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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信徒站了出來,提出信仰自心中而生,沒人有權(quán)力販賣。那個人的主張是墜入原野的星星之火,最終推動了宗教改革和籠罩整片大陸的古老宗教的分裂。但在這里,因為異獸與異能,情況并不相同。 虎視眈眈地盯著人類的除了自然災害,還有力量可怕的異獸,人類如今在自己的領(lǐng)地里站穩(wěn)了腳跟,卻遠遠沒到收復故土甚至安心發(fā)展的程度。亞默南國外全是荒野,異獸才是那里的主人。教廷擁有全國最多的異能者,唯有國王和貴族依靠代代相傳的血脈才能與之分庭抗禮。在這種數(shù)百沒有異能的平民能被輕易殲滅的世界里,起義從來只是一閃而逝的火花。 要怎么辦呢? 還能怎么辦呢? 初生牛犢的熱血還在沸騰,南希這樣的老人卻已碰得頭破血流,依然看不到出口。她退回學院,當一個教文字的老師,像只老母雞一樣,把嘰嘰喳喳還叫得出聲的小鳥們攏在翅膀底下。 第33章 安敘不高興。 那點郁悶還沒發(fā)展成強烈的負面情緒,只是不“高興”??死锼购蛺劢z特跑去追求他們的理想,下一次見面不知能不能看見相同的人;南希老師不笑的時候看著老了好幾歲,皺紋在臉上層層疊疊,藏著安敘看不明白也不想探索的故事和情緒。 這么長時間來認識且喜歡的人先后沒了三分之二,安敘一時興趣缺缺,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窩著,沉入冥想之中。 話說這個夢真長啊,安敘想,大概是因為我沒醒吧。可能每個夢都漫長又完整,等到醒來之后才會支離破碎。這念頭隨意地飄了過去,沒留下一點痕跡。 當了幾年異能者,安敘對自身靈魂的掌握總算不再像野生動物那樣只憑借本能。用她更習慣的說法來講,內(nèi)天地的“地”是精神之海,海水就是能動用的能源,攢夠了能源才能探索天空。夜空中的金線是異能,夜空之外有無形的隔閡,仿佛地球的大氣層,將天分為能夠觸及、布滿金線的“夜空”與充滿危險和吸引力的“宇宙”。 精神之海的潮汐變得越來越小,不是沒有力氣,而是快沒有可以動彈的空間。仿佛裝滿水的瓶子無法搖晃出聲,安敘不是第一次感到那種精神上的逼仄感。至于異能,分散在各處的金線變得很少,大部分都纏繞成了夜空中心的線團月亮。月亮外的虛空變得更加空洞,貧瘠,讓她喘不過氣,每天都向往保護罩外的空間。 無形的桎梏是可以打破的,她不知為何這樣篤定著,或許再加上一根稻草的重量,它就會粉碎了吧。 安敘沒能安安穩(wěn)穩(wěn)呆在房間里沖關(guān),又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來人是個陌生的高年級學生,請安敘去廣場。 “圣巴沙大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神眷者閣下?!彼f,“按照傳統(tǒng),您應該出面?!?/br> 圣巴沙大賽,安敘在自己的腦袋里找了找,想起了這一回事。她本來并不賣“傳統(tǒng)”的面子,但這回她想起愛絲特提起大賽的模樣,覺得有必要去看一眼。 愛絲特會去觀戰(zhàn)嗎?觀戰(zhàn)可能有點懸,但最終的冠軍頒獎儀式上,整個學院的人都會參與。安敘隨口問:“冠軍叫什么名字?” “蘭斯。蘇利文?!?/br> “哦。”安敘點了點頭。 她對蘭斯的觀感等同于一只蒼蠅,看到有點煩,不看也不會老想著。這兩年對方夾著尾巴沒來煩她,安敘就沒想過對方。此時聽見蘭斯奪了冠,心情也如同她說的一樣,一個字,哦。不然呢,蒼蠅高興地吃到屎,還要羨慕他不成? 時隔兩年,神眷者安娜。蘇利文再次在整個學院面前露面,穿著普通的黑袍,站在老師中間如同鶴立……呃,或許直觀地按照身高說,是雞立鶴群。少女臉上帶著沉著鎮(zhèn)靜的神情,不少沒見過她的低年級生想著,真不愧是神眷者的風范啊。 安敘掃過人群,意料之中沒找出愛絲特。她看到了蘭斯,黑袍袖口多了幾道紋路,腰間纏著紅布,到了年紀拿出去也是一個大好衣冠禽獸。顏控小姐隨意看了看他的臉,心想,居心不正果然會反應在臉上,沒我的克里斯好看。:D感覺到了別人的視線,蘭斯抬起了頭。他的目光撞上了安敘,很快低下頭,不與她對視。 學院長保羅進行了一番例行講話,和運動會結(jié)束時的校長發(fā)言差別不大。下面的學生比安敘見過的任何學生都乖巧聽話,各個都能擔當唱詩班,在校長的話告一段落后齊聲歌唱起贊美詩來。安敘用兩年前的乞主垂憐經(jīng)換取了在任何場合不配合都不被質(zhì)疑的權(quán)力(“神眷者不唱出聲一定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真理!”),無聊地等待一切結(jié)束,好看看蘭斯得到了什么獎勵。 “請優(yōu)勝者蘭斯。蘇利文上前來!” 終于,開始頒獎了。 “你為期一周的圣巴沙大賽上表現(xiàn)優(yōu)異,天主必定看到了你的虔誠。在此,你將獲得‘神賜堅冰蘭斯’之名,得金圣索加身……” 安敘看著蘭斯跪下接收賜福,面色變得古怪起來。圣索,司鐸們系在腰上固定袍子,也有令人時時警醒常常祈禱之意。換而言之,就是一根腰帶。優(yōu)勝獎是金腰帶?神賜煎餅,拳王蘭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賜堅冰蘭斯,你所選擇的指導者是何人?請報上指導者的名字?!?/br> “只求神眷者給予我指點。”蘭斯謙恭地說,“安娜。蘇利文閣下。” 安敘還憋著笑呢,冷不丁就被點了名。這是讓她上去頒獎?講話?她不知蘭斯干嘛點名她給自己找不痛快。 “你是否確定?”院長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神眷者閣下情況特殊……” “是的,我別無所求?!碧m斯回答,“神眷者閣下為天主眷顧,自與我等不同。即便只能求得皮毛,我的心也會為接近天主歡欣鼓舞?!?/br> “這……神眷者閣下,您看?” 院長轉(zhuǎn)頭看向安敘,安敘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不覺得自己要怕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上回來廣場還是被公開處刑的時候,那時敢對她揮舞鞭子的家伙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個旮旯里修行。她點了點頭,走上高臺,在曾經(jīng)被綁著的地方停了停,與正在偷看她的蘭斯對視一眼,蘭斯眼中閃著晦澀不明的光。 臺上的其他人退了下去,站在高臺四角的四個苦修士嗡嗡念誦著打出手勢。周圍的空氣似乎扭曲了一下,風的聲音停止了。安敘四處張望,能看到有人動著嘴巴,聽不見對方的聲音。 “這個結(jié)界能隔絕內(nèi)外的聲音和異能,同時保護參賽者?!碧m斯說,“如果你來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