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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夢,而是引她從床.上起來,珠珠身子離地,接著一雙赤腳,落在地面,正踩在月光上。 她無比興奮,拍掌叫好,“我能飛!” 卿衣不屑冷哼,告訴她還能飛得更高,更遠。卿衣扯下一片月光,折疊做舟,他和珠珠齊上小船。小船在空中飛起來,從窗戶飛出去,飛到高高處。 珠珠第一次俯瞰皇宮全景,不由呆了。 良久,她仰起頭,舉起手,嘆道:“我要是手再長一些,就能 “呆子?!鼻湟鲁靶λ?,見她這傻樣子他心頭挺高興的。卿衣算算時間還早,便有心在珠珠面前顯擺。卿衣道:“瞧個皇宮瞧個月亮就把你高興成這樣,我還能讓你瞧見今夜全皇宮的夢呢!” 珠珠果然有興趣,拽著卿衣胳膊問:“怎么個瞧法?” “你隨便指一間屋子,我?guī)闳デ?。倘若屋內人正做著夢,夢景會在她頭頂顯現(xiàn)?!?/br> 珠珠讓他趕緊帶她去瞧瞧。 卿衣道:“你挑一間屋子,免得說我作弊。”珠珠放眼四望,指向角落一處她從未到過的地方。卿衣道“坐穩(wěn)了!”月光船即刻向下俯沖,雕門花窗,全無阻礙。那角落處原是宮女居住的地方。卿衣和李珠珠穿進一間房,宮女們四人住一間,里面四張床,因有兩人今夜值夜,兩張空著。另兩張床.上分別睡著兩個小宮女,酣夢香甜,根本不知卿衣和珠珠來到。 珠珠指著其中一位小宮女頭頂上懸空的大雞腿,道:“這就是她的夢?” “是呀,她夢中餓了嘛?!?/br> 珠珠表情僵硬,再一指另外一位宮女頭頂rou丸,問道:“那為什么她夢到的也是吃的?” “不是一處人,不到一處去嘛?!眱扇怂粔K,都餓了。 珠珠嘟嘟嘴,腦瓜一轉,又邀求去瞧郝貴妃做夢沒有。卿衣依她,帶她去瞧,郝貴妃也在做夢,夢見他早夭的孩兒。情景悲傷,珠珠不忍多瞧,與卿衣同舟,再轉去別處。見偌大皇宮千萬眾,有夢的人夢各不相同,有夢榮華富貴,有夢山河故鄉(xiāng),有夢春花秋月,亦有腥風血雨的珠珠匆匆瞟了半圈,最后只剩疲憊之感。 珠珠拉扯了下卿衣的袖子,道:“我們還是去赴宴吧?!彼幌肟戳?。 卿衣對人間百態(tài)并無多大觸動,珠珠不看,他便隱去眾人的夢,帶她去赴宴。 宴會就開在笠雪殿后的園子里。 月光船從笠雪殿的橫梁穿過去,船與卿衣、珠珠都急劇變小,最后小到能落在一株花蕊上。 現(xiàn)在在珠珠的視線里,花蕊高若蒼天大樹。 珠珠也不害怕,主動跳下船?;ò耆彳?,踩著就像踩在棉花上。卿衣跟著下船,他正要把船重還做月光,卻起一陣風,幫他完成了這件事。 珠珠再瞧時,月光皎皎在遠處,近處花影浮動,走出來一位年輕男子,和卿衣一樣著白衣,面貌比卿衣還好看。 珠珠心想,這位就是“法力高強的朋友”了吧。 珠珠先向男子行禮,接著問出心中疑問。男子不答話,待珠珠說完,才道:“公主,你好像認錯人了。” 男子出口的竟是女聲。 珠珠大驚,“你是男是女?” “好沒禮貌!”卿衣不悅,道:“洛jiejie是女花神。”