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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一起:“只有這一點兒子毫不懷疑,這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香氣越發(fā)的濃烈起來,天心妖道的聲音帶著笑意傳來:“六月里穿棉襖,現(xiàn)在京中高官都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著你的裁決。靈均,你曉得嗎?我出生到現(xiàn)在,可今天卻是我人生中最快意的時刻。” 靈均將手邊的阿芙蓉點燃,似乎想起什么,眼睛若有似無的飄到對方手中的扇子,那扇子骨是湘妃竹與烏木相接的雅致品相,是出自名家沈少樓之手。 “凈君掃浮塵,涼友招清風(fēng),你手中的扇子真是美的很,不過…似乎也熟悉的很?!?/br> 天心下意識的掩去手中的一角折扇,眼角微微瞥到一旁:“自家人何必打什么啞謎?” 靈均不想戳破她的心事,只是覺得她最近越發(fā)的不對勁,那看似得意炫耀的虛榮表面下,實則卻隱含著一股濃重的怨氣:“心兒,澹臺大人離開京城了?” 天心的嘴角露出一點悲哀的低嘆:“好毒辣的眼睛,平時你會給我留幾分面子的。沒錯,他被外派出去了?!?/br> 靈均手中托腮,眉眼則在阿芙蓉?zé)煔庵赂由⒌~緲:“你似乎極為擔(dān)心,你可能沒注意,你拿著他平日手中的扇子,而且攥的很緊…因為他沒有辦法繼續(xù)留在朝堂,所以你才擔(dān)心會失去靠山,才會和我合作榮升巫女,你要光復(fù)姜家勢力,想要重回武廟,暫時又想蟄伏起來,我說的對嗎?” 天心雖然眼角帶笑,嘴上卻冷哼一聲,以致于那笑容與冷笑無異:“靠山?你這么說太看得起他了,也太瞧不起我了。不過你確實說對了一點,這扇子倒是他的?!?/br> 靈均落子無聲卻勾唇打趣:“看來他在你心中很重要,和過去那些張三李四絕非同類。” 天心賭氣似的坐了下來將扇子撇到一邊,也不知道是和誰置氣,將另一半黑子執(zhí)起來大大咧咧的玩弄著:“快無官子了還在自斟自下多沒意思,讓我來試試起死回生。你的棋線布的太長立不起來,那我就爬沖。” 靈均微微點頭贊道:“你的虎沖到了虎口上,騰挪出了生路?!?/br> 天心瞇了瞇眼睛,微翹的鼻尖細(xì)細(xì)品嘗著阿芙蓉的香氣:“道狹敵眾兮,情無遠(yuǎn)行,棋多無冊兮,如聚群羊。就像現(xiàn)在的姜家一樣,雖然狹路相逢敵眾我寡,可是如今你大權(quán)在握,而我終于能入主武廟,總有一日姜家會重新在天下翻云覆雨。” 靈均搖搖頭笑著將住她的死棋:“可是你的野心太大了,看,獅子還是獅子,只要他不死,一切的生靈都是蚤蟲罷了?!?/br> ☆、上癮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靈均高坐在臺閣中,第一次見到了所有隱藏在暗夜中蟄伏的御史。御史臺沒有規(guī)矩,只有成敗。這里是個血腥濃黑的地方,通常的姿態(tài)是黑的幽深,紅的艷麗。沒有規(guī)矩就是最大的規(guī)矩,在符堯光掌控下的御史臺更是如此,這些潛伏在外不為任何人所知的御史遠(yuǎn)比任何特務(wù)頭子要值得信任的多,同時他們也是暗夜的鬼魅,絕對不能被皇帝之外的人控制。 所以當(dāng)聶懿站在她的面前云淡風(fēng)輕的丟來一句,靈均反倒覺得釋然:“你說的是我,還是丞相?如果你說的是丞相,那么的確如此。外人盛傳皇帝不過是宰相的提線木偶,宰相與皇帝似乎很樂意將這種錯誤的認(rèn)知繼續(xù)下去??