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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地拉長。一步踏了出去,雪花飛濺,一切都成了慢鏡頭。貝莉兒驚叫著被拖著跑,跑到雪屋的背后。在鐘聲與他們腳步聲中的間隙,太靜了,篝火的噼啪,群山薈萃,向他們身后,沉默地壓來。貝莉兒聽見那一聲輕微的、脆弱的爆響。 嗤。 像是有一陣風,隨著鐘聲,沖天而起。她張著嘴,回頭看那道光。它那么近,近得耀眼,大得像一束燃燒的流火。流火從天而墜,流星一飛沖天。一道利落的白色焰火,沖破了云朵。然后是第二道,綠色的。然后是無數(shù)閃光從中心爆開來,四下飛散。 流星成了雨,往空中墜落,它們有一瞬間的急停,再更高地向上沖,沖破云朵和雪花和月光。終于到最高點了,光在空中停滯,長久地停滯,小小的雨再一次爆開來,月光明亮,光比它更亮。透過光能看見小小的一片片降落傘,在云層中反光,似乎有金星的形狀,飄搖而下的花雨、 貝莉兒幾乎以為時間真的停止了,她直到胸痛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屏著呼吸的。她沒見過信號彈……她覺得信號彈應該不像那樣,但是……但是……她眼睛也痛。面前的手機伸過來:【眼睛痛嗎?】 她低頭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他。光還停滯著,在空中凝固著,明亮如白晝。他們站在雪屋后,但光太高了,他們抱在一起,摔坐在地上,脖子一直仰著、仰著、仰著,向上的看。當——鐘聲敲響了最后一下,硝煙的氣味彌漫開來。貝莉兒呆呆地看著他,瑪利多諾多爾坐起身來,把她扶起來,他們的頭上都是碎雪,一身凌亂,那雙綠眼背著光,在夜色下,稍微地伏在她身上,寶石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 手機的屏幕都出奇地耀眼?!疚覜]掌握好信號彈的份量……會不會太亮了?你別看它?!?/br> 隨之而后來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眼,她不由自主地隨著閉上眼,手掌之后,蓋著溫柔的泛白。她聽見他說:“莉莉?!庇袀€溫暖的物體,碰到她的臉。 她抽了口氣,眼淚突然在他掌心里落下來。他慌了,他問:“莉莉?”他將她的臉捧到面前,想看她有沒有事。她怎么會有事,她看著他的眼睛,她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明明被遮上了眼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見,可是…… 可是她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覺得自己一定很丟臉,在他面前丟盡了臉,像個傻瓜。有朋友會抱抱的,有朋友會貼面禮,有朋友會親吻臉頰,她覺得自己太丟臉了,丟臉到死,是個白癡王八蛋。異性朋友也可以的,將臉靠在對方的肩上,一起看電影看到睡著。 可是瑪利多諾多爾不會。 他是個傲慢任性的公主,他永遠不會這么做,做這么親切這么平民這么傻的事。他怎么會對自己的朋友這么做? 眼淚浸透了他的手,他問:“莉莉?”那雙眼睛關切地看著她,綠得明亮,璀璨得像夜空中的寶石。她扶著他的手,她都不知道自己干嘛哭。她想這是不應該的,她說不來,但是,但是……他的唇落在她臉頰上,幫她拭掉眼淚。他蓋住她的眼睛,視線是黑色的了,一切卻比睜著眼還要明晰。她怎么會這么蠢? 他蓋著她的眼睛,害怕她沒有經(jīng)驗,被光直照著,弄傷眼球。但是透過他的手掌夜空中的焰火仍然明亮地閃爍,長久地光影晃動著,在云層之上停駐,落下來的時候,像最柔軟的星星。 他問:“莉莉?” 銀發(fā)打著旋兒垂下來,不知道是不是落在她臉上,又冰又涼,比雪花還要涼。她想她是為了保持平衡才拽住了他的衣領,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會做,她發(fā)誓真的??墒撬麧M足地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綠色的寶石浸回了深潭里,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他張開口迎接她,濕潤溫暖的氣息,帶著牛rou和紅酒醬甜而醇的氣味。那一瞬間貝莉兒哭著想。 媽的,我今天剁的是蒜碟。 ================== 媽的。 貝莉兒躲在被窩里瑟瑟發(fā)抖。 媽的。 貝莉兒你這個白癡。 你這個大白癡大笨蛋蠢貨,你昨晚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壁爐還在她頭頂那邊燃燒著,投射令人安心的熱量,被窩里很溫暖,很厚實,很讓人可以裝死地躺在被子里,想著昨天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做夢。 反正貝莉兒至今都覺得是做夢。一定是做夢。他們接吻了,她,和公舉,她還是丟臉的哭著親,還是她主動親他的。一定是中毒了,或者做夢,或者什么什么,他們沒有親很久,但是足夠深了,也足夠動情了,足夠……足夠,那什么,說明孤男寡女擦槍走火的事實了。 她把頭埋入被子里,無聲地哀嚎。 她一夜就沒有睡好過,貝莉兒躲在被子里咬著手指頭。光怪陸離的夢,每隔一兩小時就要醒一次,手機埋在被子里,偷偷的擋光看著時間,再深呼吸的把頭冒出被子,姿勢僵硬得太久地全身痛,于是用十分鐘靜的出奇地翻個身。 壁爐的光能讓她看清躺在她身邊的瑪利多諾多爾,他規(guī)矩地平躺著睡著,呼吸沉沉,被子安安穩(wěn)穩(wěn)地蓋著,一點動靜也沒有。他睡得香噴噴,幸福又沉著,他倒睡得好,貝莉兒咬著被子角看著他,困得想把他拖起來暴打一頓。 小黃壓在她被子上,讓人焦躁的重量。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以至于天一亮,聽見那邊的動靜,馬上就嚇得清醒地睜開眼。然后她裝睡,竭力拉長著呼吸,聽那邊的動靜。她聽見瑪利多諾多爾看了手機,爬起來,收拾床鋪。她都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手機壓在她手下,她不敢看,她都不敢動,她背對著他,窗簾沒有全拉上,藏在被子里的臉還有露出一雙眼睛,能看見玻璃中透出微涼的青色的天光來。 躺在地上總是聽見的聲音更大些,感覺到他的腳步朝這邊來,貝莉兒故作困倦地將臉往被子里更縮了縮,把眼睛也藏進去。小黃晃著尾巴,從被子上爬起來,迎接瑪利多諾多爾,一向是他帶它去散步拉屎。這也方便貝莉兒把自己在被子里蜷成蝦米,臉埋在里面不敢露出來。她覺得心都快從喉嚨口跳出來了?,斃嘀Z多爾的腳步頓了一下。 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醒著,反正她打死不敢冒頭。小黃輕快地從她被子上跳過去,被他輕聲訓斥了一下。然后腳步聲遠去,他帶著狗上樓了。貝莉兒屏著呼吸在里面十幾秒,猛地冒出被子,吸一口窒息的大氣。 這是戀愛嗎?這不算吧?這他媽不算吧?為什么覺得自己是個親過嘴后就始亂終棄的渣男。她確定瑪利多諾多爾聽不見動靜,在棉被里悲憤地捶床。 可這事兒……花姑娘的嘴都親過了,能怎么抵賴?昨晚夜色太美,恕我情不自禁?貝莉兒……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