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身手不凡……還面冷，心黑，手狠，脾氣壞。

    卻沒想到，梁大人不嘲諷的時候，竟也如此風(fēng)彩卓然，令人高山仰止。

    場面既已被梁錦棠鎮(zhèn)下，尉遲嵐又可以接著說話了。

    “梁大人，看來，咱們少卿大人與你有志一同，”尉遲嵐真是個不作會死的皮蛋，立刻又幸災(zāi)樂禍起來，“恭喜你，春獵名單頭一位，光祿羽林中郎將，梁錦棠！那，接下來，若各位對名單有異議，盡可暢所欲言。”反正若真有人心堅如石地不愿去范陽，梁大人應(yīng)當(dāng)很愿意成全。

    畢竟，重傷者可免嘛。哈哈哈。

    見梁錦棠只是淡淡點頭便應(yīng)了，眾人自然絕無異議，安靜聽尉遲嵐將名單念下去。

    接下來被念到名字的倒霉蛋們均無異議，除了武官的驕傲之外，眼下還有個更為重要的緣由——

    在“就地被梁大人一掌打殘”跟“去范陽被北軍協(xié)同河西軍十打一的追上半個月”之間，腦子沒壞的人都明白該怎么選。

    “……光祿羽林左將，孟無憂。恭喜恭喜！”

    連續(xù)兩年不幸中彩的孟無憂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沉吟片刻后暗暗握拳，決定自明日出發(fā)時起，絕不離開梁大人超過三步。

    “……繡衣衛(wèi)總旗，索月蘿。保重保重！”

    索月蘿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一聲：“哦?！?/br>
    “最后一位，”尉遲嵐收起那張手詔，石破天驚地道出，“繡衣衛(wèi)總旗，傅攸寧！”

    眾人領(lǐng)命，各自帶回。

    傅攸寧慢半步咦了一聲，扭頭見索月蘿也滿眼疑惑地看著自己，忙求教：“索大人，請問少卿大人的春獵名單，是依據(jù)什么選人的呢？”

    索月蘿皺眉搖頭，也是一臉不懂：“羽林那頭既是梁錦棠與孟無憂，那咱們就該是我和尉遲嵐，或你和尉遲嵐，這才均衡吧？怎么竟一口氣派出我們兩個廢物？”

    “索大人，為了罵我一句廢物，把你自己也搭進(jìn)去，這樣好嗎？”傅攸寧哈哈笑出了聲。

    索月蘿不以為意地?fù)]揮手：“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在范陽合兵這場合，我跟廢物也差不太多了。若你能帶上你那支小銀弩，大概能比我好過些?！?/br>
    傅攸寧慣使的那支銀弩是她師門特制的連弩，無須太強臂力，只要準(zhǔn)頭夠好，殺傷力極大。

    而就索月蘿所知的消息，傅攸寧的準(zhǔn)頭，據(jù)說是在夜里都能打香火的。

    傅攸寧被夸得臉一紅，受寵若驚：“你若一把撕掉□□，說哈哈哈其實我并不是索月蘿，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索月蘿認(rèn)真地回視她，目光坦然：“據(jù)聞你曾在韓瑱和孟無憂面前，誠意十足地夸過我是美人，禮尚往來。”她這個人呢，就是喜歡不拖不欠。

    傅攸寧哭笑不得地與她并肩出了演武場：“雖然，不太懂你這個處事準(zhǔn)則，不過……挺可愛的?！?/br>
    索月蘿口中那件事，不過是除夕夜的小插曲，她若不提，傅攸寧都快忘記了。

    當(dāng)日無宵禁，滿城歡慶新年。那夜她與羽林協(xié)同巡防，一路無事，孟無憂便拿她磕閑牙。笑話她除了繡衣衛(wèi)官袍，竟沒幾件像樣的裙襦。又道她與索月蘿同為女子，著裝品味卻別如云泥，諷她去請教索月蘿，人家那些漂亮的女式武服都是在哪家鋪子做的，讓她也去做些。

    她習(xí)慣以和為貴，便只笑著回了句，索大人就算披個麻袋也是美人，不能比的。

    沒想到，索月蘿的消息來源竟如此強大，不過是毫不起眼的無聊細(xì)節(jié)，卻也被她得知，竟還記在心上了。足見索月蘿的名聲也是她自己一日日聚沙成塔掙回來，絕非坐地任花開、憑空就來的。

    17.第十七章

    傅攸寧與索月蘿還沒走出演武場多遠(yuǎn)，尉遲嵐就拉著一臉寒冰的梁錦棠追了上來。

    難得梁錦棠只是一臉隱忍不發(fā)，居然并未當(dāng)場剁了尉遲嵐那只爪子，也是奇觀。

    她們兩人停下腳步，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來來來，拜托梁大人，”尉遲嵐終于放開手，指著面前這兩名下屬道，“范陽之行，還請務(wù)必關(guān)照這兩名弱……女子。”

    一個是曾把死士都審瘋過的弱女子，另一個是被人追殺幾百里，受傷、中毒、失明后，還能獨自奔回來的……弱女子。

    梁錦棠、傅攸寧、索月蘿均以同樣慈愛的目光看著尉遲嵐。

    尉遲嵐也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太胡說八道了，沒來由心虛起來，最后索性自暴自棄哈哈笑：“我就想說，你二人職位相當(dāng)，若到了范陽遇有相持不下之事，就找梁大人定奪即可。”

    “畢竟，他官比較大，就算做了什么錯的決斷，他也擔(dān)得起責(zé)！”

    原來是替她們找個背鍋的？尉遲大人果然仁愛治下，英明！神武！

    索月蘿心領(lǐng)神會，難得客氣地向梁錦棠道：“那就多謝梁大人了?！彼饺帐强裢?，可又不傻，自然明白一旦到了范陽，她強的長處并沒有太大用，背靠梁錦棠才好乘涼。

    梁錦棠翻了個白眼，并不想說話。

    傅攸寧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心道，春獵兇殘，連索大人都能為此低下高貴的頭顱。人，果然都是有很多面的。

    索月蘿并不覺得自己這樣知所進(jìn)退有什么丟臉，只又向尉遲嵐疑惑道：“此次的陣容究竟是怎么排的？”

    “這梁錦棠就不說了。可羽林居然不是更強的韓瑱，而是宛如廢物的孟無憂？咱們這頭更可笑，若是你我同去，或你與傅攸寧同去，還算有點道理。少卿大人腦子被門擠了么？同時出我和傅攸寧，他是想借刀殺人干掉我們中的誰呀？”

    “啊，這事么，是這樣的?！蔽具t嵐學(xué)著少卿大人的樣子，緩緩踱步，拿起腔調(diào)。

    “索月蘿已有四年未參加過春獵了，是該去練練的；梁錦棠也去會會河西軍故舊同袍。至于，韓瑱與孟無憂嘛……唔，還是讓孟無憂去吧，上年被人打得抬回來，給個機會讓他將丟掉的面子撿起來吧?！?/br>
    “那我呢？我又是為什么要去？”傅攸寧對春獵之行倒是欣然接受，畢竟她的十年繡衣衛(wèi)生涯里，還一次都沒參與過，不免遺憾。她只是不懂自己為何會在名單里。

    “我不樂意去，就拿你頂上，湊數(shù)啊?！蔽具t嵐干脆利落的給了答案后，腳步輕快地走掉了。

    就知道不會是什么正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