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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他妥協(xié)了。小妖,婆婆給你塑個仙身,待夜白刑滿開釋,璟珩若是再加阻攔,婆婆出面解決?!?/br> 柳小妖笑了笑,卻有些勉強:“聽說生而為仙,是因為魂魄潔凈。我若是白白得了仙身,豈不是跳過了修行,白白撿了好大便宜?!?/br> “婆婆幫你塑仙身,成功之時,你要去四方修煉。若是能平安出現(xiàn)在婆婆面前,這世上再沒有誰能阻攔你和夜白。” 柳小妖想起了剛進門時,東西南北四方四景,心里竟有些害怕:“婆婆的意思,若是我接受您的好意,有可能平安回來,也有可能死在四方,再也回不來?” 黃婆點了點頭:“這世上做任何事都有代價,都有風險。夜白終有一日要受天命任天帝,他和你之間的過往,他在地府時的經(jīng)歷,他在西北荒的孤獨都是代價。你想要和他在一起,也必然要付出代價。姑娘,從妖變成人還遠遠不夠啊。” 柳小妖鄭重點了點頭,她站起身來跪在黃婆面前,目光中透著堅定:“多謝婆婆成全。” 黃婆終于又笑了,左臂上的衣袖在柳小妖面前一拂,那小妖精便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柳小妖現(xiàn)而今是個真真正正的人。將rou體凡胎塑成仙骨,施法的仙人要耗費不少仙力自不必說,便是柳小妖自己,雖然已經(jīng)不省人事,身體里火燒冰凍的感覺仍然讓她的眉頭一直緊鎖著。 黃婆的額頭上都是汗,那條柳枝躺在柳小妖身邊,漸漸化作仙體,與柳小妖一般無二。黃婆的眼睛突然睜開,瞳仁中泛著金黃色的光,柳小妖的魂與新塑出的仙體漸漸升了起來,漸漸合為一體。黃婆終于笑了,將柳小妖送到自己的臥榻上,她盤膝坐下,閉上雙眼,雙手交疊著放在雙腿上。 西北荒中,秋夜白坐在干裂的大地上,看著天空中驕陽似火。待到日沉月升,那些鬼魂才會從四面八方來到他身邊。他才能動用閻君特有的術法,將其中一些不該待在西北荒的,送回地府。在西北荒,除了窮奇之外,貿貿然動用術法是神仙的大忌。他也因此償了不少苦頭,比如背脊上的傷,在藥膏都已用完,基本痊愈的境況下,現(xiàn)在竟然又裂開了。好在窮奇不像書中所寫那般好壞不分,隔些日子還能送給他一些酒喝。 秋夜白拔開酒壺上的塞子,揚起頭喝下一大口。從喉嚨一直辣到胃里,背脊上的疼痛稍稍緩和了些。 “你若是一意孤行,非要將本君這西北荒中的鬼魂都送走,也許等不到你流放期滿,你這神仙便一命嗚呼,魂歸虛無了?!备F奇不知從哪里走了出來,坐到秋夜白身邊,“老老實實忍上幾十年,百年期過,你又是那個人鬼皆畏的閻君,這不好么。” “我現(xiàn)在也是閻君。”秋夜白將酒壺的塞子塞好,“天帝雖然將本君流放到這西北荒來,卻并未收我的權。既然還是閻君,這兒的魂我就不能不管?!?/br> “我看你一定是燒糊涂了?!备F奇左手成掌,撫到秋夜白的背脊上。 好一陣子,秋夜白的臉色緩和下來,笑著說道:“多謝窮奇大人?!?/br> “你那父君若是當真了解本君的性情,想必不會送你到這西北荒中來?!备F奇抬頭見西北荒中的天空上,月亮已露了出來,知道秋夜白又要施展閻君獨有的術法了。他心中也不是沒有疑問,明明在這西北荒中,就只有他自己能施術法,這秋夜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日頭已沉到了西山下,窮奇消失了。秋夜白身邊,鬼魂越來越多。年紀小一些的,都已被他送走。十幾二十歲那個年齡段的,就已剩下一個青年。 “你來到這西北荒之前,做過壞事?!鼻镆拱渍Z出平靜。連他也不能送這鬼魂走,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在這鬼魂還是人的時候做下的惡事,足夠被流放到這西北荒來,永遠不得輪回。 “夜白大人若是不能送我走,我留下就是。”青年說話文縐縐的,應該讀過書。 秋夜白見他轉身要走,心里竟然有些不忍:“你還很年輕?!?/br> “誰規(guī)定了年輕人不能做壞事?”青年回過頭來,微笑著,“我殺了很多人。有老人,有孩子,有新婚夫婦,還有剛剛落草的嬰兒。實在是罪大惡極,救不得了?!?/br> 第80章 刑滿 秋夜白在那青年的眼中看到了一種解脫, 可是不追問下去,總是心有不甘:“你殺了那么多人,總有原因?” 青年揚起頭看著天空, 下弦月的上方, 一左一右掛著兩顆星星,仿佛笑臉一般?!拔壹热蛔鱿铝诉@樣的事, 就該受懲罰。夜白大人還是送其他魂魄回地府吧。我就待在這兒,絕不后悔?!?/br> 秋夜白站起身來, 背脊火辣辣地疼:“鬼魂在這西北荒中, 雖然不會灰飛煙滅, 卻也再沒有轉世的機會。慢慢地,你會忘記曾經(jīng)的一切,真的就只剩下一縷幽魂而已?!?/br> “會忘記么?”青年停了下來, 他心甘情愿受苦,也可以不投胎轉世??墒牵涍^往,成為行尸走rou, 也未免太殘忍了。 秋夜白雙手負在身后,緩緩走到那青年身邊:“在地府,塵世間犯了錯的鬼受夠了懲罰之后就能投胎轉世。入了畜生道, 歷經(jīng)幾世輪回,便可投胎成人。也許你牽掛的,還能再有一面之緣?!?/br> 青年身子一僵,秋夜白知道他心動了。 “能不能告訴我, 你為什么要殺那么多人?” 青年猶豫了一下,終于緩緩說了出來:“那些人都是畜生!他們比畜生還不如!”秋夜白看得出那青年眼中透出的兇狠。那青年又說:“我和我妻子原本和那些人一起生活在那鎮(zhèn)子里,后來我妻子生了怪病,鎮(zhèn)子上的大夫說,隔壁鎮(zhèn)子有個大夫專門治這種病,讓我快些去找,他看護我妻子?!?/br> 秋夜白聽到這兒,大概想到了結局。 “我信以為真,找了那大夫來,可我妻子卻不見了?!鼻嗄觌p目無神,苦笑著,“他們,原本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個鎮(zhèn)子里的鄉(xiāng)親們,竟然合力將我那可憐的妻子沉入了海底?!彼蘖?,蹲到地上,雙手捂住臉。 “所以,你就殺了那鎮(zhèn)子上的所有人,包括嬰孩兒?” 青年點了點頭:“我妻子,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們殺了她,我就要讓他們都給她陪葬!我在鎮(zhèn)子里唯一的一口井中下了毒,晚上,那些人都睡熟了,我點了一把火,那鎮(zhèn)子燒成了火海?!?/br> “你也死在火海中?”秋夜白蹲下身,右手握在青年的肩膀上,那是閻君在同鬼魂的過去對話,“你那妻子患的是麻風病,鎮(zhèn)子中的人是怕被傳染才那樣做。雖然最終的結局同樣都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去?!?/br> 青年抬起頭來,淚水布滿了蒼白的臉:“他們害怕,為什么不說呢?我可以帶著我妻子走,不會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