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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沒謝謝三公子?!?/br> 齊維楨看著她緩緩開口:“行軍在外不比家中,你既然來了這里,就要嚴守軍法。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細作,那么你所做的就是勾連之罪,無論你是什么立場,都要被連坐。”靈均淡笑,“你如果沒有查明那個孩子的身份,是不會為我解圍的吧。父親總是說齊三公子心思細膩,幾乎不做沒有首尾的事情?!饼R維楨皺了皺眉頭,但也未開口多言。 兩個人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靈均低著頭,看著手中那香包默然無語。齊維楨心中暗自嘆氣,他習(xí)慣了在試探與被試探中生活。無論是跟隨者父親的戎馬生活,還是幫助母親應(yīng)對來自朝臣后方的無數(shù)雙眼睛。幼妹曾經(jīng)說他,對著家人是個管事兒的老媽子,對著外人是個大理寺的刑獄官。為改變這氣氛,他緩著口氣輕聲問道,“還習(xí)慣戍城的生活嗎?” 靈均攤了攤手,輕聲說道:“這里和江南很不一樣。記得中說,這里的高山天門‘上下數(shù)次而至天門。兩壁夾立,高數(shù)百丈,陰森悚骨?!瘺]有濕潤的霧氣,只有飛沙走石割面的沙塵。雖然對北方也熟悉的很,但是到了戍城,又是一番景象啦。簡直是…” “簡直什么?”靈均看著他的臉,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齊貞吉的模樣。終年戰(zhàn)爭的將軍已經(jīng)不會因為看到一兩條失去的生命而有任何感覺,他的臉上幾近無情。她輕輕說:“簡直是尸橫遍野呀。戍城課稅沒比富庶之地少半分,這里的市關(guān)卻多遭劫掠。如果只活在溫暖的南方,看到那些游舫歌女,又怎么會想到極北之地又是另一番景象?!?/br> 齊維楨想她也許憐憫那些無辜生民,一時間心里卻十分復(fù)雜。他不同于純粹的武人,心中亦對世間征戰(zhàn)之事無奈。奈何父親的地位,對他們齊家人來說確是福禍相間的。齊家人只能活在兵戎之家,不然就會像那些驚悸的武官一樣,惶惶此生。二人各懷心思,竟沒有看到后面晃過的人影。 這人步法輕盈,快步走到齊維楨身后,伸手去拍齊維楨肩膀。“哈!你兩只眼睛也沒看到我!” 齊維楨無奈一笑,他著實對這位平時性格跳脫的堂兄無奈。齊維偃俊俏的臉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笑意,眼珠子轉(zhuǎn)著看著面前的兩人。他僅比齊維楨大一歲,戰(zhàn)場上勇武,私底下卻開朗活潑。 他飛速靠到齊維楨身邊,擠眉弄眼兒的小聲道:“行啊齊小貓兒,原以為你對這些事兒不感興趣,沒想到你這私下挺有手腕兒啊?!饼R維楨單手夾住他那不安分的下巴,轉(zhuǎn)過頭對姜靈均說:“這是在下堂兄齊維偃,他說的話你可以自動忽略。”說著還捏了捏齊維偃那張好看的臉?!斑@是姜祭酒家的靈均小姐,姜祭酒軍務(wù)繁忙,托我代為照料。你不要當著別人的面亂說?!?/br> 齊維偃打了幾聲哈哈,也不多說,只是摸著下巴饒有趣味的看著靈均,“在趙無咎手下救人,有點拗勁兒?!睆?fù)又轉(zhuǎn)頭對齊維楨說,“軍務(wù)會議結(jié)束了?!闭f罷笑著向靈均眨眼睛走遠。齊維楨便向靈均拱手到:“大抵姜祭酒也馬上回到邸站了,請姜小姐務(wù)必不要離開姜祭酒身邊。如今戰(zhàn)事吃緊,城中也頗有危險?!彪S后他回頭看了靈均兩眼,似乎等著靈均說什么。靈均朝他微微擺手,他嘴角勾起一絲不輕易的笑容,便快步走了。 