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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思?xì)w站起來,“放哪里?” “……矮桌中間的抽屜?!?/br> 賴恒吃完藥,賴思?xì)w又端起碗喂他喝湯,他微微別過頭,“不用照顧我,你自己先吃。” ☆、第三十六章 ? 鄭雨晨看了他們一眼說:“姐,舅舅的手可以的,你自己先吃吧?!?/br> 賴思?xì)w挑了下眉,看她,“你叫我什么?” 鄭雨晨笑臉一頓,低頭顛顛懷里的孩子,“姐啊--”她咳了咳,一進門就叫了好幾聲。 賴思?xì)w笑了一聲,“今天怎么會過來?” “我們來看看舅舅啊?!?/br> 賴思?xì)w嘴角又勾起來,賴心從廚房出來,她新做了一盤海蠣煎放在桌上,在賴恒旁邊坐下,看了眼鄭雨晨說:“……先吃飯。” 鄭雨晨先噤了聲,飯桌上只有賴恒偶爾沒拿穩(wěn)勺子時,一不小心磕到瓷碗的聲音。狗蛋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賴恒的動作,不一會兒,他也抖抖索索掀起勺子,“噔”一下,勺子磕在碗沿,輕輕脆脆的一聲。 這個年紀(jì)的小孩,模仿能力確實很強,他“嘿嘿嘿”看著一桌大人笑起來。 賴思?xì)w臉色冷下來,眼風(fēng)掃過去,小孩被嚇得脖子一縮。 賴心忙站起來,“狗蛋,你做什么呢?很不禮貌你知道嗎?” 狗蛋伸出短短一根手指,指過來,“他是瘸子,還不會自己吃飯?!?/br> “有沒有教養(yǎng)?”賴思?xì)w摔了筷子。 鄭雨晨臉色難看,手掌狠狠甩在小孩手背上,“誰教你這樣的????”小孩“哇”一聲嚎出來,鄭雨晨嗓門更大,戳著小孩的額頭,“哭什么哭,???我是這么教你的嗎?” 小孩哭得更大聲,連鄭雨晨懷里的嬰兒也鬧起來,客廳里登時熱鬧不已。 鄭雨晨的丈夫低著頭把狗蛋夾到臥室里,關(guān)上門,客廳稍微安靜了點。 賴恒抬手擋了擋賴思?xì)w,“別跟小孩子計較?!?/br> “這孩子被寵壞了,不懂事?!辟囆脑谥虚g尷尬勸道,“……以前不這樣的。哥,你別介意?!?/br> “又不是什么大事?!辟嚭阍玖鑵柕哪樕显缫哑胶凸训?,“讓小X別打小孩,出來吃飯?!?/br> 賴思?xì)w垂眸,賴恒僵硬畸形的手指就停在她眼底,枯瘦怪異,她微微別過眼。 ************ 總算吃完一頓飯,飯后賴心要收拾碗筷,被賴思?xì)w接過去了。她把碗摞在洗碗槽里,打開水龍頭,水聲嘩嘩響。鄭雨晨跟進來,輕咳了一聲,踟躕道:“抱歉啊,狗蛋不懂事我已經(jīng)教訓(xùn)他了。” 賴思?xì)w側(cè)眸看了她一眼,“不必?!?/br> 鄭雨晨站在流理臺邊想幫忙,被賴思?xì)w拒絕了。她淡著一張臉,沒有交談的意思,鄭雨晨沒找到話頭,幾次欲言又止,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客廳。 客廳里,鄭雨晨抱著睡著的嬰兒,對賴恒說:“人家說贏在起跑線,我也是為了兩個孩子……” 鄭雨晨說著,扯扯丈夫小X的衣擺,“我們現(xiàn)在養(yǎng)著兩個孩子,一家四口只靠小X一個人的收入。舅舅,我是真沒辦法,才向你開口?!?/br> 小X坐鄭雨晨身邊,駝著背沉默地盯著地面。鄭雨晨見他不幫聲,瞪了他一眼,繼續(xù)道:“現(xiàn)在工地的活不好做,起早貪黑這大熱天的,上次他們工地有個工人,直接從二十六樓……” 賴恒看了眼陽臺外,賴心帶著狗蛋在外面澆花,不時往客廳看一眼,眼神吞吐。 鄭雨晨趁機又說:“我想著把這個學(xué)區(qū)房買下來,以后把我媽一起接過來,讓她也過幾天舒服日子。你看看她,比別人都老得快,都是年輕時沒保養(yǎng)好?!?/br> 賴恒有些疲乏,“……首付還差多少?” 賴恒口齒不太清晰,鄭雨晨卻眼睛一亮,“五十萬,就差五十萬,剩下的我們自己有辦法?!?/br> 賴恒抿住唇,年輕時他算是幾個厝里是出了名的才子,高大英俊成績斐然,一路直升風(fēng)光無霽。那時家里條件不好,賴心成績沒他出色,也無心學(xué)業(yè),自然地早早輟學(xué)打零工貼補家用。 老父老母身體早已不好,只剩賴心一人東拼西湊給他掙學(xué)費。賴恒大學(xué)畢業(yè)后與女友成婚,婚后第六天就簽了船務(wù)公司,五年合同,漂洋過海,每年在岸上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 他生在海邊,自小與海為友,一直夢想著能在海上遠(yuǎn)行。航海孤苦,賴恒卻意氣風(fēng)發(fā),幾年時間當(dāng)上遠(yuǎn)洋輪船長。那會兒走船掙得多,特別是遠(yuǎn)洋輪,他走一年船估計抵得過普通人家數(shù)十年的收入,家里的境況很快改變。 賴恒對賴心是心疼亦是感恩,所以對她一家從來都很慷慨。 后來不走船了,賴恒被江林大學(xué)聘任,在航海學(xué)院任教,更是給賴心和她丈夫謀了閑職。只要不揮霍,生活不會比別人差。 賴恒的手習(xí)慣性抖了一下,余光瞥見賴思?xì)w靠在廚房門口,慢條斯理擦著手。 以前總有人說賴思?xì)w跟姑姑長得像,兩人都生得俊,身形高挑清瘦,卻是兩種性格,兩種極端。 賴思?xì)w直起身,把紙巾扔進垃圾簍,走過來。 “飯后半小時要做康?。俊辟囁?xì)w彎腰問。 賴恒一愣,“嗯”了一聲。 賴思?xì)w把拐杖拿過來,扶著賴恒站起來。 鄭雨晨一急,“思?xì)w……” 賴思?xì)w回頭,輕笑,“不叫姐了?” “……姐?!编嵱瓿堪押⒆舆f給丈夫,“我還在跟舅舅說事?!?/br> “聽見了啊,要錢么?!辟囁?xì)w說。 賴恒架著拐杖的動作一頓,賴思?xì)w示意他繼續(xù)。 客廳有一排墻是空的,專門給賴恒做康復(fù)用,拐杖磕在地上悶響。鄭雨晨跟在他們旁邊,“我也只是借用一段時間,等手頭寬裕了就還?!?/br> 賴思?xì)w停下,轉(zhuǎn)頭瞥了她一眼,“聽說老房的房租一直是你在收?” 鄭雨晨頓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陽臺。 賴思?xì)w笑笑,“一年有十來萬吧?” “……” “一年光坐著不用干活就有十萬收入,有房有車?!辟囁?xì)w輕蔑道,“你向你舅舅要錢?” “我,一時拿不出那么多……又有兩個孩子,你不知道現(xiàn)在養(yǎng)孩子多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