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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退退退退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2

分卷閱讀92

    可。”蕭長寧懶懶地倚在沈玹懷中,軟聲道,“春日困乏,總是積食難消,不太吃得下東西。”

    沈玹說了聲‘行’,又道:“積食難消要多走走,庭前的桃花開了,帶你去看看。”

    蕭長寧喜歡花,也喜歡和沈玹帶著一起消遣時(shí)日,忙欣然道:“好?!?/br>
    前庭的桃花不多,只有十來株,但開得茂盛,朵朵霞粉在春風(fēng)中簌簌抖動(dòng),搖曳著醉人的芬芳。

    蕭長寧折了一枝桃花,垂眼笑道:“要是有一壺好酒,與你花下對酌,那便再好不過了?!?/br>
    “不可?!鄙颢t拒絕得很干脆,挺拔的身影如山般籠罩著她,緩聲道,“胃不好,就少飲些酒。”

    蕭長寧只得悻悻作罷。

    又聽沈玹道:“我給你物色了一個(gè)新的宮婢,過兩日便來服侍你?!?/br>
    蕭長寧抬頭道:“本宮已有冬穗了,她是個(gè)實(shí)誠可靠的?!?/br>
    “你是長公主,一個(gè)宮婢怎么也不夠臺(tái)面。廠中番子又多是手染鮮血之人,怕沖撞了你?!鄙颢t握住她的指尖,“新來的宮婢是有福的外甥女,聽說廚藝也不錯(cuò),你會(huì)喜歡的?!?/br>
    蕭長寧能感受到沈玹的照顧和愛意,不由地笑瞇了眼,尾指在沈玹掌心輕輕一勾,“卻之不恭,多謝你了?!?/br>
    兩人閑庭散步,走到偏間,見蔣射在假山后練箭。

    他練箭不比常人,而是用黑布蒙住雙眼,聽聲辨位。林歡在一旁捏核桃吃,吃完一顆,便將核桃殼隨手朝空中擲去,蔣射便立刻發(fā)箭射中核桃殼,百發(fā)百中,對面的土墻上已經(jīng)密密麻麻地插滿了雉羽箭矢,每一支都釘著一枚核桃殼,入墻三寸之深。

    又是一箭,蕭長寧忍不住輕輕撫掌,叫了聲好。她轉(zhuǎn)頭,對沈玹道:“蔣役長的射術(shù)是師承于……”

    話還未說完,她便怔住了。

    沈玹的臉色有些陰沉,眸中寒氣彌漫,夾雜著些許訝然。明明是暖融融的春日,蕭長寧卻仿佛覺察到了滴水成冰的肅殺,一時(shí)恍惚,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初見沈玹的時(shí)候。

    “沈玹……”蕭長寧輕輕捏了捏他的掌心,擔(dān)憂道,“你怎么了?”

    她柔軟的聲音喚回了沈玹的神智。

    他緩緩擰起眉頭,眸中的戾氣消散許多,但神情依舊有些難看,直直地盯著蔣射手中的簇新良弓,沉吟道:“他的弓箭……”

    弓箭?有什么問題么?

    蕭長寧看不出有何不妥,正要出聲詢問,卻見蔣射又是一箭射出。這下沈玹有了動(dòng)作,他倏地拔刀,刀刃帶著呼呼風(fēng)響破空而去,在半空中與那支射出的箭矢相撞,將其攔腰劈成兩半。

    ?!?/br>
    雉羽箭碎裂成屑,嘩啦啦掉在地上,細(xì)長的刀刃擦過蔣射的肩,釘入對面的土墻之中。

    那一刀是帶著怒意的,或許還夾雜了其他的情感。蔣射一怔,直覺大事不妙,便摘下蒙眼的黑布,朝沈玹的方向撩袍跪下。

    林歡也嚇了一跳,沈玹雖然嚴(yán)厲,但極少對下屬動(dòng)怒。

    林歡一時(shí)惶然,連核桃rou也顧不得吃了,垂頭走到蔣射身邊跪下,時(shí)不時(shí)掀起眼皮打量沈玹,神情有些忐忑。

    沈玹松了手,只讓蕭長寧在原地等候,自己步履沉沉地走到蔣射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他,問道:“這套弓箭,哪來的?”

