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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妃嬪要么病弱要么庸懦,宮中事宜實際上交由浩太公主打理,而她年紀雖小,處事卻公平穩(wěn)重,將后宮治理得上下有序,倒比從前王后治宮時還要井井有條,因此在宮中頗有威信。 我悻悻地“哦”了一聲,心里嘀咕道,怪不得那么大架子。 我的寢殿韶和殿,與少曦的朝和殿相鄰,她便讓我每日清晨在宮門口等著,由她帶我一道去給國君問安。我雖不賴床,但那套穿戴復(fù)雜的繁瑣衣衫讓我實在厭煩,更別提還要在臉上點上妝容、頭上梳好發(fā)式。 入詩與入畫以及負責我禮儀教習的李姑姑,每日忍受著我的臭臉和各種不配合,七手八腳地將我打扮齊整。待得我出得門去,便見到少曦已鐵青著臉在她的宮門口等著。 雍宮中,服飾華麗奢靡,她一襲襲輕盈的絲織衣裙,長可曳地,走起路來飄飄似仙;裸露著的修長脖頸、鎖骨和肩頭,無不形狀優(yōu)美地沐浴在清晨的陽光里,更顯白皙剔透。她時常手持一柄輕巧的團扇,仕女撲蝶的流暢圖案,白玉手柄與她腕上一串紅色玉石手鏈相映成趣。 這樣一個美人,雖然是板著臉,卻總每每讓我覺得驚艷,不免誠心誠意贊美一番。 然而她從不領(lǐng)情,總要毫不客氣地挑些我的毛病出來: “走路為何總是搖搖晃晃?教習姑姑應(yīng)該告訴過你,不可以連跑帶跳,成何體統(tǒng)?!?/br> “不可以笑得那么粗陋,難道你不知道閨閣女兒應(yīng)當笑不露齒么?成何體統(tǒng)。” “昨日午膳你未免吃得太多太快了些,成何體統(tǒng)?!?/br> …… 我因沒纏過足,一雙腳比宮中女子大出許多,踩著織造院連夜趕制出來的高屐繡鞋,走得已是格外吃力,專心腳下的同時,口里還要應(yīng)付她,更是雪上加霜,這一路真是難熬。 待得漸漸熟悉了宮中地形,我便常常穿上便服,獨自一人悄悄溜去臨荷宮中。俞大監(jiān)告訴我,我娘親生前便是居住在這宮里。 臨荷宮內(nèi)已久不住人,只有一個眼花耳背的老嬤嬤守著,從未發(fā)現(xiàn)過我。宮內(nèi)桌椅倒是時常打掃,并沒有沉淀太多灰塵,我便每次都呆呆坐很久,想象著當年娘親在這宮中住著的光景。在偏殿桌上,卷著一副女子的畫像,我展開來看,認得畫的是我娘親。 小時候看見別人都有娘親,而我不知自己娘親的模樣,便纏著義父將娘親模樣畫給我看。這幅畫像的上的娘親,端莊坐在荼蘼花架下,櫻唇微抿,像一個標準的后妃那樣嫻雅笑著,首飾衣著略華貴些,卻遠不及義父畫的那副神采飛揚、璀璨照人。 ***** 去請安時,國君總是留下我在床邊坐著。我雖然平素話多,可是對著他卻總是一句話也想不到說,他也只靜默地靠坐在榻上看著我出神,時而虛弱陷入昏睡,醒來便朝我伸伸手,我便會意地湊過去讓他摸摸頭。 一日,他突然開口道:“為父本來與你師父約定了,此生不再召你回宮,可如今為父的此生眼看就快結(jié)束了,讓你回來也不算太違反約定。待為父去后,你若想離開便隨你自由……你這雙眼睛,像極了你母親,為父每每看著,就想起從前一件一件的舊事來……過去這十幾年,為父常常想,若你和你母親在跟前,為父便可以時常摸摸你的小腦袋,抱抱你,看你長的多高,長的多重。” 