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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私下又稱閻魔為老太婆,鬼使白面色嚴(yán)肅地沉聲道:“這事不用我們兩個cao心,還有注意你的稱呼?!?/br> 鬼使黑聳聳肩,卻是緩了口中的語氣,問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聽到這話,鬼使白朝著不遠處那一直看戲的美麗女人,上前正色道:“這里是彼岸花大人的住所,還請大人在她未醒來前替我們照看一二?!?/br> “我們二人俗務(wù)纏身,等夏悠行了以后,勞駕彼岸花大人幫忙把她送回人界?!?/br> 那女子安靜地聽完,笑著徐徐道:“你們把她丟這兒,就不怕她一不小心變成了我的花泥?” “大人莫開玩笑了?!惫硎拱谉o奈一笑,將對方的特殊之處細(xì)細(xì)講與她聽。 早在不多時之前,殿內(nèi)的閻魔大人就收到了一封來自異界的信,來信的人是曾與閻魔大人有過密切來往的神秘人物。雖然那位叫做荒的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但鬼使白知道依閻魔尊敬的姿態(tài)來看,對方身份一定不簡單。 荒提前和他們打了招呼,要他們親自尋到夏悠的靈魂,然后將之送回人界。 女子眉梢一動,意味深長地看了鬼使白一眼。 人類,死掉就是死掉了,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亡魂進入黃泉轉(zhuǎn)生。向剛剛斬斷鎖魂鏈的彼世之刀,這種稀有特殊的物件也只能算是個例外罷了。 一個人只能被彼世之刀拯救一次,否則,饒是閻魔大人也會坐不住的。 沒想到,看似性情平淡、最遵守冥界秩序的鬼使白說起這種違反尋常規(guī)定的事情來,也能保持面不改色。 “明白了,我會幫你們的。”她如是答道,算是應(yīng)了鬼使白的請求。 鬼使白明顯松了一口氣,鬼使黑看了眼鬼使白二人,又看了看夏悠,低聲嘀咕道:“哎……關(guān)系戶動不了啊……” 關(guān)系戶哪里都有,人間如此,冥界也同樣如此,只是這姑娘的后臺未免也太大了。往后,她的名字就不在判官的生死簿上,成為了一個不可掌控未來的靈魂。 世間人類生死皆有定數(shù),而像夏悠這樣的人,未來哪一刻會在何時何地因何真正死亡,就不是判官的生死簿可以預(yù)見知曉的事了。 閻魔大人居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如此特例存在,也不知那位大人的神秘身份到底是什么。 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窺探不到的事了。 鬼使黑兄弟離開三途川邊后,那容貌美麗異常的赤眸墨衫女子走到夏悠身邊席地而坐,好奇地窺探起她生前最后的景象來。 憑借著曼珠沙華的花香,她也能夠看見一點靈魂生前的記憶。彼岸花十分好奇,既然是身份特殊的人類,又怎么會輕易死去? 閉眼窺探完那一幕幕后,彼岸花再度睜開雙眼,淡漠的眼神里難得帶上了幾分溫度。 在她的認(rèn)知里,人類既怕死亡又怕妖怪,是非常軟弱的生物。不過這個女孩跟那些人都不一樣,倒讓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遇到的一個男人。 彼岸花喜歡這樣無畏死亡的人類,如果可以像曾經(jīng)那位將領(lǐng)一樣,把這個女孩子也留在三途川畔就好了。 