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滄在邊上聽他們說話，問了一句：“在國內(nèi)嗎？”

    “在國外，”她想了想，又補充：“你要不嫌棄，給你輔導(dǎo)功課，還是沒問題的?！?/br>
    聶青又驚又喜：“那就多謝你了！”

    ……

    第二天，林朝之起個大早，跟導(dǎo)演組幾個人開個小會，一塊去吃早飯，辛榮喝著米粥，目光亂掃，忽然停住了。

    “快看！”他跟林朝之說：“你爺爺們！”

    林朝之總覺得這句話哪里不對，有借機罵自己的意思，瞪他一眼，扭過頭去，果然看見四個老頭正在花壇空地那兒打太極，顏生坐在一邊長凳上，正拿毛巾擦汗，看樣子剛剛晨跑過。

    “老爺子們還挺喜歡顏生，”執(zhí)行導(dǎo)演瞄一眼林朝之，嘀咕：“我看，林導(dǎo)都沒這么受寵?！?/br>
    “你不知道嗎？”辛榮壞笑：“別人都管他們叫四大金剛，又稱四大護法?！?/br>
    “聽見了嗎林導(dǎo)，”有個副導(dǎo)演大笑：“你就是金剛的孫子，簡稱金剛葫蘆娃?！?/br>
    林朝之一口米粥噴出去：“什么亂七八糟的！”

    ……

    不管林朝之怎么不滿，金剛葫蘆娃這稱號還是跟四大金剛一樣傳出去了，目前只是在劇組，目測將來只怕還會傳的更遠。

    電影開場時，顏生已經(jīng)是貴妃，至于越國公主時候的戲份，則會通過插敘展現(xiàn)。

    九月初七這天，是陳帝三十歲生辰，千秋佳節(jié)這夜，宮中設(shè)宴歡慶，大幕就此拉開。

    顏生化了宮妝，朱釵華翠，分外貴氣，而較之得寵的貴妃，皇后則顯然更見沉郁，衣裙規(guī)整，腕上掛串佛珠，神情溫婉。

    林老爺子總算記起自己禮儀指導(dǎo)的身份，收了蒲扇，過去給她們細講陳朝禮制，又親自做示范給她們看。

    行宴的大殿按圖紙一比一復(fù)制，大氣雍容，陳帝端坐御座，神情凝斂，皇后與貴妃偕同后宮妃妾上前行禮，兩側(cè)宮燈映照，珠飾寂靜無聲，天家氣度恢弘至極。

    “走路要慢，步子要輕，”林老爺子細細講：“越地女子有佩戴鈴飾的習慣，貴妃也一樣，但行走時泠泠作響，就很不合時宜?！?/br>
    “還有皇后，”他又看齊姜：“你那支銜珠鳳釵也一樣，脖頸要穩(wěn)，目不斜視，不能叫它們碰在一起吱吱呀呀的響?！?/br>
    這種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但林老爺子既然說了，林朝之也沒反對，演起來就得這么做。

    兩人聽得認真，自己揣摩著練習，嘉嘉已經(jīng)化了妝，站在一邊輕蔑的笑：“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可別因為某些人給耽誤了，自己丟臉也就算了，還連累別人。”

    她是童星出身，雖然一副大小姐脾氣，但相貌俊俏，頗有靈氣，演技也是有的，知道顏生是新人，沒有經(jīng)驗，有意擠兌。

    那句話說的挑釁，誰聽了心里都不舒服，顏生還沒說話，四大金剛之一的陳老就板著臉開口了：“管好你自己就成了，哪兒來這么多話?！?/br>
    嘉嘉不服氣，正想開口還擊，就被林朝之剜了一眼，老老實實的縮回脖子，背自己的臺詞了。