他告訴珠珠,眼前這位美貌的男子性別為女,名喚卿洛,最初是一朵野花的雌蕊,修練千年得取正道,后來敖國在這里修建了笠雪殿,她就成了后園的花神。 卿衣初次見珠珠時騎的白馬,便是從卿洛這里借的。 卿洛溫柔多笑意,她分開兩瓣花瓣,好似拉開兩扇門,邀請珠珠和卿衣進內。珠珠伸長脖子往那花瓣后一瞧,是空的,摔下去豈不粉身碎骨? 她問出心中疑問,卿洛卻笑道:“你先跳著試試?!?/br> 珠珠也是膽大,竟兩腳離地跳下,才發(fā)現(xiàn)似空非空,四面八方都是花瓣,桌子也是花瓣,花莖是椅,將她纏繞。 許許多多袖珍花瓣,萬種繁花,漂浮在空中。 卿洛遞給珠珠一瓣袖珍芍藥花瓣,好似遞過來一只盞。卿洛道:“公主遠道而來,招待不周,只有薄茶?!?/br> “神仙果然也喝水的!”珠珠說著望向卿衣,卿衣回她一聲哼哼。珠珠端起花瓣容器要喝,卻發(fā)現(xiàn)容器內空無一物。 珠珠嗅了嗅,亦無氣味。 盞里是空的,沒有茶呀? 珠珠再望向卿衣,見卿衣正盯著她,少頃小聲嘀咕一句,“rou眼凡胎?!?/br> “卿衣,不可以無禮。公主,你先喝著試試?!?/br> 珠珠不知道茶在哪里,估摸著對著空花瓣抿了一口,感覺好像喝著了什么東西,腦眼清明,又好像沒有。 許是面對神仙,心理作用吧。 珠珠環(huán)視四周,問道:“這些漂浮的花瓣上頭,都盛著酒菜嗎?” 卿洛和卿衣一起點頭。 提及宴會,卿衣便有些等不及,問卿洛道:“他來了嗎?這快到時辰了,怎么又遲到!” 卿洛笑道:“云螺這次可沒失約,他來得早了些,見你們還沒來,就先睡一覺?!?/br> 卿衣一聽,就嘿了一聲,立馬站起身尋找,施法讓其現(xiàn)身。 珠珠在旁邊聽著,心想這云螺應該就是她要求的神仙了。果然法力高強,當著夢神的面睡覺,夢神無知無覺,還找不到他。 真的,卿衣四處翻找,都沒讓那個“云螺”現(xiàn)身。 卿洛以袖掩口偷笑,亦站起身,玉指一指西南方向,提示卿衣。卿衣再三做法,額頭上都滲出汗來,西南方才漸漸顯一魁梧男子身形。 珠珠隨卿衣、卿洛一道走進,仔細觀察,確認不會辨錯——云螺性別為男。他青絲不系,膚色偏黑,唇周圍有胡茬,右手托腮,左腿搭在右腿上,正閉目入睡。 云螺頭頂有一只大雁,說來奇特,這大雁通體黑羽,油黑锃亮。 珠珠小聲對卿衣道:“他正夢著雁往南飛?” 就在這時,云螺陡然睜開雙眼,他雙眸無瞳只有眼白,嚇得珠珠后退一步。 云螺的口氣不算親切,道:“小姑娘,話可不能亂說,我可從來不做夢。” 畢竟要求其幫忙,珠珠趕緊向云螺賠罪,“神仙對不起,打擾您清夢了。珠珠在這里給你賠個不是。” “神仙?”云螺咧嘴大笑,“你看我哪處像神仙?我是妖!”珠珠還未反應過來,云螺已經走近她身邊,近在咫尺,凝視珠珠。 珠珠大窘,瞬間紅了臉。 云螺調笑道:“小姑娘,要想賠不是,不要嘴上說說,讓我親一口?!?/br> 珠珠嚇得往后退,卿衣隨扶住她。接著,卿衣繞到珠珠前面,擋住她。 卿衣告誡云螺,“你別胡亂!珠珠找你是有正事!” “臭小子,許久未見,你就這樣沖我說話!” 云螺和卿衣眼看就要吵起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