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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差,卻并沒多說,只道:“相信救援隊,別添亂。——你也不用跟我道歉?!?/br> “我知道?!毕捻嶞c頭,“等過會兒忙完,我們會跟他們鄭重道歉的?!?/br> 駱繹揮手讓她走了,再看洪水中央,水已漫到大腿,蘇琳琳沒再哭喊,估計嚇懵了。駱繹看不清周遙的臉,她和蘇琳琳還有莫陽緊緊抱在一起固定自己。 剛才的爭吵沒有影響救援,穩(wěn)舵用的沙袋已經(jīng)做好。三名個子最高的隊員牽著繩子,抱著重重的沙袋下了水,在湍急的水流里搖搖晃晃,一步一步艱難卻堅定地朝困在水中央的人靠近。 駱繹立在岸邊,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洪水里緩慢前行的救援隊員,還有那中央的被困者。 寒風刺骨,不時有斷裂的木頭或樹枝順水沖下來撞到或刮傷他們。 水越漲越高,很快漫過三個學生的腰。他們抱在一起,被水沖得左右搖晃,仿佛下一秒會被集體沖走。好在每次搖晃后,三人都能勉強穩(wěn)住。 駱繹拳頭快捏碎,寧愿親自跳進水里施救。但此刻他只能相信救援隊,不能添亂。 時間一分一秒度過,冰冷的洪水迅速淹沒人的胸口。不論是誰,在水里多待一秒,體力就多下降一分。 救援隊員漸漸靠近三個學生,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終于,伸開的手緊握到一起。隊員抓住學生,把救生衣讓給他們,帶著他們拉住繩子淌進水里。 返回途中,水位升高,流速更快。 隊員各自護著三個學生,一寸寸往岸邊挪,繩子在洪水里搖擺晃蕩。女生個子矮,水很快漫過脖子。 救周遙的救援隊員是個藏族小伙子,他一手抓著繩子抱著沙包,一手把周遙抱起,說:“壓住我肩膀?!?/br> 周遙照做,眼里含了淚。 救援員體能消耗殆盡,又冷又累,他咬緊牙關強撐,一步一步,竭盡全力朝岸邊走。 好幾位救援員下水來接應, 莫陽最先被人接住,蘇琳琳也很快被拉上,周遙在最后,和莫陽蘇琳琳擠成一團,好幾雙手伸過來拉她,她抓緊其中一雙,突然一截木頭樁子順水打過來,一群人在水中晃蕩,混亂之間,周遙感到腰上一松,她心一沉,驚愕回頭,身后的救援隊員消失了! 周遙尖叫:“他被水沖走了!” 五米開外,一件綠色的衣服在水里漂了一下,霎時沉沒。他把救生衣讓給了她。 周遙大喊:“救他!救命!” 所有人或自顧不暇,或還在拉扯學生,尚來不及反應,駱繹跳進洶涌的洪流中,瞬間被淹沒。 岸上一名救援員也隨后扎了下去,還有人要跟上去救,被隊長大聲制止:“不準再下水!” 現(xiàn)在下水是賭命。兩個人足夠了。就怕人救不上來,再貼命進去。 周遙被拖到岸上,盯著滾滾洪水,再也不見誰的身影。 突然,下游五十米開外,駱繹從水里探出頭,四處張望,他沒有找到被沖走的小伙子,自己卻被洪水迅速卷走。 他整個人再度消失在水中。 一行人驚慌失措,沿著河岸往下游跑: “揚措!揚措!” “駱老板!駱老板!” 周遙驚恐得忘了流淚,只曉得拼命地跑, 跑了近三百多米,水中終于冒出駱繹的身影,他一手夾著一個人,一手朝岸上招手。他在湍急的水流里沉沉浮浮,根本無法游過來。 跟過去的同伴順水沖到他身邊,幫他架住溺水者。 “繩子!”隊長急喊,隊員迅速把繩子扔進水里,駱繹和同伴抓住繩子,岸上人齊用力,把他們拖了上來。 駱繹渾身是水,也被水嗆,跪在岸邊大口大口地喘氣;周遙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把溺水的救援員翻過來一摸,心頓時涼了一大截。 救援員渾身冰涼。周遙雙手直顫,慌慌張張地摸他鼻子,摸他胸腔。 沒氣了。 也沒了心跳。 周遙腦子轟然炸開,空白一片。 她機械似的迅速把他平躺好,人工呼吸,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五次,她跪起來,十指交疊給他做胸外按壓:“1,2,3,4,——” 她按一次就數(shù)一個數(shù)字,“5,6,7,——” 可救援員面色如土,沒有任何反應了。 “11,12,13——”她用力摁壓著,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她的手早在水中被樹枝劃破,流著血, “周遙——”林錦炎上前拉她。 “走開!”她不管,一下一下摁著救援員的胸口,“17,18,19——” 她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寒冷,驚慌,恐懼,手腳突然開始抽筋,她痛苦地扭成一團倒在地上。 “周遙——”紀宇和唐朵過去扶她, “你滾!”周遙打開他們的手,“你們?nèi)紳L!” 駱繹一言不發(fā),繼續(xù)上前給救援員施救,然而,不論是新一輪的人工呼吸,還是胸外摁壓,救援員始終都沒有任何回應。 駱繹便知恐怕大事不好了。他不肯放棄,一次次摁壓著救援員的胸口,人已筋疲力盡卻還想用盡全力,他累到脫力,隊長隊員一個個輪番接力去搶救。 周遙看著那個再也沒有反應的救援員,嗚嗚直哭,像只狼狽的落水狗。剛才他還抱著她淌水,怎么現(xiàn)在就沒氣了? 明明剛才還活生生的?! 周遙抬頭看向自己曾熟悉的那群同伴,她臉上全是淚水,怨,悔,恨:“我說了讓你們不來——”她一字一句,哭得撕心裂肺,“我說了不來?。∧銈儾宦?!你們都不聽?。‖F(xiàn)在好了,死人了!” 周遙崩潰大哭:“是救我死的。我是兇手?!獮槭裁床皇翘K琳琳,不是莫陽?不是你們?!為什么偏偏是我?!——我說了不來,我說了不來!你們也有份,你們都是兇手!” 山洪爆發(fā)那刻,想救同伴是本能; 此刻被命運單獨拋棄,痛恨同伴也是本能; 危機之下,生死邊緣,每個人都不再是自己。 蘇琳琳流淚抱她:“遙遙,對不起,你要不是去拉我就不會——” “還有你,”周遙一把推開她站起來,她手指顫抖,指著蘇琳琳的臉,嗚嗚大哭,如同遭受背叛的孩子,“你明明聽到了山里會漲水。你聽到了,你也不幫我說話!” “我說了!” “你沒有!你們都不聽!” 周遙站在風雨里搖搖欲墜,沒人注意她站在岸邊的決口處,她腳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