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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婚姻給他唯一的安慰, 就是這個聽話優(yōu)秀的女兒。 池懷音幾乎是他人生的驕傲。這么多年, 他連重話都舍不得說她一句, 這次能做出把她鎖房里的決定,可見他氣成什么樣了。 池懷音家里的隔音效果一般, 按教授級別分的三房一廳老格局,老式木門, 門外是父母激烈的吵架聲, 她越聽越心慌。 …… “老周跟我說, 說我們家姑娘談戀愛了,她們同班的學(xué)生,男孩子不錯,年輕有為的小伙子。我想懷音也不小了,談個戀愛也可以?!背亟淌跉鈽O了,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難以自控的激動:“結(jié)果是和一個小痞子談戀愛!我怎么和她說的!小痞子離遠(yuǎn)一點!她聽了嗎?” 池母聽說女兒談戀愛了,雖然也有些震驚,但是她想法開明,只要兩個孩子真心相愛,也沒什么可反對的,“不是說是音音的同學(xué)么?都是研究生,哪有差的?” “他前天還在學(xué)校里裸奔,老師報到我這里來了,你說有多胡鬧?丟不丟人?這姑娘就是家里保護(hù)得太好了,完全鬼迷心竅!” 池母習(xí)慣了池父作對,頓了頓說:“那倒也是真性情,說奔就奔也需要勇氣?!?/br> “你……” 池懷音有些心焦,家里本來就氣氛不好,如今因為她的事,父母吵成這樣,她更是內(nèi)疚不已。 她正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突然聽見窗外傳來“叩叩”的敲打聲。 她還以為是幻覺,畢竟她家住三樓,怎么可能有人能敲窗戶? “叩、叩、叩、” 又是一陣敲打,池懷音終于確定,確實是窗外傳來的,心里咯噔一跳。 壯著膽子走到窗戶邊上,猶豫許久,拉開了窗簾。 隔著有些霧蒙蒙的玻璃,窗外驟然出現(xiàn)的人讓池懷音嚇了一跳,險些叫出聲來。 季時禹一只手扒住窗沿,一只手指了指窗戶,示意池懷音開窗。 池懷音猶豫半晌,打開了一邊窗戶,他順著爬到打開的窗戶前面,雙手死死扣住窗沿。 “你怎么上來的?” 季時禹滿不在乎地笑笑:“顯而易見,爬上來的?!?/br> 池懷音本能去抓住季時禹的手,怕他掉下去。 季時禹的手大而有力,池懷音的手柔若無骨,附在他的手上,軟綿綿的,又帶著幾分溫暖,季時禹只覺得身體都跟著酥酥的,若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真想把人抱懷里去。 再看看姑娘一臉擔(dān)心看著自己,更覺心猿意馬。 原來談戀愛是這種感覺,怪不得趙一洋每天回宿舍,都跟修了仙一樣。 “池院長很生氣?”季時禹問。 池懷音苦笑:“你說呢?都把我關(guān)屋里了。” “池院長不喜歡我?”季時禹有些不解:“為什么?我不優(yōu)秀?他還親手給我發(fā)過學(xué)術(shù)獎金,他不記得了?” “……你還好意思說,那驚世駭俗的,他怎么可能忘得掉?”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 池懷音嚇壞了,趕緊對季時禹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后極快速度拉上了窗簾。 她剛一轉(zhuǎn)身,池母已經(jīng)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你站在窗前做什么?”池母看了池懷音一眼,立刻緊張了起來:“你該不會是想跳樓吧?姑娘,別沖動啊,不就談個戀愛,小事情?。 ?/br> 說著,就要走到窗邊來。 池懷音趕緊往屋內(nèi)走,“沒有沒有,我就是無聊,看看風(fēng)景。” 聽池懷音這么說,池母才放下心來,在池懷音的床沿上坐下。 池母背對窗戶,一臉語重心長地看著池懷音,溫柔地握著池懷音的手。 “你不要怪你爸,他是愛之深,責(zé)之切。”池母輕嘆了一口氣,哪里見得平時的潑辣模樣:“他一貫比較頑固,認(rèn)準(zhǔn)的事情,總是很難改變想法?!?/br> 池懷音有些心神不寧,既擔(dān)心季時禹掉下去,又擔(dān)心池母發(fā)現(xiàn)了。 池母還在碎念:“那個男孩子,是哪里人?聽說是你的同學(xué)?我相信我姑娘的眼光,選的人肯定不會差。什么時候帶回來給mama看看?” 池懷音下意識瞟了一眼窗外,心想:這會兒就能帶進(jìn)來,就是怕你害怕。 “這幾天你就在家里休息休息,你爸說要給你請幾天假。”池母對此有些無語:“小孩子談個戀愛,他鬧得跟什么一樣?!?/br> 交代完一切,池母順手將池懷音的被子展開,鋪好,手腳麻利。 “今天早點睡,不要想太多,只要你喜歡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也喜歡你,媽一定給你撐腰?!?/br> …… 池母離開了池懷音的房間,又順手把門給鎖上了。 池懷音聽了一會兒聲音,確定他們都回房了,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池懷音趕緊兩步踱到窗邊,果然,季時禹還在。 這個男人永遠(yuǎn)是這副離經(jīng)叛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他沒有直接爬進(jìn)來和池父池母對峙,已經(jīng)要感恩他還有所顧忌。 “我爸媽都睡了,你趕緊走吧?!背貞岩粽f著就要關(guān)窗,被季時禹攔住。 “池院長要關(guān)你?” 池懷音壓低了聲音:“等過陣子,他會想通的?!?/br> 季時禹不置可否,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 池懷音有些不放心,又囑咐了一句:“你千萬別去找我爸胡說八道,他這人其實脾氣挺擰的?!?/br> “噢?!?/br> 兩人互看了一眼,都沒有再說話。 樹影沙沙,家屬院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昏黃的路燈讓外面的一切風(fēng)景都變得朦朧。夜里的涼風(fēng)凜冽刮過,刮得窗戶也跟著搖動,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池懷音擔(dān)心季時禹這么一直掛著,不太安全,開口趕他:“你趕緊回學(xué)校吧,爬這么高,看著就害怕?!?/br> 季時禹笑了笑,表情帶著幾分不正經(jīng)。 “就這么趕我走了?不表示點什么?” “嗯?” 季時禹松了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池懷音瞬間領(lǐng)悟他的意思,知道以他性格,不滿足他肯定不會走,只能小雞啄米一樣飛快親了一下。 季時禹終于挪開,池懷音趕緊把窗戶關(guān)上了。 幾分鐘過后,季時禹還在窗外,隔著緊閉的窗戶,池懷音又對他做了個“走”的動作。 季時禹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笑意,看向池懷音的表情又痞又溫柔。 他低著頭,在灰蒙蒙的外窗角落,一筆一劃寫著字。 隔著有些臟的外窗,他的輪廓像舊世紀(jì)的照片,朦朧而美好。 池懷音順著他的動作,看著灰塵堆積的窗戶角落,幾個字母順著他的比劃漸漸形成。 ——JSY CHY 12 27。 看著粗枝大葉小流氓一樣的男生,儀式感倒是比誰都重。 這是池懷音第一次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