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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幻,方薇聽見陸江開口,“對你,我是認真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為陸江搖旗吶喊~ ☆、第三十六章(一更) 車廂里安靜下來,雨點密密地敲擊著車窗,咚咚咚地落在方薇心里。 何曾沒有想過,干凈利落地從過去走出來,放下一切顧慮與防備,躲在陸江的身后做一只鴕鳥。 可在別處受了傷,在他這里療傷。 對他——太不公平了。 那些烙印揮之不去地刻在那里,深入骨髓,她無法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他坦蕩、真誠,擁有她不曾擁有的勇敢與直率。他用過去幾年沉淀后的豁達包容她破敗不堪的過去,只將一顆真心擺在她身前,勾住她縹緲的心緒。 她以朋友的名頭做掩飾,自以為聰明地游離在這段感情的邊界。她靠近,疏離,所做的一切矯情的動作,只為了順服自己躁動不安的心。 那把橫在兩人之間的尺子緩緩偏離,脫出她的掌控范圍內(nèi),讓界限逐漸變得模糊。 裙擺被她捏得發(fā)皺,正如她繞成一團的念頭。松開手,將裙擺撫平,她緩了口氣,“……我還沒準備好,又或許我害怕再經(jīng)歷一次,我沒有勇氣。陸江……” 所有的鋪墊做完了,關(guān)鍵的那句話遲遲說不出口。方薇知道一旦說了,也許兩人之間那條岌岌可危的細線就斷了。 車縫里鉆進夾著塵土的泥腥味,有些悶。陸江看著車外這場沒有盡頭的大雨,摻雜著喜憂的情緒從最深處鉆上來,在心口亂竄著,叫囂著。 兩個同樣落魄的人,守著好不容易燃起的火苗,在風(fēng)雨交加的夜里,小心觸碰著對方。 他們都害怕稍不留神,火焰就滅了。 陸江知道自己急功近利,可有時候不逼一逼她,他怕她就躲在陰霾里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藏起來。等傷口結(jié)了痂,落下難以痊愈的疤,他再頂著愛她的名義將傷疤揭起,這對她太殘酷了。 她受的委屈夠多,何苦再添他這一刀。 他害怕自己抓不住上岸的機遇,還沒來得及呼救,就溺亡在湖底。 想的多明白,說的做的也就多大膽。他急切想向她袒露一年來的心路,又怕這份莽撞讓她惶恐不安。 方薇低垂著頭,掌心冒出熱汗。在飄搖的二十幾年時光里,好不容易看見一座照亮前路的燈塔,她卻躊躇地站在原地,沒有勇氣再進一步。 “對不起?!?/br> 弦斷了。 方薇忍著不讓眼眶泛紅,縮了縮鼻子,笑得有些勉強,“這輩子,不想再折騰了?!?/br> 人生苦短,別再奢求能做什么美夢。 雨下的更大,有種破了天的錯覺。又像是某處撕裂了一道口子,鮮血汩汩地流出來。 陸江恨自己沒有早一點遇上方薇,早在她臉上仍掛著純粹笑臉的時候。緊張,擔(dān)憂,懊惱,一種種情緒糅雜成一個巨大氣球,只稍稍一碰就要爆裂。 不舍得,不舍得她深陷囹圄卻不做掙扎。 可又能怎樣,強迫她接受? 遠處警笛刺耳,紅藍的燈光漸漸模糊,最終化成小小的一個光點。 “我知道了?!睗M腹說辭翻來覆去地斟酌,只化成寥寥幾字。陸江多想明確地告訴她,自己在泥沼里陷了那么久,已經(jīng)不在乎何時能夠得到救援。 只要能遠遠地望見她站在那里,他也心滿意足了。 “我不想讓你選擇,如果這樣能讓你好過一點,我也認了。” 眼淚就要掉下來,再過片刻,她害怕自己就要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有傘嗎?” 陸江繃著的心軟下去,從后座拿出一把黑色雨傘。 那是方薇第一次見他,他撐著的那把雙人傘。 “再送你一程吧。” 方薇打開車門,雨水噴濺進來,絲絲涼意透過薄薄的衣衫滲進皮膚,讓她忍不住顫抖。 “不遠的路,我自己能走?!?/br> 陸江看著她,任由雨水將他打濕。 “快進去吧?!狈睫碧ы?,扯了個笑臉,“感冒了怎么辦?!?/br> 陸江沉默下去,嘆了口氣,坐進車里。 方薇沒說再見,轉(zhuǎn)過身往前走。左手幾乎撐不住傘的重量,雨水順著傘面落到地上,再濺起將她的鞋襪浸透。 陸江等那個被大傘壓著的身影走遠,直到看不見,才再次發(fā)動汽車。她走了一路,他也傻傻跟了一路。 等到別墅的燈亮起,又滅了。他又在車里坐了一會兒,而后返程。 手臂的傷漸漸痊愈,等到擺動沒有痛感的時候,方薇可以自己開車了。 電臺偶然播放到,方薇在等紅燈的間隙晃了神。反應(yīng)過來時,后面的車隊幾乎按爆了喇叭。 慌慌張張地踩下油門,等到和后方車輛拉開一定距離,提著的那顆心才稍稍落下來。 方薇接手旅游版塊的第一期雜志銷量已經(jīng)統(tǒng)計出來,只有定下目標的五分之一,這數(shù)據(jù)幾乎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當(dāng)初放出的豪言壯語仍在耳邊,方薇的自尊心難免有些受挫。 團隊里幾個沉不住氣的,在隔壁部門受了氣,等回到自己的地盤,一個個就都像蔫了的花,死氣沉沉。 情況傳到廖凡耳朵里,廖凡卻親自前來“慰問”,一個勁地說“沒關(guān)系”。方薇知道離他們定下的期限還有許久,可骨子里的那點不服輸冒了頭,如今只要一有空就挖空心思地想提高銷量的門路。 一到辦公室,方薇一頭扎進資料堆里,不停歇地想方案想版面。等到了飯點,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去商業(yè)街吃飯。 剛落了座,就撞到了不想見的人。 二舅方庭義穿著銀色西裝,從她身邊走過。等認出她來,譏諷地笑了一聲,“一個人來吃飯?” 方薇不想和他有牽扯,拿著包打算離開。剛轉(zhuǎn)身卻聽見方庭義對著某處打招呼,“檀總?!?/br> 下意識地轉(zhuǎn)身,正對上檀宗景的眼神。 不解,以及一絲厭惡從胸口冒出來,方庭義卻笑著叫住她:“薇薇,過來和舅舅吃個飯?!?/br> 眼神在檀宗景身上掠過,他說:“雖然離了婚,好歹也做過一家人,吃頓便飯也沒什么?!碧醋诰澳蛔髀?,像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方薇一刻也待不下去,更不用說和他們同桌吃飯。 她冷冷開口:“看見你我吃不下飯?!?/br> 方庭義氣得臉色發(fā)青,“沒大沒小了是吧。” 方薇冷哼一聲,抬腿就走,絲毫不給他面子。 檀宗景瞧著方薇走遠,緩緩收回視線,面色冷淡對方庭義說:“坐吧?!?/br> 方庭義賠著笑臉地點頭,忙拉開座椅坐下。 方薇一肚子不爽快,隨便找了家餐廳吃了點,就打道回府。 陸江見她回來,將手里的資料拿給她,“你看看這份企劃,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