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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過崔溥和甄籍的書信,彼時他也警告過崔溥,和甄家最好少做往來,只是崔溥不肯聽。 后來崔瓊和談昶年訂下了婚事,這事兒他就更沒法子再開口。 原本以為崔溥一向機(jī)靈,應(yīng)該很明白這中間的利害關(guān)系。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當(dāng)口上,崔溥還在和甄籍來往。 怪不得——怪不得上次崔旻匆忙的從津縣趕回應(yīng)天府,極力的勸說老太太答應(yīng)分宗。 崔潤霎時間覺得后背一涼。 如果沒有分宗,現(xiàn)在的情況又會是什么樣的? 換句話說,崔旻從那時候起,就已經(jīng)知道了崔溥和甄家的關(guān)系,可是他卻裝作不知,在老太太面前只字不提。 想到這里,崔潤眼底閃過震驚和惱怒。 高孝禮把他神色盡收眼底,嘆了一聲:“姐夫,你真的不要怪旻哥兒自作主張,或者是覺得上次他沒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你知曉。要我說,今次他反倒是做對了。如果不是旻哥兒,只怕老太太如今還是不會點頭答應(yīng)分宗?!?/br> 他說完后,見崔潤面色仍舊不佳,想了想,又添道:“今日朝堂之上,刑部侍郎許維淵已經(jīng)向陛下奏明,要把你緝拿問話,連帶著整個崔家也該治一個包庇之罪?!?/br> 崔潤原本鐵青的臉,一時間又白了白:“許維淵?” 高孝禮點了點頭。 崔潤眉頭一擰:“陛下是怎么說的?” “姐夫放心吧,陛下沒打算動崔家,不然姐夫這會兒也不會端坐縣主府內(nèi)悠閑地讀了?!备咝⒍Y寬慰了兩句,繼而才道后話,“我說這些,是勸姐夫想開點。出了這樣的事,崔溥是肯定保不住了,好在如今分了宗,四房如何,同你們是沒干系的。我之所以先來告訴姐夫一聲,就是想叫你送個信兒回家去,陛下的圣旨不日就到,萬一老太太一時糊涂,伸手去管這件事,那可一切都難說了?!?/br> 崔潤立時執(zhí)筆,可是所有的動作又在一瞬間收住。 真的就這樣不管崔溥了嗎? 就算分了宗,他也還是崔家的子孫,明知道前路是生死未卜,真的就這樣坐視不理了嗎? 這件事的性質(zhì)和崔瓊出嫁是不一樣的。 崔溥也許是死路一條啊。 高孝禮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猶豫,聲兒就沉了沉:“姐夫!不要說崔溥如今是牽扯到了黨爭之中,就算是他下毒手害成嬌這一宗事,他的性命也很難保全了。你要保他,一個弄不好,整個崔家都要賠進(jìn)去。這些日子你在京城走動,為的是什么?這些,你可要想清楚了?!?/br> 是,一個小小的薛成嬌,不足掛齒。 可誰也奈何不了,她是功臣遺孤。 御史言官的口水,也要把崔溥給淹死了的。 崔潤握緊了拳,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終于還是展了信紙,提筆書下一封信來,后話不提。 330:知遇之恩(4000字大章) 一封書信落了款,崔潤取了信封嚴(yán)嚴(yán)實實的合上,朝外頭叫了人進(jìn)屋中,吩咐了好一番話,只交代他將書信連夜送回應(yīng)天府,親手交到老太太手中,一刻也不許耽擱。 小廝聽了這話,哪里敢耽誤工夫,忙應(yīng)了聲,接下書信,一轉(zhuǎn)身就往外退了出去。 高孝禮摸了摸鼻頭:“姐夫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崔潤抿唇看向他:“這之后,陛下就該揪出甄氏一族了吧?” 高孝禮也無意瞞他,便徑直的點了頭:“這話放到外頭,我是決計不能講的,只是姐夫問起,我說給你聽也無妨?!?/br> 崔潤點了點桌案,也不開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高孝禮仔細(xì)想了下,才繼續(xù)道:“甄家要倒霉,是陛下鐵了心的,至于談家——那是積年累月的舊怨,不要說陛下,就算是太后,也不會輕易放過。姐夫是明白人,也不需要我再往透里點了吧?” 崔潤呼吸一窒,覺得喉嚨處有一只無形的手,緊緊的在掐著他,叫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沉默了許久,也在認(rèn)真的思考高孝禮的話。 其實這些,他早就應(yīng)該想到的。 只是平靜了這么多年,他竟真的大意了。 怪不得前些日子,高孝禮會直言問他,為什么一定要瓊姐兒嫁給談昶年。 他不由的抬眸,看向高孝禮。 其實高孝禮心里什么都清楚,所以才會說他和老太太舍棄了瓊姐兒。 崔潤無奈的搖了搖頭:“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么打算,無非是走一步算一步,若能不觸陛下的逆鱗,自然將來還有出人頭地的日子。” 高孝禮等的,其實就是這句話。 陛下雖然現(xiàn)在還無心動崔家,也沒有要動崔潤的意思。 可是許維淵已經(jīng)咬上了崔潤,等到崔溥被押解入京,牽連出甄家的事情來,許維淵還指不定要怎么參崔潤。 倒不是說二人固有舊仇,只是許維淵這個人實在是又臭又硬。 他要是一心覺得崔潤當(dāng)日包庇崔溥,先是為了兄弟情義,后是也同云南有瓜葛,那參奏的折子就會一道接著一道的呈送到陛下的面前去。 崔潤現(xiàn)如今還在京城頻繁的走動,眼下看來,可實在不是什么妙事。 他今天說這些話,無非是希望崔潤自己看明白現(xiàn)在的處境,能夠盡早的抽身而退,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這會兒聽他松了口,高孝禮也不由的長出一口氣,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了下去。 “姐夫既然是這樣想的,就早些動身回應(yīng)天府吧?!备咝⒍Y聲兒很平,話語中是不起波瀾,“崔溥的事情鬧出來,家里指不定要如何恐慌,二房和三房也是心思各異的,還是要姐夫親自鎮(zhèn)著才好。” 他的話說的很是委婉,聽起來全都是在替崔潤做考慮。 可實際上崔潤聽得出來,這是催著他快點離開京城啊。 于是崔潤瞇了眼:“你似乎很怕我留在京城?” 高孝禮一楞,轉(zhuǎn)而唇角微揚(yáng):“我沒什么怕的,只是好心勸姐夫罷了。說到底咱們還是一家人,如果照姐夫這個做事的方法,將來難免要出事?!?/br> 崔潤沉了沉聲:“你在嚇唬我。” 這句話不是疑問,反倒是平靜的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