    顏生聰敏，齊姜老道，揣摩一會就找到了門道，跟林朝之打個招呼，正式開拍。

    宮廷樂師端坐簾幕之后，奏中和韶樂，鐘磬作響，塤鼓齊鳴，絲竹之聲悠悠，皇后為首，貴妃居次，步履輕盈，款款上前，恭祝陳帝圣誕。

    林朝之一直沒叫停，可見這一幕沒出紕漏，陳帝目露笑意，親自迎了貴妃上座，皇后面色如常，落座時光線轉(zhuǎn)昏，將她面龐映的晦暗起來。

    宗親們依次入殿，嘉嘉也在其中。

    她飾演陳帝的表妹華陵郡主，女三號，傾慕陳帝，妒恨貴妃，最終卻為替陳帝分憂而遠嫁他國，如果發(fā)揮得好，會是個很出彩的角色。

    她此時未嫁，做少女打扮，水碧色衣裙清婉，妝容雖然素凈，可青春年少使然，十分俏麗動人。

    到殿前屈膝，她正準備將那一席祝詞說出口，就聽林朝之叫了聲“?！?。

    “從你進殿開始，重來一遍。”他說。

    這也就是說，問題出在她身上了。

    嘉嘉臉上笑容消失，幾乎以為這是林朝之為了給顏生找回場子，故意為難她。

    林朝之看出她想法，說：“你到這兒來看一遍，就什么都明白了?！?/br>
    顯示屏將剛才那一幕拍的十分清楚，嘉嘉盯著看了兩遍，才找到問題所在。

    正是晚間，殿前點了手臂粗的蠟燭，之前顏生和齊姜過去，屈膝行禮時，蠟燭的火苗十分穩(wěn)，晃都沒晃，而她過去時卻帶起一陣氣流，火苗順勢彎了。

    因為這一點兒尋常人注意不到的細節(jié)，就得重來一遍。

    這么短一個鏡頭，也不嫌麻煩。

    嘉嘉在心里抱怨林朝之的苛刻，又不愿被顏生和齊姜比下去，僵著臉說：“我練一練，馬上就好。”

    開拍的第一天，原以為第一個拖進度的會是顏生，暗暗準備好嘲笑的話，沒想到卻是她自己，這更叫嘉嘉覺得丟臉。

    更要命的是，看起來很容易的事情，她卻怎么都做不到。

    行禮動作大了，火焰會晃動，可要是控制著動作，又會顯得扭扭捏捏，十分不自然。

    見鬼！

    剛剛看顏生和齊姜走過去，分明很簡單！

    林老爺子是禮儀指導(dǎo)，這會兒當然得過去解說，但聽起來跟做起來，可完全是兩回事。

    到最后，林朝之也沒辦法了：“你先自己練著，我們拍下一組鏡頭。”

    他沒說什么譴責的話，但在嘉嘉聽來，這已經(jīng)夠叫她難堪的了，狠狠剜了顏生一眼，對著蠟燭練習去了。

    等到深夜收工時，她還是做不到，終于挨不過，叫經(jīng)紀人去找林朝之了。

    “要不，”經(jīng)紀人商量著說：“找個替身吧?！?/br>
    “就是行個禮，居然也要替身？”林朝之莫名其妙：“再說，她身為演員都做不到，你指望替身做到？”

    “顏生身量跟嘉嘉差不多，”經(jīng)紀人賠著笑，試探著說：“要不，就叫她……”

    “等等，”陳老聽不下去了：“據(jù)說她從小就拍戲，戲齡不短吧？”

    “是呀，”經(jīng)紀人有點得意：“我們嘉嘉五歲就進了劇組，這都十多年了……”

    “是深藏不露嗎？我怎么一點都看不出來。”

    陳老毫不客氣的懟了她，又去看導(dǎo)演組那幾個人，別有深意：“有些人表現(xiàn)的太差，總叫我覺得……是不是跟誰上了床，才拿到的角色。”

    作者有話要說：　　林朝之：不是我我沒有別瞎說?。?/br>
    第5章 爆搜

    陳老這句話說出來，導(dǎo)演組幾個人臉都綠了，經(jīng)紀人也一樣。

    “你告訴她，愿意呆就呆，不愿意就走，”林朝之脾氣上來，說話很不客氣：“第一天就搞這么多事，我這里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