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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舒眼睛猛地睜大,然后倒在了地上。 第76章 蘭錚見段玉舒的人都死了, 便叫人把還剩一口氣的段玉舒綁了丟上馬。他吩咐人做完這一切,又看了嘉寧一眼。他俊秀白凈的臉上表情很復(fù)雜,他仿佛想跟嘉寧說什么, 但最后還是忍住了。他輕輕嘆了口氣, 才對許星漢說:“我留下幾個人在這里, 由你差使,若看到信號彈便代表事成?!?/br> “好。” 蘭錚扯了下韁繩, 就往前走去了,他行了數(shù)米,突然調(diào)轉(zhuǎn)馬頭, 又跑了回來。許星漢立刻非常警惕地?fù)踉诹思螌幍纳砬埃m然是合作關(guān)系,但若是嘉寧被蘭錚帶走了,他哥一定會殺了他的。 “阿寧。”蘭錚在嘉寧他們前面停下馬, 他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東西,遞向嘉寧。他的眼神非常真摯,表情還帶著一點(diǎn)倔強(qiáng), 就像少年的蘭錚。 嘉寧看清蘭錚手里拿的東西, 眼神微微一變, 居然是那塊被她當(dāng)?shù)舻挠?。她抬眼看向?qū)Ψ? 越過許星漢伸出手接過那塊玉, 他們指尖相碰的瞬間, 他深深地看了嘉寧一眼, 終是駕著馬離去。 等蘭錚離去, 嘉寧看向自己手里的暖玉,那塊暖玉在她手心里靜靜發(fā)著熱。 嘉寧后半夜已經(jīng)在一個客棧里呆著,她不敢睡,許星漢一直站在窗戶處,他在等信號彈。天微微亮的時候,遙遠(yuǎn)的天幕處炸開了一朵花,許星漢幾乎是叫了出聲,他連忙跑到了嘉寧的旁邊,“霜霜姑娘,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嘉寧猛地一驚,連忙走到了窗戶處,看到又一個信號彈在空中炸開,她幾乎是喜極而泣。她轉(zhuǎn)過身就往外跑,“我要去宮里。” 嘉寧自己駕著一匹馬,被許星漢和蘭錚留下的幾個士兵護(hù)著一路往皇宮那邊走,等接近宮門處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看到許多具尸體。嘉寧慢慢地駕馬走近宮門,宮門口把守的人已經(jīng)變成蘭錚的人,那些士兵看到嘉寧他們,就打開了宮門。 昨夜鄔相庭和蘭錚殺得新朝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本來就內(nèi)斗,怎么會想到還有外侵。蘭錚的先頭軍入了京城之后,在昨夜就把京城的城門給破了,一夜之間,蘭錚手下的一萬精銳兵全部進(jìn)了京,而新帝駐扎在京城中的軍隊也不過一萬五爾,昨夜當(dāng)值的只有五千。 “現(xiàn)在里面是什么情況?”嘉寧問。 那些士兵其中一個人答話:“回公主殿下,那新帝和他的那幾個年紀(jì)稍長的皇子都死了,還剩下幾個小的?,F(xiàn)在全部在文新殿。” 文新殿是皇帝上朝的宮殿。 嘉寧熟悉宮里的地形,一路駕馬過去,她途經(jīng)的路上尸骨遍地,不難想象出昨夜經(jīng)過了這樣一番惡戰(zhàn)。等到了文新殿的殿門口前,嘉寧便翻身下了馬,她快步走上石階,文新殿的殿門口也站著蘭錚的士兵,他們見到嘉寧就退開了。嘉寧抬腿走進(jìn)了文新殿,一進(jìn)殿,就先看到鄔相庭。 他臉色很白,面容上還沾著血,就更提他衣服上,嘉寧一眼就看到他的左手臂的衣服破了,一條很長的大口子。她連忙走了過去,走過去的時候她才注意到文新殿的殿中還放著十幾具尸體,她不由地放慢了腳步,第一具尸體年紀(jì)很大了,身上還穿著龍袍,相比就是那個新帝了。 嘉寧走到了鄔相庭的身邊,鄔相庭看了嘉寧一眼,蒼白的面容上露出一點(diǎn)笑意,只是還沒說話,就被嘉寧狠狠地踢了一腳。 