上У氖遣恢裁磿r候,他漸漸忘了自己不過是一條狗,竟然想要咬死皇帝成為主人。他也漸漸忘了,皇帝是個躲在幕后撥線的人,只要稍加利用好我這跟鋒利的劍弦,就能將他鏟除?!彼闹心氲?,自然還不會忘了訛詐齊家一筆帳。這個壞心眼兒的皇帝與齊貞吉斗法,雙方雖然互有勝敗,可是他好像對齊維楨有著莫名的執(zhí)著,非要看他動氣才罷休,于是自己成了一次絕佳的交換條件。 聶懿撫去巫臺中不知從哪里吹來的牡丹香瓣,清淡的嘴唇在接近冬日幾乎白的毫無血色:“我說的是你傻姑娘,自以為贏了,小心成為別人互相戕害的工具?!?/br> 靈均自動忽略了那曖昧的稱呼,雙眼無懼的直視過去:“我知道你聰明。自我進(jìn)入上雍,見過太過聰明之人,也有太多自作聰明之人,而我毫無疑問是后者,但你也好、齊維楨也好、澹臺溟齡也好,都無疑是前者??墒俏疫@個人性子執(zhí)拗,我天生為欲望而活,而我現(xiàn)在最切實的欲望就是在朝堂大展身手,我的血液這樣告訴我?!?/br> 聶懿合上寶卷,一向散淡的鳳目竟然勾起細(xì)長迷人的笑意,那笑容如波風(fēng)卷塵般只有一瞬,卻似三月的風(fēng)般優(yōu)雅自在:“以能力上來看,你是絕對優(yōu)秀之人,你的行動力超出你對自己的認(rèn)知。只有一點,你的心仍不夠狠辣?!彼麚u搖頭,似乎在嘆息著她即將到來的厄運。 靈均揚起細(xì)長的脖頸“啊”聲嘆笑:“我總是自以為足夠理性,其實我仍舊是靠著自己的冒險與感性。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了,這也許是姜家女人的天性,骨子里就有一種嗜血如命的冒險精神,并且會日復(fù)一日的越來越享受?!?/br> 聶懿呵然一笑,唇角的烏發(fā)微微顫動:“這個人又在裝糊涂了,聶楨沒和你提過什么?” 靈均早已經(jīng)過了少女初心的時候,現(xiàn)在她的心只是一波死水,而水中心住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那個身影被她緊緊的鎖在心中,可是卻像是散發(fā)著異能的兇獸一般時常冒出心頭。她百無聊賴的揮掉一旁尚存的秋蟲,淡淡的笑了一聲:“我要謝謝您在圣上面前為我說話,若您有求,我會選擇性的報恩,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自沒聽見?!?/br> 聶懿纖細(xì)的指尖托著腮勾唇打量她:“你這個人聰明的時候狡詐的可愛,執(zhí)拗的時候又傻的有趣。” 她看著聶懿纖長的背影心中一嘆,和此人說話很是疲勞,眼下看來,此人真的是對自己有幾分興趣,可也就此為止了。他實在過于洞察世情,這樣的人還是敬而遠(yuǎn)恭為好。 忽如而來的痛感剎那間襲擊了她,那種如螞蟻搬撕咬的勁頭一點一點的如跗骨之蛆,像是在啃咬著美味的尸體,她感到自己渾身又痛又癢、又冷又熱,唇邊的氣息變得漸漸冷淡下來,冒著絲絲的冷氣。 不能死、現(xiàn)在還不能死。 對了,阿芙蓉,只有阿芙蓉了! 她手邊狂亂的翻動著,卻發(fā)現(xiàn)自己為了抵抗阿芙蓉的藥性,只留著很少的一塊云膏,雙眼模糊的卻連那云膏都看不清了。 他狂亂的打砸著可觸摸的一切,那樣的冰冷而失去血色,整個世界變得如西洋油畫一般模糊了色彩的界限,混亂而失去了秩序,像掉進(jìn)阿鼻地獄一般凄苦不已。 她睜開眼睛看著鏡中鬼魅的影子,卻不敢相信那就是名叫姜靈均的女人。她耳邊響起如夜啼鬼車子的尖叫,卻發(fā)現(xiàn)那是自己發(fā)出的聲音。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