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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退退退退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暗器甩出,直取林歡面門。

    林歡靈活地一個后翻,躲開暗器,穩(wěn)穩(wěn)落在階前,而手中的酥糖未撒分毫。

    沈玹起身,按著腰間的兩柄細刀,意有所指道:“傳聞農(nóng)人為了安撫暴躁的牛群,會在牛群中放入一只柔弱的小羊,起安撫調(diào)和之用,用以麻痹牡牛的斗志。小林子,你覺不覺得,長寧長公主就是那只混入東廠的小羊?”

    林歡認真地想了想,而后舔舔手指上的糖末,“聽不懂?!?/br>
    “要多讀書?!鄙颢t勸誡。

    蕭長寧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覺,直到腹中饑渴,才懶洋洋起來用膳。

    獨自在房中吃過午膳,蕭長寧略感無聊,便動手收拾自己帶來的嫁妝。大部分物件,貼身宮婢都給她收拾好了,只有一個小紅木箱子還密封著,里頭裝著她最珍貴的物件,宮婢們沒敢私自挪動。

    蕭長寧取了鑰匙開鎖,打開箱子,只見里面整整齊齊地排放著幾樣物品:有她冊封‘長寧公主’的玉蝶和先皇親筆詔書,還有一只小巧的松青色香囊,是余貴妃親手繡的、留給她的最后一件物件。

    蕭長寧將香囊貼身佩戴,這才拿起詔書,展開一看,父親熟悉的字跡映入眼中,令她止不住地眼眶發(fā)酸。

    上頭一筆一劃清清楚楚地寫著某年月日,冊封她為長寧公主,食邑三百……后來余貴妃病逝,先帝哀戚,又給蕭長寧加封食邑三百,位列長公主之尊。

    而現(xiàn)在,她真的成為了長公主,食邑依舊六百,可那個儒雅多情的帝王卻永遠長眠地底了。

    蕭長寧眼睛有些發(fā)酸,將詔書放好,合上箱子。

    下午這半日過得清閑自在,平靜得不像話。

    這么平靜,倒有些不正常了……蕭長寧隱隱有些不祥之兆,果然,到了晚膳的時辰,一直忍耐的沈玹出手了。

    蕭長寧不愿去廳中同他一起用膳,沈玹竟命人直接撤了她的膳食,偌大的廚房連一口熱粥都沒留給她。

    “廠督大人說了,長公主既然甘心窩在這下人的偏間中,便是不拿自己當東廠的女主人看待,吃穿用度自然要同下人一般,需自己動手才行?!?/br>
    聞言,蕭長寧簡直氣結。

    自己動手做飯是不可能的。

    蕭長寧不用說,連這幾個宮婢從小養(yǎng)在宮中,只伺候主子穿衣梳洗,從來不用下廚做菜,膳食都是去御膳房取現(xiàn)成的,哪里會做庖廚?

    膳房里乒乒乓乓,煙霧繚繞,時不時有凄慘的嗆咳聲傳來。而一院之隔的寢房中,燈火溫暖靜謐,沈玹半散著墨黑的長發(fā),披衣坐在案幾旁,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枚黑子。

    他朝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嘴角微微勾起,“最多,撐到明日。”

    這頓飯到底沒做成功,蕭長寧餓了一夜。

    第二日早起,主仆四人皆是一臉菜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蕭長寧一聲長嘆:“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本宮既損了沈玹的顏面,去服個軟便是了……”

    于是,蕭長寧腹中唱著‘空城計’,掬一把傷心淚,哀哀戚戚地洗漱完畢,慢慢吞吞地穿戴整齊,終于深吸一口氣,腳踩棉花似的朝沈玹用膳的大廳挪去……

    不為五斗米折腰?

    那是圣人才做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長寧:向東廠勢力低頭!

    第7章 同食

    蕭長寧趕到前廳的時候,沈玹正坐在上席,支棱起右腿,右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姿態(tài)威嚴而狂妄。見蕭長寧扶著門扇踟躕,沈玹眼也未抬,只沉聲道:“東廠辰時準時用早膳,現(xiàn)已辰時一刻。”

    這是在提醒她來晚了。

    沈玹的面色看不出喜怒,蕭長寧慢吞吞地挪進屋,再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并沒有多余的食案供她使用。

    總不至于讓她站著用膳罷?莫非這是要借一場‘鴻門宴’,殺殺自己的驕縱之氣?

    蕭長寧腦中亂如麻,忍不住又胡思亂想起來。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沈玹抬起銳利深邃的眸子,輕輕拍了拍身側(cè)的軟墊,說,“過來,你我共食一案?!?/br>
    羊入虎口!蕭長寧打心眼里拒絕這個提議。

    可沈玹目光沉沉,眼里是不容拒絕的威嚴。蕭長寧掙扎了片刻,終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了沈玹身側(cè)的軟墊上,與他相隔不到半臂的距離。

    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更強烈了,如潮疊涌,如絲纏縛。

    沈玹并未質(zhì)問她昨日避不見人的失禮,只微抬下頜,吩咐道:“進膳?!?/br>
    隨侍的小太監(jiān)很快將早膳呈了上來,兩人的食案上皆配三菜一粥,無非是驢rou火燒、切片醬rou、上湯白菜和雞茸粥之類,家常得很,遠不及御膳房做的精致。

    只不過,蕭長寧的案幾上多了一份金絲糕配紅豆湯。

    蕭長寧暗中抬眼觀察,發(fā)現(xiàn)沈玹案上并未有這份甜湯,獨她一份。

    沈玹這是在甜食里暗藏了什么玄機?

    金絲糕……警告?

    蕭長寧活生生把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她吃不慣粗糧,沒有動驢rou火燒,只用玉勺攪動粥碗,小口啜飲,眼神不住地往沈玹身上瞟,有些看不透這位提督太監(jiān)的想法。

    喝完了粥,她小心翼翼地用細柄的小銀勺切開金絲糕,并未發(fā)現(xiàn)中間藏有什么奇怪的東西……

    “別看了,沒毒?!鄙颢t突如其來地出聲。

    被看穿心事的蕭長寧勺子一抖,糕點險些灑了出去。她微紅著臉,眼神因?qū)擂味我疲陲椝频乃土艘簧赘恻c進嘴。金絲糕入口即化,齒頰留香,她忍不住又多吃了兩口,心情舒暢了不少。

    沈玹側(cè)首看著她緊張的模樣,斜飛入鬢的濃眉微微上挑,聲音卻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愉悅,“長公主就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蕭長寧放下碗勺,紅唇輕抿,有些難堪地扭過頭,“昨日……是本宮的不對?!?/br>
    沈玹不疾不徐道,“哦?長公主不對在何處?”

    明知故問!

    蕭長寧最不喜沈玹這般咄咄逼人的模樣,蹙了蹙眉,細聲軟語地回擊,“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本宮不該使小性子與沈提督分居,未盡妻子本分。”

    聞言,沈玹極低極低地笑了聲。

    隨即,他道: “長公主不必避我如蛇蝎,說實話,本督也不指望你能與我同寢共眠?!?/br>
    蕭長寧眼睛一亮,纖長的睫毛因不可置信而撲閃,“真的?你同意分床而居?那你昨夜為何生氣,連晚膳都不愿給我們吃?”

    聽著她一連串地發(fā)問,沈玹氣定神閑道,“我沒有強迫女人的嗜好,分房而睡可以,但膳食出行,須與我作伴,不可避著我。記住,在外人眼中,你終究是本督的妻,新婚第二日便拒不同食,未免鬧得太過,落人口舌。”

    堂堂東廠提督,早已惡名遠揚,還怕夫妻關系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