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本能地要逃開，卻被季時禹一把抓住。

    他緊握著她的胳膊，低著頭，以那么近的距離看著她的眼睛。

    “我就不相信，你能真的心如止水?！奔緯r禹的呼吸guntang，喉結(jié)上下滾動。

    頓了頓聲，他幾乎一字一句地說道：“反正老子做不到?！?/br>
    無賴之相，一如從前。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很久以后】

    季家高冷兒子初中畢業(yè)的時候，是保送的市里最好的高中。

    即便如此，兒子還是以全區(qū)第一的成績，完成了中考。

    季時禹去給兒子參加畢業(yè)家長會的時候，他的班主任才發(fā)現(xiàn)這孩子的父親，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能源車掌舵人季時禹。

    班主任激動地說：“沒想到季慕池竟然是您的兒子，媽呀，我一直以為季慕池喪父！”班主任說完，自覺失言，趕緊補救：“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你們家兒子，常年把家長聯(lián)系本的父親欄都空著，我還以為……”

    季時禹：……老子不就是工作忙，回家比較少，這孽子，真以為老子死了？！

    第31章

    工廠的地址基本已經(jīng)談妥, 就等著合約簽下來。

    森城寶田區(qū)政策很好, 為了打造工業(yè)區(qū), 規(guī)劃建成了很多廠區(qū)。租用費用上有政策減免, 雖然遠，還是吸引了很多辦廠的公司遷于此地。

    北疆方面的負責人, 帶著池懷音和季時禹大致參觀了一下, 說了一下規(guī)劃。季時禹走在前面，聽得很認真, 他進入工作狀態(tài)總是很快, 比起她來，更專業(yè)，鮮少會受旁的事影響。

    池懷音跟在他們身后，只覺得胳膊上還有些灼燒感。

    季時禹的手心guntang, 觸過的皮膚仿佛還留有余溫。

    他說：“池懷音, 我愿意等，等到你能坐下來, 和我談?wù)劗斈甑氖隆！?/br>
    池懷音卻感覺到迷茫, 當年還有什么事可以談的呢？

    日子過得平淡, 新成立的元路電池有限公司很順利就進入正軌，工作了一段時間, 池懷音和季時禹倒也相安無事。

    周末, 因為池母的生日臨近, 池懷音去百貨公司, 為自家老媽挑選一份生日禮物。

    森城騰飛的經(jīng)濟發(fā)展, 還有一個表現(xiàn)形式，就是如同雨后春筍一般冒出來的百貨公司。

    那時候能逛得起百貨公司，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雖然城市發(fā)展極快，投資機會頗多，吸引了很多背著夢想來掘金的人，但是更多的普通人，對于生活的變化是很茫然的。

    1995年，森城最普通的民眾，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是有限而朦朧的，大體上只知道國外都很有錢，美國很霸道，一海之隔的港城是我們流落在外的富兄弟。

    重回森城，池懷音其實沒想過還能遇到鐘笙。

    第一，森城這么大，第二，她自己不樂意。

    但是命運的安排就是很奇妙的。

    她在港城有名的金飾品牌看著手鐲，價格相當貴，她剛回國，一只手鐲的價格相當于她三個月的工資，買起來還是rou疼。她正在猶豫買哪一只，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溫柔的女聲，在嘈嘈切切的聲音里，顯得很不真切。

    “……池懷音？”

    ……

    池懷音沒想過有一天能和鐘笙坐下來聊天。

    明明從來沒有正面接觸過，但是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

    不僅知道，還很微妙。

    原本池懷音覺得自己是恨她的，可是真的看著她，才覺得時間真的沒有什么不能釋懷的。

    坐在麥當勞里，鐘笙幾乎沒有精力停下來和她說話。

    她的兒子不過一歲多，剛會走和說話沒多久，要人眼睛都不眨看著的年齡。

    她變了許多，不似從前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zhì)，整個人都帶著一種母性的光輝。

    她們點的兒童餐上桌，鐘笙的兒子才終于安靜下來。

    1995年，麥當勞在森城開業(yè)幾年了，依然生意火爆，人多得說什么話都有種能被別人掩蓋住的安全感。

    鐘笙見兒子不再亂動，乖乖吃著雞塊，才終于有精力和池懷音說話。

    “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說話？”

    池懷音抬起頭看著鐘笙，她的坦然和她的不自在形成了鮮明對比。

    “是的?！?/br>
    鐘笙微微笑著，表情很溫和：“其實我一直很希望能和你見一面，解釋一下當年的事。”

    說起過去的瘡疤，池懷音還是覺得胸口有微微的痛感。

    “其實季時禹和我私下沒有什么。”鐘笙自嘲地笑著：“我想離婚的時候，去找過他，當時真的很卑鄙地想，希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季時禹還肯幫幫我就好了。”

    “但是當時季時禹已經(jīng)有你了，連和我吃頓飯都不肯。他的意思我懂了，一切都過去了。不能因為我很不幸，就要拉著別人一起不幸?！?/br>
    “楊園會去找他，我真的想不到，也阻止不了，他幫我，可能只是看我可憐吧……”

    想起當年的事，池懷音也有幾分同情心，看了一眼鐘笙身旁坐著的兒子，池懷音也有些吃不準。

    “所以，你離開那個人了？”

    鐘笙的表情有些黯淡，她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又重新扯起了笑容：“這是楊園的孩子，當時我提出離婚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懷孕了。他跪在地上求我，給我寫保證書，又將就過下去了?！?/br>
    池懷音皺了皺眉，有些不解：“……那他后來……”

    鐘笙明白池懷音的欲言又止，反問道：“狗能改掉吃屎的毛病嗎？”

    “……”

    “不過好在我有兒子了，他不在乎我，卻在乎孩子，每次他發(fā)瘋，我就抱著孩子要跳樓，鬧了幾次他怕了，就再也沒有發(fā)生過那種事了?！?/br>
    聽著鐘笙平靜甚至帶著幾分自嘲的講述，池懷音實在不知道該接什么。

    倒是鐘笙，挺大方地和她說：“不用同情我，我還好。”

    池懷音看著鐘笙，想了想說：“其實我和他已經(jīng)分手了?！?/br>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幫他說幾句話?！辩婓险f：“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別看他外表看著跟個小流氓一樣，其實他的世界是很干凈的。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掏心掏肺，放手就真的放手，不會留戀。他對我早就放下了，后來也不過是同情心，幫我出個頭。”

    想到過往的那些愛與痛，池懷音已經(jīng)不愿意再去細細回憶。

    “我愛過他，我盡全力了。但是我們之間的問題癥結(jié)不在你這里，他不會懂，也做不到。所以現(xiàn)在，我放下了?！背貞岩粑⑽⒁恍Γ骸拔抑浪莻€好人，對我也很好，可是那種好不是我要的?！?/br>
    池懷音要走的時候，鐘笙語重心長又非常遺憾地說：“人和人的關(guān)系出了問題，就和機器壞了一樣，能修就先修。不要那么輕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