    蔣射寡言少語,不善言辭,半晌才道:“吳。”

    盡管只有一個(gè)字,但不遠(yuǎn)處的蕭長寧還是聽清了,有些訝異與他竟然有著如此柔軟清澈的少年音,與他沉穩(wěn)的外表絲毫不符,難怪極少開口。

    這一個(gè)‘吳’字說得沒頭沒尾,沈玹卻是很快明了,對一旁的林歡道:“叫有福過來?!?/br>
    林歡忙不迭起身,一溜煙去了。

    吳有福很快趕了過來,因來的匆忙,身上的藍(lán)布圍裙還沒來得及解下,擦著rou臉上滑落的汗水跪在蔣射身邊。

    他瞄了一眼蔣射手中的弓箭,再看了看沈玹陰寒的臉色,忙道:“這弓箭確實(shí)是屬下送給蔣役長的。”

    沈玹盯著他。

    那是來自上位者的壓迫力。吳有福本能地覺察到了危險(xiǎn),低下頭招認(rèn)道:“就是前些日子洛陽蘇家送來的那套,屬下見弓箭精良,丟了可惜,便自作主張送給了蔣役長……屬下違抗了廠督的命令,受了賄賂,甘愿受罰。”

    東廠并非是干凈的地方,有成百上千的番子需要養(yǎng)活,光靠上頭撥下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銀兩是全然不夠的。所以有人送禮要求減刑打點(diǎn)時(shí),只要不過分,沈玹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今日是怎么了,只是一張弓而已,卻讓他大發(fā)雷霆……

    額間的汗劃過鬢角,又順著下巴滴落??蓞怯懈2⑽锤杏X到熱,反而只覺得身上冷的慌。

    見沈玹不語,蔣射道:“我、的錯(cuò)?!闭f話像是嚼碎了似的,一個(gè)字一個(gè)字往外蹦,說得很艱難。

    沈玹揉了揉眉心,放緩語氣道:“并非因?yàn)檫@個(gè),你們起來?!?/br>
    蔣射依舊直挺挺地跪著,吳有福面有愧色,道:“廠督,屬下做錯(cuò)了事,您盡管罰屬下便可,否則,我等良心不安。”

    “起來?!边@次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吳有福和蔣射對視一眼,只好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聽候處置。

    沈玹卻并未處罰他們,只是問道:“這弓箭,確實(shí)是蘇家送的?”

    “確然是,屬下不敢撒謊?!?/br>
    “名諱如何?”

    吳有福道:“蘇家長子,叫蘇棋,琴棋書畫的棋?!?/br>
    沈玹蹙眉,品味著‘蘇棋’這個(gè)名字,眼底情愫交疊閃過,沉聲道:“年紀(jì)相貌如何?他可有留言?”

    “約莫及冠之齡,其父是洛陽鄉(xiāng)紳,此番貿(mào)然求見廠督,被廠中番子趕了出去,只留下這弓箭,他說一定要交給您?!眳怯懈W鳛樗拇笠坶L之一,自然是要將來人的底細(xì)摸清楚的,小心翼翼地問,“廠督,可有何不對?”

    沈玹沉吟半晌,命令道:“即刻將他帶來東廠,記住需毫發(fā)無損。本督有事要問他?!?/br>
    吳有福不敢多言,道了聲‘是’,便同蔣射匆忙下去安排了。

    沈玹大步向前,站在土墻前審視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雉羽箭,眸色陰沉。良久,他拔-出卡在強(qiáng)中的刀刃,回刀入鞘。

    沈玹回到蕭長寧身邊,將她從石凳上輕輕拉起,嗓音沉沉:“說好的賞花,倒掃你興致了?!?/br>
    “比起花,本宮更在乎你。”蕭長寧拉住沈玹的手,柔嫩的指腹輕輕撫著他掌背凸起的筋脈,問道,“能否告訴本宮,那箭究竟有何問題?”

    桃花下,沈玹的眼睛深邃無比,仿佛有往事氤氳糾纏。

    他說,“長寧,我見過這種箭,在很多年前?!?/br>
    蕭長寧認(rèn)真地望著他:所以呢?

    沈玹沉默了許久,方道:“金漆云紋,玄鐵為矢,天下獨(dú)有,那是我送給阿七的箭?!?/br>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