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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面色一緊,臉色沉了沉,分明是覺得媳婦兒截了她的話頭很不妥當(dāng),有些不悅了。 于是往外站了兩步,嬌俏的小臉兒上是一派無害,沖潤大太太笑著回話:“她原本跟著我一起來的,才剛在外頭碰上金陵jiejie,說是叫長安jiejie給瑛表妹打水凈面,我想起來家里還有前些天表姐送的一盒天工巧,就叫魏書回家去拿了?!?/br> 薛成嬌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看老夫人神情,見她雖不露笑,但聽見這番話時面色稍霽,便暗松了一口氣,聽見老夫人輕咳了一聲,才又緊著去回老夫人的話:“我聽表姐說溥四嬸領(lǐng)瑛表妹在您這里,因怕委屈了表妹,才央表姐替我回句話,想來您面前請個安?!?/br> “這話又是如何說?”章老夫人歪靠在七屏式圍板羅漢床上,她左手撐著頭,手肘枕在云錦軟枕上,右手手里握著串老綠翡翠珠,時不時的轉(zhuǎn)兩下,這時問了一句才翻眼皮再看成嬌,接著問,“她推你下水,你反倒特意跑來我這里,說怕她受委屈?” 薛成嬌笑吟吟的應(yīng),回了句“您容稟”,接著雙手交疊在膝頭,雙膝微曲,又全了一個禮:“昨兒個一大早起了興致,逛到了園子里去看荷花,我又貪玩,一個人玩瘋了,彎了腰去摘荷,可您知道,清早露氣重,池子旁邊兒的石頭上都是濕濕的,我腳下打滑要跌下去,是瑛表妹正巧碰上了,她來拉我,估計魏書送絹帕來只看到了這一幕,才滿心以為是她推我下水,實際上并不是的,”她說完了起身來,略歪了歪頭,“您說,今兒真罰了她,可不是委屈了她嗎?做好事兒的不落好,還要挨一頓責(zé)罰?!?/br> 章老夫人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破天荒的沖薛成嬌招手叫她近前。 等丫頭近前半跪在她面前腳踏上時,她又坐正了身子伸手拉了一把,把成嬌帶到了床上,半摟著丫頭肩頭,眉眼俱笑:“難為你,身上不好還惦記著你meimei,巴巴的跑來我這里替她說話,可見你心善?!?/br> 那里溥大太太愣了神,扭頭看看崔瑛,見她也是一臉的呆滯,坐在座位上剛想開口呢,她旁邊的潤大太太在她手上壓了一把,心里是萬般的不滿,面上卻不能再說什么,便扯著笑道:“既然是一場誤會,你快帶瑛姐兒家去吧,這一大早的白叫她受一場委屈,掉了這么些淚,你當(dāng)娘的也不體念姑娘,她既是救人的,你不問清了,反先領(lǐng)著來賠罪,虧得嬌嬌來得快,不然還不知道怎么樣呢?!?/br> 溥大太太是個實心腸的人,噯了一聲把手從她手里掙出來:“看你說的,我如何沒問她?在家里問了多少遍,她哭著跟我說是她錯了念想,失手推人,我才趕緊帶她來老夫人這里請罪,怎么這會兒......” “好了。”章老夫人臉上的笑一緊,連帶著偎在她身側(cè)的薛成嬌都暗罵溥大太太實在沒眼色,就聽老夫人下了逐客令,“既然說開了,你就回去吧。要照你說的,我們成嬌可不是溺水溺壞了腦子?叫人推下了水,一轉(zhuǎn)臉兒反倒替害人的開脫?!?/br> 溥大太太這會兒還沒醒過味兒來呢,一頭霧水的還要回話,潤大太太再不滿意,總歸不能再挑她們的錯,見她不上道,唯恐她招惹老夫人不高興,就起身禮了禮,推了溥大太太一把,笑道:“我送你出去。” 直等到潤大太太送她們母女出屋去,章老夫人才拉著薛成嬌坐正了,瞇眼笑著問她:“丫頭,你分明是叫她推下去,怎么張口反倒替她求情?” 薛成嬌心說老太太果真是火眼金睛,看人看了一輩子,想糊弄她實在是難的很。 那里崔瓊怕她說的不可人疼似的,湊上前來,剛叫了一聲祖母,被老夫人一個眼神瞪的收了聲。 薛成嬌臉上仍舊是笑,全是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該有的天真爛漫:“我也沒想那么多,只是覺得不能叫您跟姨媽為難。我跟崔瑛不過是小孩子間的打鬧,她一時失了分寸而已,可是溥四嬸過來請罪,姨媽要是為了我得理不饒人,豈不是傷了跟四房的和氣嗎?您是做長輩的,更不能為了我一個外人,出手責(zé)罰她們了?!?/br> 老夫人便滿口叫著好孩子,又把成嬌往懷里帶:“誰說你是外人的,既住進了小雅居,就是我們崔家的人。不過今次你想的卻很對,你姨媽要為了這個跟瑛丫頭計較,傷了一家人的和氣,傳出去太難聽了,況且......”老夫人丟了半句話,又收了聲,笑著吩咐,“今兒晚上我這里上新菜色,你跟你表姐一起過來,正是養(yǎng)身子的時候,該好好補一補?!?/br> 之后又拉著姐妹倆續(xù)了半天的家常,才放她們出去了。 薛成嬌心里其實明白,老夫人沒說完的那句話,一定是和崔昱有關(guān)的,表哥護短,要叫他知道崔瑛推她下水......按前世來看,她這位將來會連中三元的表哥,在未來的幾年里,沒少捉弄崔瑛,連逮老鼠嚇唬她這樣的事情都干的出來的。 04:貴重的玉佩 崔瓊送了成嬌回到小雅居,才坐下連杯茶都還沒吃,外頭茯苓往屋里遞進話來,說太太叫姑娘過去。 薛成嬌自知姨媽為她給崔瑛開脫的事情心中不快,當(dāng)下不敢耽誤,又央著崔瓊與她一起過去,崔瓊便笑著趣她兩聲,與她攜手往上房去了。 潤大太太日常晏居是在順安堂最左的一間,順安堂也是五間的結(jié)構(gòu),最中一間算正堂,擺設(shè)自又是一派貴氣不提。 薛成嬌與崔瓊二人一路進了屋中去見潤大太太,倆人又請過安,她抬頭去看時,潤大太太抿著嘴肅著面皮,把不痛快全寫在了臉上。 她原本就是個很機靈的人,前世未到崔家時,在家中與母親撒嬌賣癡也是一把好手,后來不過因為是客居孤女,把那些小心思就都收好了,唯恐給人看輕,也唯恐招人厭煩。 現(xiàn)下見她姨媽生氣,便笑著撲過去,搖著潤大太太一條胳膊:“姨媽這是怎么了?想是茯苓jiejie招您生氣了吧,”她把小臉一揚,對著潤大太太笑,“等姨父回來,我得告她一狀?!?/br> 潤大太太嘖一聲,把胳膊從她懷里抽出來,斜著睨她一眼:“既這么著,晚間你姨父家來了,你自己去請罪告饒吧?!?/br> 薛成嬌把小嘴一撇,甕聲甕氣的:“怎么是我的錯呢?” “還跟我裝傻?”潤大太太看她這副樣子,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原本知道薛成嬌叫崔瑛推下水,她氣的不能自已。 且不說保定府高家是什么樣的門楣,就單說薛家世代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