我壓抑許久的怨怒和委屈,忽地被這話勾起,終于忍不住問出那個一直憋著的問題:“既是如此,為什么你當初不好生對待我娘親?為何讓她郁郁而終,讓我長在宮外?” 他渾身一顫,手慢慢收回去,半晌,只是自嘲似地笑了笑:“自古君王皆無情,寡人也只不過是個無情的人而已?!?/br> 他似極疲倦地揮揮手,示意我退下。 之后,再去請安時,他沒有再留下我。 正德十八年盛夏,一天夜里下起了鋪天蓋地的大雨,暑氣頓消,人人都比往常睡得更踏實香甜些。 次日清晨,經(jīng)雨水沖洗后的太陽光芒刺眼。 雍國久病在床的國君,再未醒來。 ☆、及笄 白露過去,七月十九這天是我的十五歲生辰。因先王駕崩的頭七剛過,我及笄之禮的儀式便一切從簡。 這天儀式前,少曦端著鎮(zhèn)國公主的架子過來,揚著下巴指揮宮女們將我的衣擺理得更順、腰帶勒得更正些,上下擺布一番,又打量打量我,這才勉強用鼻子“嗯”了一聲。 我看看鏡子,果然宮中的飲□□良、粉黛細膩,我原本在山中風吹日曬的淺褐色皮膚已變得白嫩起來;一頭亂發(fā)被梳得整整齊齊,等待插上簪飾。我身著湖水色云錦長裙,下擺上以細碎寶石繡著水波暗紋,走起路來仿佛波光粼粼;唇上涂著據(jù)入畫說是如今王城中最時興的櫻桃唇妝,在嘴唇上勾勒出櫻桃形狀,鮮艷欲滴,配上額間墜著的那一小顆純紅色瑪瑙,很是明艷。 我在穿衣鏡前輕輕轉(zhuǎn)一圈,聽著宮女們的恭維,覺得很是滿意。 卻忽然想到要是義父還在,顧家嫂子他們要是看見我這山野丫頭現(xiàn)在這樣子,不知還能認出我么,又會是什么心情呢,不由地有些悲戚之感。 恍惚間聽得司禮官叫道:“加笄之禮開始,請將笄者上殿!” 踏上殿來,見一殿的女眷已經(jīng)就位。太后端坐在殿前正位上,少曦、王后和妃嬪們陪坐在兩邊下首。我盡量學著少曦平日的樣子,挺直脊背端著肩膀地走上前去。 殿前儀式的步驟已被李姑姑講演了好多遍,我自然不會出錯。 儀式最后,我來到太后面前,她面色慈祥,一手拿起托盤中一支華彩流溢的海棠金釵,一手微托起我的臉龐端詳。有一瞬間,我能感到她的手輕微一抖,仿佛那描著細金粉的眼角閃過一絲冰涼;再看她時,卻什么異樣也沒有。 她輕柔地將金釵插在我發(fā)髻上,細心捋順釵上垂下的步搖,祝禱道:“以歲之吉,以月之令,以鐘闕德,受天之慶?!?/br> ***** 近來我很愛一個人坐在御花園的西北角發(fā)呆。 王宮中的生活其實很是乏味。初來時,見著宮宇精致,陳設(shè)華麗,奇珍異寶,美人如云,然而待新鮮勁過去,我便覺得成日里無聊透頂。每日要給那惺惺作態(tài)的太后請安見禮假裝溫馴,更是折磨心神。 終于有一天,在李姑姑又一次試圖說服我學些女紅時,我的忍耐到了極限。 本來呢,我同意回到王宮是為了見見生身父親,可是沒與他呆上幾天、說上幾句話,他便與世長辭了。我的逼問,只得來他長嘆一聲承認自己是個薄情人。如今對著這空有富貴的王宮,我只想逃回過去那自由無羈的生活,重新去和那些我從小就熟悉的人待在一處。 這天夜里待宮人們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