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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飛入了烏爾堡,將一封匿名信準確地丟給了在情人床#上呼呼大睡的理查二世。 沒人知道信里寫了什么,更沒人知道這封信從何而來。人們只知道國王因為突如其來的怒氣殺掉了一名情人,還調兵要討伐這位情人家族的領地?;始倚l(wèi)隊和皇家騎士團整裝待發(fā),宣稱要揪出這名與罪人羅納德勾結的背叛者,但最終襲擊的卻不是事先宣稱的地方。 帶著宰相羅蘭前去覲見國王的騎士團突然發(fā)難,將羅蘭公爵用神罰之鎖鎖上,粗魯地拖去王宮。理查二世面色不善地等在會客廳,同在那里的還有王后伊芙。 “陛下?”羅蘭被推搡著跪下,臉上全是困惑,“敢問我犯了什么罪?” “你犯了什么罪?”國王瞇著眼睛,冷笑道,“欺瞞你的君主,這難道不是重罪嗎?” “我不明白,陛下?!绷_蘭鎮(zhèn)定地說,“倘若有人對我進行了不實的指控,我申請與對方對質?!?/br> “不必了!”理查二世豁然起身,眼中即將冒出火來,“是誰允許你隱瞞特使之死?羅蘭。威爾斯利!你背叛了我!” “特使死了?” 宰相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震驚,他心中確有幾分驚訝,為這消息的走漏,它在他們的隱瞞下本該萬無一失。王后坐在書桌邊上,怯生生地看著震怒的丈夫。羅蘭余光不露痕跡地在她身上一閃而過,誠懇地盯著國王說:“我對此一無所知?!?/br> 國王輕蔑地哼了一聲,把一疊信件拍到桌上?!澳罱o他聽!”他命令伊芙。 紅發(fā)的王后拿起了桌上的文件,開始念起來。 那是羅蘭心腹的親筆認罪書,上面交代了宰相隱瞞特使之死的過程,調動人員的名單,與真實狀況一分不差。那些心腹不僅有極高的忠誠度,而且整個家族的身家性命都捏在羅蘭手中,本該萬無一失。羅蘭暗自心驚,面上不顯,只重復道:“陛下,沒有發(fā)現特使之死的確是我的失職,但這封信完全是誣蔑!我不知道是誰買通了家臣,上面所說的沒有一句實話?!?/br> 不該有的人證冒了出來,但向來謹慎的羅蘭從未留下可以拿出來的物證。國王再怎么傲慢,他也不會因為懷疑就將宰相殺死。 “包括你與王后的私情嗎?”理查二世瞇著眼睛問。 “您在說什么!” 王后驚叫起來,像個被丈夫誤解的omega那樣,驚詫而悲憤地捂住了嘴巴。她的眼眶眨眼間盈滿了淚水,國王卻沒向她投去一瞥。 “這是血口噴人?!绷_蘭搖了搖頭,“陛下,您應當徹查說出這種誹謗之詞的小人,那人不僅侮辱了王后與我,更侮辱了您。沒有一個alpha能與黃金血脈的王相提并論,屬于國王的omega怎么可能選擇他人?” 他后面那番話堪稱正中了理查二世的心思,讓他面色稍霽。國王冷哼一聲,說:“沒有王后的幫助,誰能把特使之死隱瞞至今?” “沒有人。”羅蘭說,“沒有王后陛下的幫助,即使得您信任如我,也不可能對您封鎖消息?!?/br> 理查二世準備好聽一通辯護,沒料到宰相居然承認了。他勃然大怒,在他爆發(fā)前,羅蘭又說:“但這恰恰證明了這誣蔑的惡毒與荒誕?!?/br> “說說看!”國王語氣不善地說。 “那封信聲稱特使已死……” “我查證了,他的確死了!”理查二世打斷道。 羅蘭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繼續(xù)說:“應當對亞默南無所不知的國王陛下不知道特使之死,此事只有兩種可能。其一,陛下安排在汶伽羅的探子遭人滅口,而我對此失察。其二,受您信任承擔重任的我因為某些不可知的理由背叛了您,同時深愛著您的王后陛下莫名其妙與我一道背叛,聯(lián)手編制出天衣無縫的騙局,這才成功欺騙了您。” 國王的臉色依然不好看,但并沒有說話。 “第一點,我為此感到非常震驚和悲痛。我自認是一名細心謹慎之人,從二十五歲得您厚愛擔任宰相一職以來,我沒有一日敢懈怠,生怕辜負了您的期望。在您的信任下,我僥幸順利至今,如今卻如此失察,還讓幕僚不明不白地被人挑唆,此等罪過我無法推卸?!痹紫鄧@了口氣,“而第二點……首先,我有什么理由背叛您呢?我已經位及宰相,衣食無憂,沒有繼承者,說句極其不敬的話,無論誰坐在王座上,對我而言都不會比您頭頂王冠更好?!?/br> “其次,王后陛下有什么理由幫我?人人皆知王后陛下是一名貞潔的omega,我們只在公告場合碰面過幾次,而編出這種有損我們名譽傳言的人一定不記得我與斯圖爾特家的過節(jié)了。我會為了一個omega背叛賞識和信任我的國王陛下嗎?王后陛下會為一個與她的家族有宿怨的情人背叛她的alpha嗎?” “最后,能騙過國王的行動需要長久的策劃與編排,可不是幾句話幾個眼神中能完成的。”羅蘭總結道,“這樁指控讓我憤怒的不僅是令我蒙冤這一點,它侮辱了王室的名譽,更侮辱了您的人格與眼光。如果指控人站在我面前,我一定會把手套甩到他臉上?!?/br> 理查二世的憤怒隨著羅蘭的闡述平緩下來,變得面無表情。宰相很清楚,將他帶到這里并不是要定罪,國王也沒有魯莽到全盤相信一封信的地步,這位陛下只是疑心病嚴重,不會放棄試探罷了。 國王面無表情地摩挲著胡子,宰相已經為自己做完辯護,臉上透著以往難得一見的憤懣。房間里只有王后隱隱約約的啜泣聲,omega梨花帶雨地吸著鼻子,用手帕擦著臉上的淚水。半晌,理查二世走向羅蘭,親切地把他扶了起來。 “你說的沒錯,這可惡的挑唆者!”國王說,“念在他指出了安娜。蘇利文的暴行的份上,我不再追究他。至于失察之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自然不會苛責威爾斯利卿。最可悲可嘆可恨之事莫過于友誼變質,信任瓦解,剛才我竟被魔鬼附身,對你生出了懷疑!” “錚”的一聲,理查二世抽出了腰間寶劍,對準了伊芙。 “我不曾懷疑你有意背叛我,親愛的羅蘭。但我害怕會有不忠、妖嬈而讓人墮落的蛇離間君臣之情?!彼麛[出一副痛心的樣子來,“讓我毀了這帶著原罪的美麗omega向你賠罪吧!” 國王的劍落了下去,速度并不快,好似寶劍也會憐香惜玉。王后睜大了眼睛,嚇傻了一樣,眼睜睜看著它落到自己臉上。 鮮血從白嫩的皮膚上涌出來,劍尖插入王后右側的臉頰,從眼下一路劃到她的下顎。王后發(fā)出一聲哀鳴,一個勁哀求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