忘川河岸的風(fēng)景很美,如火如荼的彼岸花海一年四季都怒放著,是人間所沒有的盛況。但這一成不變的風(fēng)景獨自看久了也會膩的,更何況已經(jīng)化作白骨的那個大家伙陪伴在她身邊時總是沉默,并不解風(fēng)情。 如果是和這樣的人類女孩子在一起,或許話題會多一些吧? 只可惜她無法將夏悠留在這里,彼岸花有些遺憾。 她靜靜地望著夏悠,對方還酣睡在回憶的夢境之中,似是有什么很珍貴的回憶讓她遲遲不愿從夢中醒來。 夏悠感覺自己一直在做夢,她的意識處于一片模糊之中,許多混亂的記憶碎片飛快地在腦海中掠過。有許多色彩鮮艷的畫面一閃而過,夾雜著混亂嘈雜的聲音,令她頭昏腦脹。 當(dāng)身上枷鎖消失的那一刻,她隱約感覺有一個熟悉而溫暖的胸膛緊擁著自己的身體,有溫?zé)岬乃疂n滴落在臉上。 似乎是在生命最后一刻時曾渴望的擁抱。 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去看看那人是誰,腦海里飛閃而過的聲音與畫面卻不肯放過她的意識,堅持不懈地與她糾纏,很快就奪走了夏悠想要凝聚的注意力。 *** “夏爸夏媽,又帶著倆孩子出來遛彎呢?” 熟悉又陌生的舊時的居民樓下,大爺大媽們一如既往地坐在馬扎上圍著小圓桌下棋,順手抓起桌邊碾壓香甜的老年人牛軋?zhí)侨o倆個小孩。 “哎喲!你家悠悠長的可真漂亮,然然也機靈又懂事,以后我家女兒要是也有這么一雙水靈的兒女湊個好字,非把我美死不可!” “快跟奶奶說謝謝?!鼻嗄昴腥寺犞滟?,牽著兒女的手站在原地和鄰居們閑聊起家常來。 “謝謝奶奶!”兩個瓷娃娃異口同聲地說著,奶聲奶氣的糯米音叫人聽著心都化了。尤其是那紅裙子的小女孩,肌膚白的像雪一樣,雙瞳漆黑明亮宛如夜空星辰。 片刻后棋局結(jié)束眾人散去,余下的人方才低聲遺憾地感嘆。 “多好的姑娘啊,偏偏生來就帶病,可惜了。” 夏悠夏悠,男人和女人只希望她可以度過輕松自由的一生,百歲無憂。 畫面一轉(zhuǎn),方才還年輕的那對夫妻已至中年,臉上有了細(xì)細(xì)的皺紋。普通的四口之家不大,卻處處透著溫馨。 “高考別有壓力,考多少分都無所謂,千萬別把身體弄垮了知道嗎?”中年女人細(xì)心地整理著女兒房間里一摞一摞的復(fù)習(xí)參考書。 旁邊還在上高一的夏然忍不住道:“昨晚都十二點了,我還看見姐偷偷熬夜做題呢,干嘛那么拼?!?/br> 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女人一聽,連忙放下手里的書,緊張有嚴(yán)肅地勸誡起來。 夏悠一笑,扭頭瞪了他一眼,“以后等你高三了也得這樣,再說了,我不好好復(fù)習(xí)萬一考不上大學(xué)怎么辦?” 她身體不好,患有較嚴(yán)重的先天性心臟病,家人對于她的學(xué)習(xí)成績從來都不是很在意,只關(guān)心她會不會把身體累到。小時候夏悠不明白,長大后才漸漸地明白自己與別人的區(qū)別,而這又意味著什么。 “考不上就考不上唄,反正還有我呢,我養(yǎng)你不就得了?!毕娜恍÷曕洁熘?。 夏悠微微一笑,未作言語。她不想成為家人的拖油瓶,所以她必須比尋常人更努力。 畫面又一轉(zhuǎn),夫妻二人又老了擊碎,姐弟倆已經(jīng)雙雙從大學(xué)畢業(yè),夏悠更是已經(jīng)畢業(yè)了兩年。由于身體的緣故,大學(xué)她最終選擇了藝術(shù)系,如今是一個比較自由的插畫師。 夏然原本稚嫩的臉龐變得成熟了許多,或者說從小他就比同齡人更早熟。因為他知道,自己雖然是弟弟,卻要學(xué)會像一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