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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躁地掐滅了煙,檀宗景猛地一拍方向盤,怒罵了一句。 總想說點什么,做點什么…… 忽然,他猝然轉(zhuǎn)過頭看向本該滅了燈的窗戶。心臟驟緊,整個人因為緊繃而燥熱起來。 方薇掀開窗簾的一角,抬著頭,望著頭頂那片絢爛到極致的天空。 像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她猛地低下頭來。幾十米遠的距離,一下子就將目光射進檀宗景的心里。 手微微顫抖,檀宗景拿起電話,終于撥了電話出去。與此同時,他拉開車門,快步往別墅走去。 突然,腳步溘然僵住。 電話嘟嘟了兩聲,被掛斷。 檀宗景望著已經(jīng)沒有人的窗口,才終于將“離婚”二字,體會得明明白白。 年初二,方薇去了趟方家看方靖國。方靖國已經(jīng)是肺癌晚期,就連進食也需要人幫忙。她接過保姆手里的碗,一勺一勺地喂他喝雞湯。 方靖國眼睛已經(jīng)混沌,辨認了很久才認出來得是方薇。手腳不聽使喚又用不上力,他抬了幾下手,試圖拉住方薇,卻始終沒有成功。 方薇忍著淚,在喂完半碗湯后還是忍不住別過臉,將臉上的淚痕擦去。 方靖國形如槁木,原本健朗的身體如今瘦的只有一把骨頭。 “薇薇。” 方薇擦干淚,俯下身,在他耳邊叫了聲:“外公?!?/br> 方靖國立刻癟了嘴,發(fā)出嗚嗚的嗚咽聲。他松垮的臉皮一顫一顫,深陷的眼窩很快聚起淚水。方薇忍紅了鼻子,抽過紙巾將他的眼淚擦去,一邊擦一邊笑說:“我來看你,你怎么哭了?!?/br> “薇薇……”方靖國又叫了一聲,右手揪著方薇的衣擺,顫抖著抓住她伶仃的手腕。方靖國的手冰涼冰涼,沒有溫度一樣。方薇緊緊握住他的手,試圖讓他溫暖一點。 方靖國只是嗚嗚地流淚,聲音嘶啞,氣音般地艱難吐出幾個字,“受苦了?!?/br> 方薇忍不住淚,肩頭劇烈顫抖著,拼命搖頭,“我很好,外公,我很好?!?/br> “怎么……”方靖國說話很吃力,一口氣上不來就斷斷續(xù)續(xù),“怎么會好過……” 身上壓著的巨石片刻松懈下來,方薇癱軟在方靖國床前,又害怕方靖國看見她的眼淚,將頭深深埋進雙臂之內(nèi)。 方靖國掙了掙,從方薇手中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然后吃力地往上抬了抬,最后緩緩放在方薇頭上,就像小時候一樣輕聲哄著:“不哭了,不哭了……外公在?!?/br> 方薇終于哇哇地哭出聲,用力點頭,一遍遍叫著:“外公,外公?!?/br> 方靖國時常昏睡,方薇替他掖好被子,輕聲走了出去。 客廳里坐著兩個舅舅,見她出來,神色有些輕蔑又有些淡薄。大舅方庭禮沒有起身,只是客套地說了句:“最近還好吧?!?/br> 二舅方庭義搭腔,說:“分了檀家那么多財產(chǎn),過的自然好?!?/br> 方薇和兩個舅舅沒見過幾次面,小的時候方允和離婚后帶她回方家的時候見過,她的婚禮上見過,以及方允和的葬禮上見過。 寥寥幾面,感情淡的還不如一張紙。 可即使只見過幾面,方庭禮方庭義卻仍舊對她卻充滿敵意。 當年為了讓方薇在檀家那樣的龍?zhí)痘ue站得住腳,方靖國不惜拿出方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為嫁妝,風風光光地送方薇出嫁。再加上方允和死后留給她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加在一起,單方薇一人就占了方氏集團近半數(shù)的股權(quán)。 可就算如今方薇重蹈覆轍,和方允和一樣慘敗離婚收場,卻身價倍增,錢財無數(shù)。這讓日日在方家爭權(quán)奪利的兩人如何不眼紅。 方薇沒有在意方庭義的冷嘲熱諷,轉(zhuǎn)身對貼身照顧方靖國的保姆仔細叮囑要注意的地方。 方庭義對她的忽視非常不滿,罵罵咧咧地說著什么,方庭禮做做樣子地勸和,卻也非真心。方薇不為所動,方庭義也不顧情面,罵得越發(fā)難聽,“你是不是還想著等我爸死了,再獨吞他手里剩下的股份???活該你和你死去的媽一樣,離婚當破鞋。” 這話確實嚴重了,就連方庭禮都聽不下去,伸手給了方庭義一個巴掌。方庭義自小在家受寵,到如今老大不小,脾氣養(yǎng)的極度惡劣和囂張。 受了方庭禮一個耳光,方庭義叫囂得更肆無忌憚,“大哥,你不是傻吧。你不和我做一條繩上的螞蚱,難不成是等著她占了方家,把你我兄弟兩個掃地出門的時候,再奢求這丫頭給你碗飯吃?” 方庭禮和方庭義斗了那么多年,也不是沒擔心過有朝一日自己被方薇弄出局。只是如今的方薇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有檀家做背景的方薇,更何況她向來不懂公司運作,他也不必太過擔心。 方庭禮緩口氣,打算緩和一下氣氛。突然,她看見方薇冷冷地看著自己身側(cè)的方庭義,一字一句地說:“你再說一遍?!?/br> 方薇壓迫性地走上前,神色與以前截然不同。方薇猛地地拽住方庭義的領(lǐng)口,緩緩說:“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媽。”她死死盯著方庭義,眼底怒火翻騰,忽地又一笑,厭惡地松開手,用一種極其不屑、輕蔑的語氣對他,同樣對方庭禮說:“論錢……整個方家能有我多?” 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寫前半段的時候,我的眼淚就在眼里轉(zhuǎn)啊轉(zhuǎn)的,寫到她外公那段就噼里啪啦的…… 一定是我淚點太低了┭┮﹏┭┮ ☆、第三十章(一更) 方薇怒氣沖沖地從方家出來,開著自己那輛紅色法拉利絕塵而去。 回到景安別墅,她喝了一整瓶水后,拿出手機給廖凡打了個電話。 廖凡很快接起,說:“方薇啊,新年快樂,新年快樂。不過這個點打電話給我……有什么急事?” 方薇放下空了的礦泉水瓶,想了想,說:“過完年我回來復職?!?/br> 廖凡顯然沒想到方薇做出這個決定,呆滯了半晌才說:“歡迎,歡迎!” 方薇將空瓶子丟進垃圾桶,緊接著又說:“這次我想換個部門?!?/br> 廖凡呆住了,不確定地問了一遍,“什么?” 方薇說:“原來的職位待了太久,想換換?!?/br> 電話那頭廖凡“嗯”了兩聲,過會他才像是考慮好了似的說:“什么職位你說吧,我給你換?!?/br> 方薇依靠在白色流理臺上,握著手機,斟酌地說:“想換個強度小一點,自由的?!?/br> 廖凡說:“強度?。孔杂傻??” 方薇點頭,“有嗎?” 廖凡哭笑不得,索性說:“那來給我當秘書吧。天天往我門口一坐,我不來管你,怎么樣?!?/br> 方薇也笑了,又要不出力又要活輕松,這樣的要求確實過分了。 “算了,年后再看吧?!狈睫闭酒鹕?,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