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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不再是幾十年不動一動的地方了,今天這邊新開一家店,明天那邊平整了通往某個城鎮(zhèn)的道路。商人們?yōu)榱藖砣シ奖悖敢庾再M造路,而邊境軍保證任何商人游客都不必為自己的財產(chǎn)和安全擔心。神眷者單槍匹馬(哦還帶著她的小尾巴苦修士)剿了一次匪,從此積年的強盜團伙舉家搬遷,小的罪犯呢,發(fā)現(xiàn)在這兒好好工作就能抬頭挺胸地賺更多安穩(wěn)錢,那還搶個什么。 就這樣,這個城市膨脹了將近一倍。 對,邊境的堡壘已經(jīng)可以被稱為城市,它擴張,將原來的提比斯堡壘包裹在其中,宛如鮮花覆蓋了劍與盾。它像亞默南的腹地一樣富庶,金錢在人與人之間快速的流通,很少有賣不出的商品,可能是人人都有點錢花的緣故。財富并不完全集中在修道院和貴族手中,人們賺錢,并有信心花錢,他們堅信日子會越過越好,一點不像在朝不保夕的邊境。 遠來的人們把這里稱為雷霆堡,城里的人驕傲地說,他們受雷霆女王保佑。 人類的領地無聲無息地吞沒了一大塊屬于異獸的森林,有點像曾經(jīng)的艾博里堡變成艾博里城。只是當初的蘇利文走得舉步維艱,被驅趕的領民之血灑滿每一寸土地,如今的人們甚至沒感覺到阻礙。雷霆堡磁石般吸引著遠方的人和物,每一天的變化都很微小,若非伊芙有每一日精確到城市邊緣長度的記錄,身在其中的她也很難感覺到吧。她觀察著,揣摩著,寫滿了一本很厚的本子,仿佛回到了剛開始學習管理領地的時候。 這里是不一樣的,許多規(guī)則都不適用,雷霆堡如它有實無名的主人一樣自由散漫。這里的平民和別處完全不同,他們吃得飽穿得暖,每一天都活得生機勃勃,并且很樂意為雷霆堡而戰(zhàn)。伊芙估計了一下,倘若現(xiàn)在起了戰(zhàn)事,邊境軍能立刻擴招一倍,并且因為充足的補給和高漲的士氣,戰(zhàn)斗力增加幾倍不止。 安娜。蘇利文不尋求財富(她甚至懶得看稅單),財富卻源源不斷地流向她手中;她不緊抓權威,地位卻無人可動搖;她對誰都不上心,人們卻自發(fā)自愿地涌向她,愿意奉她為主。 甚至連伊芙都被觸動。 她待到不得不離開才動身,留下可以接替她的副手。伊芙告別了黏糊糊囑咐個沒完的jiejie,在出發(fā)前又單獨見了一次神眷者。 “您到底想要什么呢?”她問。 “精彩的生活?”神眷者隨口說。 “您想要亞默南嗎?” 安看了她一眼,對她所說的大逆不道之言沒什么反應。神眷者只是聳了聳肩,問:“我要那個干嗎?一個城就夠麻煩了?!?/br> “您真是個殘忍的人?!币淋秸f,“總有一天您會離開這里,而當這里的財富吸引了王庭或教廷,它會輕而易舉地成為貪婪者的一頓美餐。我從未見過您這樣的統(tǒng)治者,也不認為那些大人物能讓這座城繼續(xù)如此生機盎然。您給了他們美夢,卻又要在未來讓他們清醒?!?/br> “你弄錯了吧?”安笑了起來,“我沒讓他們做夢,只是讓他們從無趣的噩夢里醒過來而已?!?/br> 在黑暗的屋子里慢慢憋死,還是叫醒其他人一起推倒屋子?放在現(xiàn)實中安敘還要權衡猶豫一下,但在這個夢里,要爽的話顯然選后者。 她看著伊芙緊皺的眉頭,這個妹子眉宇間與簡有些相似,但更加纖細秀氣,性格上也是這樣,安敘不討厭她,只是覺得她們的性格多半沒法當小伙伴。 安敘對伊芙其實印象挺好,后者不僅帶來了萬能的女仆長弗洛拉(讓安敘嗖地奔向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糜爛日子),更帶來了解燃眉之急的工匠,還有超好用的工作狂她自己。伊芙整合了各色公會,修整完善了各項法律,把雷霆堡許多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掐滅在萌芽之中,讓安敘過上了躺平等分紅的董事長生活。 把安敘比作一個種植技術高但超級不上心的播種者的話,伊芙就是個兢兢業(yè)業(yè)且有點強迫癥的園丁,天天拿著剪刀在那兒咔嚓咔嚓修剪。安敘見過這個工作狂從早工作到第二天凌晨,日日如此,直到被jiejie搶了文件抗走拖去休息(為此簡還付出了凄慘的代價)。 安敘看得肅然起敬,同時汗毛都豎起來了,我的老天,一個城市就這么多事情,那群想統(tǒng)治世界的大魔王到底哪里想不開? “我讓他們醒過來,他們得到了在現(xiàn)實世界里構建美夢的機會。”安敘說,“如果一直要靠別人施舍才能過下去,這樣不知上進的垃圾死了也沒什么?!?/br> 簡如果聽到,多半會生氣吧,伊芙想。她自己倒是隱隱覺察到對方的心態(tài),所以才一直沒想過向對方投誠。 她只是感到暴殄天物,有改變這個國度才華的人,并沒有一顆君主的心。 “真是遺憾。”她嘆了口氣,行禮道別。 “我其實挺奇怪的,為什么你要去找個上司呢?明明不把國王放在眼里的樣子?!卑矓⒃谒砗髥?,“我覺得你自己就干得挺好,雖然我是個外行啦。” “您在開玩笑?”伊芙猛地回過頭,“我是個omega!” “所以呢?” “亞默南連身為beta的國王都沒有。” “哦……”安敘拖長了聲音,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其實我想說,你當侯爵府的主人不會有人阻止,你也不需要上司啊。你回答我這個做什么?” 伊芙啪地閉上了嘴巴,眼睛大睜,整個人愣住了。 “沒事沒事,你加油,”安敘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路順風!” 簡在伊芙走后的第三天來找了安敘,臉上掛著賊溜溜的笑容。 “怎么啦?”安敘奇道,“前天不是還哭著要meimei嗎?” “我哪兒哭著要meimei了!”簡被冒犯地瞪著她,“我不是送行宴上喝多了嗎?我們家都這樣!” “你meimei怎么沒哭?”安敘拆臺道。 “我們家alpha都這樣!我爸喝多了也哭!”簡堅持道,擺了擺手,“嗨,不說這個!現(xiàn)在伊芙也走了,夏休也到了,我們也不忙了,你要不要一起去,嘿嘿嘿……” “嘿嘿嘿?”安敘看著她。 “哎呀別裝,”簡說,“白房子,去不去?噢,別帶上莉迪亞,苦修士不能去。” “到底什么地方?。俊卑矓⒏婀至?,覺得簡的笑容不知為何看起來十分的,下#流。 “你是真不知道?”簡驚訝地說,“也是,阿鈴古的家伙腦袋像石頭……等等,莫非你還沒開過葷?” “我不吃素!”安翻了個白眼。 簡的眉毛刷地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