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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說。 而太子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索性就自個兒琢磨,也沒把希望寄托在劉光同的身上。 “不如……”崔旻話音微頓,抬眼去掃燕翕。 燕翕眉心微揚:“不如如何?你且說來我聽。” 崔旻沉了沉心思:“不如我去問劉公。” “你?”燕翕顯然是吃了一驚。 他知道崔旻脾性,這是費力不討好的事兒,一個弄不好還很可能會惹惱了劉光同。 崔旻為什么要去問呢? 因為他自覺與劉光同交情不一般,誠然,他們兩個的交情也的確是好過旁人。 可他會這么想,劉光同也會這么想啊,若是叫劉光同以為,崔旻仗著與他有些交情,便越發(fā)的得意起來,連這樣的事情都要問上一問,這對崔旻來說,可委實不是一件好事。 崔旻卻自顧自的點了頭。 燕翕心中所擔憂的,他并非沒有想過。 只是太子的樣子,擺明了不查出點什么來,是絕不肯善罷甘休的。 太子不罷休,不肯回京,到最后倒霉的還是身邊的人,陛下難道為這個降罪到太子身上去嗎? 崔旻眼中的擔憂一閃而過:“不過你得告訴我,太子殿下打發(fā)你查什么了,我若一點頭緒也沒有,總不好這么直接的去問劉公?!?/br> 燕翕見他打定了主意,也沒什么好勸他的。 況且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想這樣一直耗著,甚至比崔旻更希望太子能盡快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然后能盡早的啟程回京。 他在江南待的時間越久,只怕陛下對他的不放心就越重。 于是燕翕偏頭想了想:“來之前呢太子倒是說過,叫我從知府、總兵這一類的下手。據(jù)我說知,江南這一帶的四品大員,都是在此處供職了多年的,有的甚至做了十多年,要說深挖點兒什么舊案出來,估計也不難。但是太子想要的,很可能是一樁驚天動地的大案。他為什么執(zhí)著于此,我到這會兒也沒想明白了,不過查了這么些天,我是什么也沒查出來?!?/br> “驚天動地?”崔旻輕撫了一把下巴。 若論及驚天動地,還有什么比得過當年廢王尊一案和后來的孟朝案呢? 也許數(shù)年后,如今由嚴競之死而牽扯出的這一段奇案,甚至是此番首輔公孫欽差江南卻途中遇刺的案子,還能被人們當做談資說上一說,然則同那兩樁案子比起來,也就委實算不得什么大案了。 太子究竟在想什么呢? “你說會不會是這么多年來,陛下不肯重用太子,所以今次突然把他外派出來辦差,他非要做出些成績,才肯罷休呢?”崔旻的聲音極清淡,若在外人面前,他決計不敢也不會說這番話的。 編排當朝太子,一國的儲君,他又不是瘋了。 可燕翕的表現(xiàn),卻又讓崔旻覺得,這也許不是他一個人的感覺。 燕翕眉頭緊鎖,不置可否,許久后無奈道:“我說不準,可他這次行事確實古怪的厲害。江南一代一向太平的很,如果不是這次出了水患,怎么會鬧成這樣呢?可既然一向太平,太子沒道理死盯著這邊不放才對……” “你們這樣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一件事?!?/br> 薛成嬌端坐在一旁,一直都沒有開口。 此時她腦中靈光一閃,顯然是想起了什么來,便趁著燕翕頓聲去看崔旻的空檔,徑直開了口。 果然,她話音才落下,便引得二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她的身上。 薛成嬌嘟著嘴,小腦袋歪一歪:“前兩日燕桑上街去給我買湯包的時候,聽得一件事兒,回來之后她當做玩笑說給了我聽,起初我也并沒有留神,只是覺得……那樣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但是你們既然說太子殿下一心覺得江南有鬼,我這會兒乍然想起來,竟也覺得心頭有些發(fā)慌?!?/br> 崔旻便緊了聲詢問她:“是什么樣的事?” 燕翕眼神暗了暗。 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聽薛成嬌的意思,這事兒只怕邪性的很,被人拿來當成了傳聞與談資,可憑是誰都不大相信。 薛成嬌輕咬下唇片,素手捏著帕子搓了搓,還沒張口呢,燕桑就在旁邊兒戳了戳她。 崔旻和燕翕二人自然把這小動作盡收眼底。 二人對視一眼,崔旻轉(zhuǎn)而看向燕桑:“你是不想叫她說?” 燕桑本以為自己動作極小又輕,可沒料到?jīng)]能逃過他二人的眼睛,被抓了個正著。 崔旻突然發(fā)聲問她,反倒把她嚇了一跳。 眼見她要跪,崔旻就先擺手制止了:“我也不罰你,也不罵你沒規(guī)矩。我只來問你,究竟是什么樣的傳言,你既回來學給了姑娘聽,此時怎么又不叫她說與我們知道了呢?” 燕桑只感覺頭皮一陣發(fā)麻,吞了口口水:“不是奴婢不叫縣主說,是這個事兒……這個事兒若當個傳聞來聽,只當是聽故事了??赡f,也許是確有此事,如今想來,未免也太叫人瘆得慌,想一想都覺得后背發(fā)涼?!?/br> 她越是這樣說,燕翕心下便越是好奇。 “你且快說來與我聽,究竟是不是真有其事,我們又不知道,你便當是聽來的坊間傳言,當個故事講給我們不就是了?”燕翕手中折扇驀然合上,在手心兒里拍了兩下,他一邊兒盯著燕桑,一邊兒平聲催促她。 383:青茫仙府 燕桑似乎為難極了。 崔同她長久的相處下來,知道燕桑不是個蝎蝎螫螫的姑娘。 以往他還為這個高看燕桑些許,覺得她到底是跟魏書不大一樣。 從小在高門大戶里長大的家生奴才,和燕桑這樣從府外買回來的窮苦人家的女孩兒,見識經(jīng)皆是不同,為人處事上相差就大了去。 他也知道,魏書不見得不好,那樣的姑娘,處事更謹慎小心,最起碼事事有她cao著心,薛成嬌好些時候也是深受其益的。 然而此時燕桑卻難得的表現(xiàn)出一副極為為難的模樣,這就讓崔覺得很意外了。 “就這么難開口?”崔佯裝不悅,拉長了臉,沉著面色盯著燕桑,“我記得你不是這樣扭扭捏捏的丫頭,從前為了你的爽利,還夸過你好幾回,你今日究竟是怎么想?” 燕桑卻仍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