心直口快、敢愛敢恨,從不肯委屈自己的你竟變得畏首畏尾,成了縮頭烏龜?!?/br> 許離憂撇嘴,小聲咕囔,“你才是王八。” 聲音雖小,奈何世子爺耳力極佳,又離得這么近,想聽不見都難。 王八? 此時(shí)烏龜與王八的寓意似乎是不同的…… 世子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偏偏又無可奈何,她向來伶牙俐齒,在他面前從不肯吃虧,即便是口頭上的便宜也占盡了。 硬碰硬自然不行的,他又軟了語氣道,“婚姻大事本該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卻是不需要這些的,如今你弟弟已進(jìn)京,明日我便進(jìn)宮去請旨賜婚,往后我會(huì)……” 許離憂霍然抬眼,出聲打斷他。 “可是我不愿?!?/br> 比話語更無情的是她的眼神,像一盆冰涼的水當(dāng)頭澆下,將他剛?cè)计鸬臒崆闈矞纭?/br> 許離憂閉了閉眼,垂眸道,“過去的我早忘了,若是以前說了什么讓世子誤會(huì),從今日起您就當(dāng)作是童言無忌,我此次進(jìn)京并非是來尋你,本意是來與孟府履行婚約的,只是造化弄人才退了親事?!?/br> “你想說什么?”他沉聲問。 許離憂抬眸與他相對,一字一句清晰地說了出來。 “我沒想過來找你,更不想進(jìn)這淮安王府做世子妃,我已有心儀之人?!?/br> 前一刻還有所期冀,這一刻卻是如墜冰窟,她的這一句‘我已有心儀之人’如冰錐狠狠扎在他的心上,以前他不懂這種痛意,現(xiàn)在隱約懂了。 有怒氣縈繞在心間,還有另一種更強(qiáng)烈的情緒,他理解為妒忌。 是的,他妒忌了。 彼此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許離憂平復(fù)了情緒,垂眸道,“你替我摘下碧落花,我又救了你,算是兩清了?!?/br> 負(fù)于身后的手握成拳,緊了又緊,他聽到自己終是問出了最不愿聽的疑問。 “那人可是白錦書?” 誒?許離憂被問得一愣,這關(guān)白錦書何事? 從他的眼中她才看出他問的是什么,好氣又好笑道,“你想到何處去了,我與他不過是投緣罷了,若說有情也只是兄妹之情?!?/br> “那是何人?”景熠面色稍霽再次追問。 許離憂攤手,“此乃我的私事,恕我無可奉告?!?/br> 景熠嗤笑一聲道,“原來方才所言不過是你為拒絕我而找的借口,心儀之人也是子虛烏有,只是為了堵我才胡謅的。” “世子睿智,這么快就被你識(shí)破了?!彼︻佉詫Γz毫沒有被拆穿的窘迫。 她越是如此,景熠就越氣悶,也不知該說什么了,而后自嘲道,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么,她對他無意,他還能將她的心剝開瞧瞧辨辨真假不成? 沉默片刻,許離憂釋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