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努力。哪怕獲得的是北大復(fù)旦的保送資格，他大概也會放棄。

    她再次瞄瞄草稿紙上他龍飛鳳舞的計算，莞爾：“你加油?！?/br>
    紀亦手指間轉(zhuǎn)動著筆，安靜了一會兒，喊她：“桑桑?！?/br>
    “嗯？”

    他微微笑著：“高考的時候，要是咱倆分數(shù)一樣就好了，雙狀元?！?/br>
    “……”

    桑苑發(fā)出嫌棄的嘆息：“雙狀元？紀亦，你是不是忘了你聯(lián)考沒比過七中？”

    “沒忘?！彼畔鹿P，趴在桌上歪著頭看她，“我是說，我們一起把他們比下去。到時候，張胖子也拿個擴音喇叭去他們學校門口喊，博喻英中桑苑紀亦同學獲得省狀元，成績碾壓其他學?！?/br>
    他壓著聲音，把張胖子的神態(tài)語調(diào)都學得惟妙惟肖。

    看起來興致極高。

    桑苑雖說有動力，但也覺得不現(xiàn)實。

    是自己這邊不太現(xiàn)實。

    死記硬背型選手和天賦型選手差距太懸殊。

    她吸了口氣，不打破他的期待，慢慢說：“我現(xiàn)在第一步要做的是穩(wěn)定成績，這次入學考試，我數(shù)學壓著鈴聲交卷，根本就來不及檢查，估計得丟點大意分?！?/br>
    “怕什么。有我呢?！?/br>
    紀亦嘴角一彎：“既然速度跟不上，那就保證好準確率。等成績穩(wěn)定下來了，再把狀元當成個小目標?！?/br>
    他思緒每次一飛就能飛特別遠，興致勃勃和她描繪著藍圖：“然后，媒體也會來采訪我們，標題我都想好了，省狀元桑苑與紀亦，一對攜手共同走上人生巔峰的情……青梅竹馬?！?/br>
    桑苑又好氣又好笑，撞撞他：“行了吧，趕緊做你的題?！?/br>
    ***

    把物理新課時預(yù)習了一遍，又將課后題做完，還有小半個小時才上課。

    桑苑沒急著回教室，過去書架邊隨意看了幾本。

    等時間到了，再回來的時候，卻見紀亦腦袋枕在一邊手臂上，看起來睡著了。

    一個大部分時間都精力充沛的人，突然露出困意，難免使人好奇。

    窗戶開著，風時不時吹拂過來，三月暖陽在他頭發(fā)上跳躍，讓發(fā)色都變得淺淡。

    眼睛閉合，眼窩輪廓分明。

    他平時老愛笑，笑眼如月牙般一彎，很容易就讓人忽略掉他眼睛挺大的事實。

    想到之前在摩天輪上柔軟的手感，桑苑又想去揉他頭發(fā)了。

    可惜手還沒伸過去，紀亦就動了動。

    睫毛垂下，往上抬的時候眸子也一點點展現(xiàn)出來，沾著躍動的陽光。

    他似乎在看見她的時候本能的會笑，嘴角漸漸彎起，像是電影里的慢鏡頭，一幀幀變得緩慢。然后挑了挑眉，突然沖她眨一下右邊眼睛。

    這次真是在Wink，閃閃發(fā)光。

    只可惜他沒有電視上明星們的心理素質(zhì)，末了，直起身揉了揉肩膀，咬著唇笑，約莫有點不好意思。

    愛默生曾經(jīng)說：有的人的眼睛像桔子一樣毫無表情，有的人的眼睛像一口可以使你掉進去的井。

    他的眼睛能直擊人心。

    桑苑好笑：“紀狀元，一點四十五了，該回教室了。”

    冬春天的課程就是這點不好，午間休息少了整整半個小時。

    紀亦伸個懶腰，還有點懶洋洋的，卻也聽話地拿書站起來。

    “走吧，桑狀元?！?/br>
    ***

    經(jīng)過短時間的準備，博喻英中的活動課終于正式上線。

    今天下午總共會有三場比賽同時進行。

    七班和三班的籃球賽，二班和十班的足球賽，五班和六班的排球賽。

    沒有比賽的班級，學生自由選擇要觀看的比賽，然后去加油助威。

    紀亦理所當然觀看七班籃球賽。

    他和李甘早早就到了籃球場附近，目前人員沒有就位，兩個人站在石壇上等待。

    李甘眼角紋路皺著，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

    好半天，問他一聲：“你說胡詩怡到底進女排隊沒有？”

    紀亦身姿挺直，視線掃來掃去——不用想也知道在找誰。

    聽到李甘說話之后，他笑了笑：“你直接去問她不就好了?！?/br>
    李甘偏過頭，聳了聳肩，然后抱住手臂：“我和她又不熟?！?/br>
    “不熟還這么關(guān)心？”

    “我只是好奇而已?！?/br>
    這幾天中午，四個人一起吃完午飯之后，李甘都會去cao場上“消食”。

    這人身形瘦長，以前可沒聽說過有什么散步消食的習慣。

    紀亦心情挺好，隨著他動作抱起手臂，笑了一會兒，忽然哼起來。

    “戀愛I-N-G，happy I-N-G，心情就像是坐上一臺噴射機……”

    他跟著節(jié)奏稍稍搖晃著。

    李甘心頭異樣，覺得三月太陽太大，耳朵竟然開始發(fā)燒。

    他抿下嘴：“你什么意思？”

    紀亦停下歌聲，特無辜：“沒什么意思，就覺得這首歌挺好聽的，我在給你推薦呢，五月天的，?！?/br>
    他咬字清晰，生怕別人聽不清楚似的。

    李甘深吸一口氣：“換一首?！?/br>
    紀亦又唱：“腦袋都是你，心里都是你，小小的愛在大城里好甜蜜；念的都是你，全部都是你……”

    莫名的，李甘有點羞臊起來。

    他不覺得紀亦唱歌有問題，但他就想揍他。

    他把手指關(guān)節(jié)撇得啪啪作響，咬牙切齒：“再換首，來個悲傷的?！?/br>
    紀亦不怕死：“我全心全意，等你的消息，總會有一天，你會相信我，我愛你——”

    他聲音一停，感嘆一句：“六月的雨，三月的少男心啊?！?/br>
    說完，往石壇下一跳，拔腿就逃。

    李甘跳下時順便將路邊石頭往他背影一踢，去追他：“你有本事站住，光明正大和我打一架?！?/br>
    紀亦聲音遠遠扔下來：“為什么要打架？難道你被我戳穿了惱羞成怒？”

    七班籃球隊江湖救急地到場，沖著他倆揮手：“紀亦，李甘！”

    紀亦做個“?！钡氖謩?，表示暫時休戰(zhàn)，這才走到七班大部隊。

    站在最前面的男生手往旁邊一放，清了清嗓子：“介紹一下，我們班的籃球隊員田嬈，全年級唯一一個女球員，怎么樣？”

    兩人隨著他介紹的手勢往他旁邊看一眼。

    田嬈頭發(fā)黑得有如墨汁，妙曼地卷曲。

    嘴唇略勾，似笑非笑。

    她薄薄的唇開合：“我知道你，前幾天信息課，我看了你和陸之遙一起打游戲。你真厲害?！?/br>
    紀亦笑笑：“雕蟲小技，謝謝夸獎?！?/br>
    籃球隊的男生還因為班級特殊感而興奮，一個勁兒問著：“怎么樣怎么樣？特不特殊？”

    紀亦又想到了剛才“三月的少男心”，笑一聲：“不管男女，打得好的人，都很特殊?！?/br>
    不管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