這一腳竟然直接把鄔相庭踢了個踉蹌,倒把嘉寧嚇了一跳,她又連忙去扶對方,“你傷很重嗎?” 鄔相庭努力地站直了身體,搖了搖頭,正待嘉寧還要問,旁邊傳來一道聲音,里面還帶著一點(diǎn)幽怨。 “阿寧!” 嘉寧循聲望去,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皇兄。 他臉上也沾了血,但是看來應(yīng)該沒受傷,他身邊有張椅子,椅子上坐著曾經(jīng)的太子妃現(xiàn)在的賢貴妃。賢貴妃看見嘉寧,秀美的臉上微微露出一點(diǎn)笑,而讓嘉寧更驚訝的是,她懷里居然抱著一個嬰兒。 那個該不是賢貴妃和新帝的孩子吧? 蘭錚站在大殿的前面,他身上的血跡跟鄔相庭差不多,只是臉色還是比鄔相庭好看許多,他看到嘉寧來了,沉默片刻,才緩步走到了太子的面前,放下手里的刀,撩開衣袍,單腿跪了下去,“臣蘭錚救駕來遲?!?/br> 太子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他表情有些復(fù)雜,若是沒有鄔相庭和蘭錚,他怕是連今夜都活不過,現(xiàn)在他們幫自己鏟除了勁敵,但他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沒有自己的兵,也沒有自己的將軍,這個皇位給他坐,他都坐不穩(wěn)。他經(jīng)歷了兩次國變,徹底明白了此中的兇險,更何況,他現(xiàn)在有了更在乎的東西。也許他是懦夫,但他看著那個孩子長大。 “蘭世子,姜國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太子笑著說,“我現(xiàn)在也不過一個廢太子,還能坐穩(wěn)這皇位不成?” 嘉寧聽到她皇兄說這話,愣了下,但她并沒有插話,因為她也明白,昨夜是蘭錚出了更大的力,他在此宮變損失了不少精銳的兵。 “這天下已經(jīng)不是姓姜了?!碧訌澭鼘⑻m錚扶起,“該改姓蘭了。” 昨夜不過是宮變,如果真要鎮(zhèn)壓住新帝的百官和他的軍隊,只有蘭氏才可以。 嘉寧雖然知道了自己皇兄的選擇,當(dāng)聽到他真這樣說的時候,還是有些難過。她抬眼巡視了下這文新殿,眼睛忍不住一紅,在這一刻,姜國徹底要湮滅在歷史的長河里。她在這殿里呆不下去,也不想聽她皇兄說的話,便干脆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剛出了殿門口,鄔相庭就跟著出來。 他走到嘉寧身邊,伸手牽住了她的手,日頭慢慢從遙遠(yuǎn)的地平線掙扎地冒出來,日光涌向這片大地,無論這土地的主人如何變更,新的一天,太陽依舊會升起來。 在太子的謙讓下,蘭錚欣然接受了,嘉寧對這個結(jié)局并不意外。 蘭錚愿意出兵,自然是得到了蘭父的首肯,那么蘭父的目的肯定是那把龍椅了。 只是蘭父當(dāng)上皇帝,她和她皇兄不必再躲躲藏藏地活著了。 一個月之后,蘭父登基了,登基當(dāng)日冊封她皇兄為金陵王,把金陵劃成了她皇兄的領(lǐng)地。 嘉寧后來才知道原來賢貴妃,不,是她皇嫂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她皇兄的,天。嘉寧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驚得連下巴都合不攏。據(jù)她皇兄說,那是一日深夜,皇嫂打扮成宮女的樣子混進(jìn)了囚禁他的宮殿。 那一夜之后,就有了孩子。 蘭父把嘉寧恢復(fù)了公主身份,然后把她下嫁到了金陵鄔家,只是這樣一來,鄔相庭就變成了駙馬了。 嘉寧的嫁妝是蘭錚親自挑的,儀仗隊全都是蘭的親兵,嘉寧上轎的時候,蘭錚并沒有出現(xiàn)。 畢竟是公主出嫁,隊伍在路上足足行了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