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0
比目佩,玉佩之下是近乎同色的穗子,因天寒,外頭裹了件銅綠色的披風,披風下擺處有金線描邊,看起來高貴極了。 門外隱有微風吹進來,崔旻腰間的穗子隨風擺動,晃了幾晃,又穩(wěn)穩(wěn)地停下,垂的很。 大約是聽到樓梯上有動靜,他回頭看過去。 薛成嬌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那雙明亮的眼中,既有久別重逢的欣喜,還有些薛成嬌看不懂的情愫。 可是等薛成嬌仔細去品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雙眼中竟還有些許的無奈。 無奈? 薛成嬌一楞,略提了下裙擺,幾步下樓去。 崔旻見她也沒裹著披風,就這樣下來,嘖了一聲,斜了京墨一眼。 京墨立時會意,幾步往門口跑過去,順勢就把微開的大門合上了。 高子璋在一旁看著,連著唷了兩聲,拿手肘戳了戳崔旻,旁的倒是沒多說什么。 薛成嬌近前來,同二人作了禮:“表哥們來的好快?!?/br> 高子璋笑了兩聲:“大表哥只怕還覺得慢呢?!?/br> 看起來,這段日子里,崔旻和高子璋關系處的很不錯。 這是薛成嬌心頭的第一個認知。 她臉上掛了笑:“舅舅和舅媽可還好嗎?” 崔旻點點頭:“京城里一切都還好,你怎么樣?” “我在應天府也一切都還好?!?/br> “是嗎?” 沒想到崔旻眼中卻暗了暗:“如果不是劉公早就告訴過我,我可能就信了?!?/br> 薛成嬌心里咯噔一聲。 劉光同告訴過他……崔家四房的事情,他知道了? 薛成嬌眨了兩下眼,抬頭看過去。 可他看起來,又實在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方才他眼底的那抹無奈,立時被薛成嬌想起了。 他竟是在無奈這個嗎? 高子璋又戳了他兩下,噯了一聲:“才見了面,大表哥可別把成嬌嚇壞了?!?/br> 薛成嬌咳了一聲,一言不發(fā)。 崔旻無奈的搖搖頭:“這件事,的確是四叔有錯在先,我們做晚輩的,雖不好多說什么,可心里明鏡似的,是你受了委屈。”他先說完了這一句,不等薛成嬌開口,才又說道,“只是你不該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劉公?!?/br> 薛成嬌啊了一聲:“表哥是說,我不該告訴劉公?” “對?!贝迺F深吸了一口氣,“你還是太小,雖有些算計在心中,可若說運籌帷幄,就差得太遠了?!?/br> 薛成嬌一時臉上有了紅暈。 她覺得有些難為情。 沒有小姑娘會覺得這是夸贊吧。 崔旻見狀,就又補了一句:“你不用覺得這樣不好,來日進京,更厲害的事情你還要見識。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這樣就很好?!?/br> 高子璋在旁邊兒笑著,很適時的沖她點點頭。 薛成嬌稍稍安心,才問道:“那為什么不該告訴劉公呢?” “因為他到底還是官場中人?!贝迺F搖著頭,往旁邊坐了下去,又指了指隔壁的長凳,示意她坐,而后才道,“劉公之所以與我相交,誠然是真心結實,可之其中不能說毫無崔家的關系。我也聽他說了,最近謝鹿鳴人就在應天府——”他稍稍拖了個音,“那你再想想謝鹿鳴,為什么劉公對他諸多遷就呢?” 薛成嬌往長凳上坐下去,聽了這樣一句,眼稍瞇:“為了謝家?” “是,可不全是,我問的是,為什么對他諸多遷就?!?/br> 薛成嬌抿唇半天,啊了一聲似乎有些明白過來:“因為謝家置身事外,劉公牽制不到謝家,自然謝鹿鳴在他面前就不會矮人三分嗎?” 崔旻點了點頭:“雖然我不大想承認,可這就是事實。我跟謝鹿鳴,始終是有所不同的。他可以孑然一身,不考慮身后的家族,但我卻不行。”說完了這句話,他頓了半天,才又提起后面的話來,“所以你這次把事情的始末全都告訴劉公,其實是在他的手上,留了一個很大的把柄。” 薛成嬌心頭大驚不已。 崔溥的這件事,如果鬧到御前,不可謂不嚴重。 這無關乎他針對的人是薛成嬌,重要的是,他下手的,是一位縣主。 可是彼時薛成嬌并沒有考慮過劉光同。 事情揭露出去,對劉光同沒有任何的好處。 可是眼下崔旻說了,她才懵懵懂懂的明白過來。 劉光同沒有置崔溥于死地的動機,可是這個把柄捏在手里,就是對崔家最大的鉗制。 她,竟白送了這么一份大禮給劉光同! 崔旻見她小臉越發(fā)白下去,知道她聽明白了,于是嘆了口氣:“但愿將來不會出事吧?!保ā? 241:你想拿住誰 “表哥,我……”薛成嬌頓時竟有些啞口無言。 崔旻手一抬,正好摸在她頭頂上。 輕拍了兩下,他嘴角揚起笑:“這件事也有我的過失,當日給你那封信,并沒有與你說清楚。” 高子璋在旁邊咳了一聲:“正是了。成嬌必定以為,大表哥你特意來信囑托的人,是絕對可信的?!?/br> 薛成嬌心頭有些惘然。 崔旻的手掌很大,也很溫和。 那只手落在她的頭頂,安撫似的輕拍了兩下,然后就收了回去。 可是掌心的溫度,她卻似乎能夠真切的感受到。 “表哥,這件事情你不怪我嗎?”她小手不安的搓著衣角,“其實當初我大可以一走了之,只要避開了,就不會出現(xiàn)后面的這些事情。是我一心想要將計就計,報復……”她咬了咬下唇,“對,是報復四房?!?/br> 崔旻明顯愣了愣。 他回過頭和高子璋對視了一眼,沖他點了點頭。 高子璋立時會意,嘖了一聲:“沒有這個道理,就許他們欺負人,還不許咱們回敬一把嗎?” 薛成嬌朝他看過去。 高子璋微一挑眉:“世上的事情,本來就是‘禮尚往來’四個字而已,這事兒是父親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斷不可能這樣善罷甘休,只怕還覺得你做得不夠呢。” 薛成嬌啊了一聲,下意識的去看崔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