靈均看著那包散發(fā)清香的花包,蜀絹細膩溫潤,黃金緙絲又點綴丹青之色,顯然不是北方常用之物。上面還有若有似無的生鐵味兒,更像是習(xí)武之人的隨身之物。她不由得搖頭一笑,自打到了這戍城,他和齊三總是有意無意的碰到。 記得剛來戍城之時,祝融營為誘敵人派遣特戍軍在城中唱空城計。她隨著父親火速趕到戍城,齊三剛來便冷冰冰的擋在陣前,“姜祭酒,齊家軍除了軍中女將,一向不許生人進營地。”她看著那張臉,和江南那些膚白貌美的兒郎不同。 他的臉線條凌厲,劍眉下是一雙黑洞洞的眼睛,五官拼湊在一起卻有幾分文雅。江南兒郎的眼睛中有軟秾柳絲和星星,他的眼睛卻像塞北的荒原一樣深不見底。她在中都見到過齊貞吉,他有些像他的父親,但是他更纖細一些。她想起在蘇州曼苑的那位藝妓告訴她,她在家中未落難還是大家小姐時,朝中大臣家的小姐都知道,外人盛傳齊家的俊俏小郎君們?yōu)椤叭嗣孀印?,說他們個個生的美麗非凡呀。說著那jiejie‘哎呀呀’哀嘆出聲,說老娘若是有一日墮落到破瓜的地步怎么也得找這樣的人呀。 靈均想著不由得輕笑,又看著那雙眼睛歪著頭,齊三也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不閃躲。她心理惡意的想,今天你對我大吼大叫,怕是不知道你早就被江南的姑娘們睡過一萬遍了吧。還是父親看到她失禮,輕聲說道:“小女從小隨下官游歷,頗有助力?!饼R三方才放行。他回頭時看了她兩眼,也許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對于他特別留心的人或事情,他會下意識的多次探查。 靈均心里想到齊三那老頭子一般皺眉的模樣,呵呵直笑。 作者有話要說: 小齊三是個小老頭兒(笑) ☆、出征 靈均回到邸站,發(fā)現(xiàn)父親端坐在窗邊,卻有幾分蕭索之氣。她輕輕趴在父親背上,感覺到父親的體熱在慢慢散去。靈均心中大驚,她緊緊保住父親,扒開他厚重的衣服,聽見了凌亂如鼓的心跳聲。在她的記憶中,這樣的情形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那是她尚且懵懂之時,聞名天下的大儒趙樸子被黨爭牽連身死,他看到送葬的紙錢漫天飄零,白鹿書院的送葬白絹白花花的刺痛著神經(jīng)。她少不經(jīng)事,拉著爹的手咿咿呀呀說話。卻發(fā)現(xiàn)父親坐在階上,也如今天一般心跳凌亂,臉上是她看不懂的悲憤。 她抱著父親,把臉狠狠的貼上去,感覺父親冰涼的手抱緊了她的身體。父親的心跳漸漸平穩(wěn),她抬起臉,看到父親臉上又恢復(fù)到了平時那張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父親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fā),柔聲說道:“讓你擔心了?!?/br> 她就著父親肩膀,手一使力便跳到了地上。姜楚一感到女兒身上的氣息散走,方站了起來坐到凳上,父女二人斟了口熱茶。靈均的眼睛從熱茶上偷瞄著父親,等待著父親開口。姜楚一潤了潤干澀的喉嚨,沉聲說道:“趙樸子當年的話,竟然成真了。他是一位文武大家,當年黨項歸附我朝之前,與黨項諸多爭斗,后來更是預(yù)測黨項狼子野心,恐怕不會輕易投降?!彼月缘皖^,壓低聲音:“靈均,后面我要說的話,你要三緘其口。” 姜靈均心中疑惑,卻不敢怠慢。姜楚一的指尖附在靈均手上,輕聲說:“齊將軍要我破解周乾的血書,我已經(jīng)看出一些不好的苗頭,奈何軍中人員雜亂,于是便私下同他商討。幸虧周乾曾經(jīng)學(xué)得易術(shù),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