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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玉佛放上去,囑咐就擺在耳房里。她雖然平日不喜歡拜佛燒香,但放在房中,卻也感覺安心了不少。 “聽說老二跟紀家的那個少爺,是叫做紀昀的吧,說是圣上面前的紅人,關(guān)系很好,以兄弟相稱?!贬戏蛉擞挚戳艘谎鄱Y單,只覺得有玉佛在前,禮單上剩下的東西都失色了不少,就放下禮單,喃喃道,“看來以后老二的路還長著呢。” 金mama便立刻道:“還不是老夫人教導(dǎo)有方?!?/br> 岑老夫人嘆了口氣:“我不教導(dǎo)他,誰教導(dǎo)他呢。” 說到這里,突然有個丫鬟在門外說道:“老夫人,有客到了?!?/br> “客?” “說是裴家的三少奶奶?!?/br> “裴家的三少奶奶?!”岑老夫人詫異地站起身子,“快些請進來!”說完之后,她立刻看向自己身上,看見今天穿的是件半舊的灰色坎肩,又吩咐金mama,“快快快,把我那件福紋的棕色上裳給我拿過來!” 手忙腳亂地換了衣裳,岑老夫人才出門去見裴家三少奶奶。這位裴家的三少奶奶她不曾見過,但卻聽人說過,似乎,也是姓紀?做姑娘時就名聲在外,如今嫁了裴家,雖不掌家,但在家里也是能說得上話的。她能來岑家,可是給了不小的面子。 便是紀家上回來的人,也是岑老夫人從來沒聽過的媳婦。 一見裴家三少奶奶,她便眼前一亮,今兒裴三少奶奶穿的是一身刻絲泥金銀如意云紋緞裳,蛾眉螓首,一雙美目若光芒流轉(zhuǎn)。眉目間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傲氣,倒讓她面目顯得更加精致了些。 見岑老夫人出來,裴三少奶奶站起身來,迎上去道:“晚輩前來拜訪,恐怕煩了老夫人清凈,還望老夫人不要怪罪。” 瞧這話說的,明明是岑老夫人為了換衣裳,晾了她半天,她倒好,反倒將這錯處攬到自己身上。岑老夫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自禁就用她來對比自己的幾個媳婦,竟沒有一個能相比半分的。她笑容越發(fā)慈愛起來,握住裴三少奶奶的手道:“你能來看老身,老身已經(jīng)很高興了?!币贿呎f著,一邊讓丫鬟上茶,又讓人去喚吳氏來。 但裴三少奶奶卻止住了她的動作:“老夫人,晚輩這回來,是想跟您說說話,就不見您的大兒媳婦了?!?/br> 岑老夫人聽了,在心里琢磨了一會,沒琢磨出個頭緒來,便也沒再讓人去喚吳氏。裴三少奶奶又道:“這屋里怪悶的,我剛才來時,見到一處分外雅致的地方,老夫人,不如我們?nèi)プ咦甙???/br> 岑老夫人應(yīng)了,被她扶著往外走去。 裴三少奶奶笑道:“我在家時,也常陪外祖母出外走動,外祖母常說,人老了就該多走動走動,吃什么養(yǎng)胃健身的東西,都不如多走走,走多了,人的精氣神也就走出來了?!?/br> “的確是這個道理,可我年紀大了,兒孫們也各自有事情,已經(jīng)有許久沒人陪我這么走走了。”岑老夫人自然沒有把幾個媳婦算做自己的兒孫。 裴三少奶奶寬慰她道:“兒孫們的福氣又何嘗不是您的福氣呢,聽聞您大兒子快要出任四品大員了?” 岑老夫人的腳步微微一頓,轉(zhuǎn)頭看向裴三少奶奶,她臉上仍舊含笑,目光溫柔,教人看不出半點異樣來,許是她想多了?岑老夫人想到最近吳氏常在自己耳邊哭訴的,老大眼見著快要升遷的時候,卻因為被老二的事情牽連,如今仕途堪憂。 她皺了皺眉,聲音微微冷了下去:“老大他不常跟我說這些事情。”言下之意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裴三少奶奶像是什么都沒察覺一樣,繼續(xù)說道:“依我看,您大兒子的仕途一定是極平坦的,三品就能外派出去做個巡撫,熬幾年資歷,回來就是二品了,到時候,定少不了您的誥命?!?/br> 誥命……岑老夫人的心微微有些松動,但嘴上卻道:“只要老大仕途平坦,能為圣上盡心盡力,我就心滿意足了?!?/br> 裴三少奶奶微微一笑,看見岑老夫人目光閃爍,知道她說的不是心里話。于是站定了腳步,看向岑老夫人身邊的金mama。岑老夫人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間,裴三少奶奶帶過來的人已經(jīng)全都落到后面去了,而她身邊,也只剩下一個金mama。她立刻明白裴三少奶奶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便笑道:“你不用介意金mama?!?/br> 裴三少奶奶的眉頭蹙了起來,不言不語。 岑老夫人知道她是不信金mama,本想再解釋,但見裴三少奶奶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恐怕她不愿意說了,便還是讓金mama走了。 裴三少奶奶這才道:“您若信我,就趕快去一趟徐家,將您的二兒媳婦接回來吧?!?/br> 跟徐氏又有什么關(guān)系?!岑老夫人疑惑地問道:“為何要接她回來?” 裴三少奶奶嘆了口氣:“我這趟來,其實是菱朱讓我來的?!?/br> 岑老夫人想了想,終于想起來菱朱是誰,她是岑虹的未來婆婆,姓袁,曾來拜見過她,也是個懂禮數(shù)的人。 “您怕是不知道,徐家的老太爺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他年輕時,可還曾是太子少傅。太子少傅,那就是當(dāng)今圣上的老師啊。別看徐家老太爺如今不涉朝政了,有一回圣上做了荒唐事,徐老太爺可是當(dāng)庭斥了圣上。” 岑老夫人聽的目瞪口呆,在她的印象里,天大地大圣上最大,就算是皇太后,也奈何不了圣上啊,怎么就突然冒出來個人能訓(xùn)斥圣上了?! 裴三少奶奶又道:“我這番話,只說給您聽,也希望您別告訴別人?!闭f著,她又看向遠處正伸長了脖子看向這里的金mama,“再親近相信的人都不能說?!?/br> 岑老夫人連忙點頭,裴三少奶奶揮了揮帕子道:“您的一場夢大半個京城的人可是都知道了,恐怕不久就會傳進圣上耳朵里去。天地君親師,若岑將軍選了盡孝,而不要君臣之忠,圣上心里會怎么想……罷了,我說的也夠多了,岑老夫人,今日太打擾您了?!?/br> 岑老夫人呆愣愣的,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看著裴三少奶奶娉娉婷婷地走遠了。金mama和幾個大丫鬟立刻跑了過來扶住她。岑老夫人扯了扯嘴角道:“好生送客,扶我去休息……” 晚些時候,吳氏得知了這件事情,一面氣憤于岑老夫人沒讓她去陪客,一面想知道那位裴三少奶奶來是為了什么的,遂去了一趟主屋,見了臥在床上的岑老夫人,立刻做出一副自責(zé)的模樣:“都是媳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