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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什么意外,那她裴雁陵也不用活了,直接削了腦袋寄回昭陽京給皇上帝君賠罪得了。 雁陵抬起胳膊擦了嘴,邁開大步追了過去,在進林前追上了南柳。 天是蒼藍色的,放眼望去,越靠青云營那邊,天色越沉。 拾京還沒來。 木屋的檐下,侍衛(wèi)補了兩盞風(fēng)燈。 南柳推門進去,見屋內(nèi)柴堆碼的整整齊齊,小木床鋪得平平展展,昨日借給拾京的外衣搭在床頭,浴桶也干干凈凈的,水桶里還換了新水。 南柳笑問:“你說,這是妖精收拾的,還是李侍衛(wèi)收拾的?” “……妖精。李大頭干活可沒這么細(xì)致。”雁陵說完,忽然一愣,說道,“不是說不叫妖精了嗎?” “怪你。”南柳嚴(yán)肅道,“今天一直提起,順口了?!?/br> 嘩啦啦的瀑布聲中,多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雁陵耳尖,給南柳使了個顏色。 南柳推開門,果然見拾京從飛瀑水霧中走來。 她跑下去,拾京從水霧中走出來,離近了,南柳驚奇道:“怎么又成花貓了?” 拾京微微笑了笑,把面具給了她。 “你可真好看?!蹦狭粗?,真誠道,“剛剛山青水秀,仙霧飄渺,你就這么走過來,像極了這青山秀水養(yǎng)出來的仙人。” 拾京聽了個半懂,微笑著看她。 南柳面具遮臉,又移開,露出半張臉,沖他一笑:“臉上為什么要畫這些東西?” “這是驅(qū)邪符?!?/br> “什么東西?” “溪水母神留下的符號,驅(qū)邪的,鎮(zhèn)住身體中的邪魔,不讓它們迷惑心靈,封住溪水凈化后的干凈靈魂。” “你們族的人都會在臉上畫這些嗎?” 拾京輕輕搖頭:“驅(qū)邪符只有我需要。族人認(rèn)為,這種符號是最強的震懾,可以凈化最邪惡的邪魔?!?/br> “他們認(rèn)為你是邪魔?” “他們覺得我體內(nèi)的血在未凈化干凈時,需要母神的震懾,不然很容易受到邪魔蠱惑?!笔熬┱f道,“他們還怕我受到父親血脈的召喚,背棄族人和溪水母神,到外面去?!?/br> “他們不允許你出去尋找父族?” 拾京搖頭:“不許?!?/br> 果然如此,盡管這是意料之中,南柳聽他親口說出,依然有些驚訝。 原來蒼族人如此排外,比她想象中的更甚。 之前她眼中美麗又充滿神秘感的蒼族,現(xiàn)在,從拾京的說出的話中,一點點破碎崩塌。 南柳皺眉:“其實今天也是有事跟你商量,我五月初回京城,你不是想找到你的父族嗎?要不要跟我一起到京城去?” 拾京沉默了。 “我是想,最好是你跟著我一起到京城去,真不行的話,你盡量告訴我有關(guān)你父親的事情,什么都行,越詳細(xì)越好,我好托人幫你打聽?!?/br> “……我想離開?!笔熬┱f道,“但不是現(xiàn)在。” “你自己有打算?” 拾京點頭,表情謹(jǐn)慎地說:“墨玉潭?!?/br> “墨玉潭?”南柳疑惑,和墨玉潭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墨玉潭的水在慢慢下降?!笔熬┱f道,“阿爸說過,潭水水漲水落都和月亮的變化有關(guān),我想等水降下去后,找到阿爸的尸骨?!?/br> 南柳心想,她完全可以告訴他,自己能找人幫他把他阿爸給撈出來。 “我要親自把阿爸接出來,帶著他一起離開這里?!?/br> 南柳愣是沒把那句我找人幫你撈說出口。 “你的族人很奇怪?!蹦狭鴨柕溃俺嘞湍裉兜乃?,源頭相同,怎么到你們族人這里,墨玉潭為污,溪水則為凈呢?” 拾京說道:“兩個孩子同出一母,也會有一好一壞的可能。一個源頭的水,也有一臟一凈之分。族里人就是這樣想的?!?/br> 南柳嘆了口氣,換了話題:“……潭水什么時候降下去?” 拾京肯定道:“月圓那晚見底。每年三月,月圓那晚,潭水就會枯竭,被溪水帶走。族中把這天稱作凈邪節(jié),要開祭典,灑溪水慶賀?!?/br> 每年三月月圓之時,是蒼族人行祭典之日。 南柳不解:“那你應(yīng)該有很多次機會把你阿爸撈出來的,為何等今年三月?” “只有今年的三月可以?!笔熬┱f道,“往年他們怕我偷出父親遺骨離開,所以每到三月月圓之日,墨玉潭會有哥哥jiejie們把守。只有今年,他們會把我當(dāng)作蒼族人,不會再防著我,我才有機會帶阿爸離開?!?/br> “這么說,你是打算月圓之后,跟我一起到京城去了?” 拾京猶豫了很久,微微點了點頭。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南柳笑了起來,笑容燦爛,“講出來,我能幫到你很多,真的。” “現(xiàn)在還沒想好?!笔熬┱f道,“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行嗎?” 南柳更是高興,眼睛亮晶晶的,愉快地應(yīng)道:“當(dāng)然,什么要求都能滿足?!?/br> 拾京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抖開來,拿到南柳眼前。 “這個給你?!彼f,“你的香囊很貴重,只給你面具肯定不行。我家里沒有其他東西了,只有這個?!?/br> 布帕包著的是個陶制的塤,色彩斑斕,刻著一朵歪歪扭扭的花。 南柳覺得這塤上的花像牡丹,可細(xì)瞧了又覺得不是。 “這是阿媽做的?!笔熬┌褖_朝前遞了遞,見南柳拿在手上左右看著,說道,“用阿爸的刻刀做的,阿爸的東西被大母沉到了墨玉潭,只阿媽的東西還允許我留著?!?/br> 塤做的很好,南柳來回看著,摸著上面的紋路,抬頭問他:“你會吹嗎?” 拾京點了點頭。 南柳拉著他坐到木屋下的青石上,把塤還給了他:“這東西我不會,你自己留著。你呢,用它為我吹首曲子,也就值那個香囊了?!?/br> 塤重新回到了自己手里,帶著南柳手心的溫度,拾京眼睛微微睜大了些,過了一會兒,慢慢將塤壓在唇上,閉上眼輕輕吹了起來。 塤的聲音嗚咽著,在風(fēng)聲和水聲中,圍繞著南柳。 南柳抱膝坐在青石上,仰頭望著掛在瀑布之上,懸在水霧中的彎月。 比昨日寬了些,也明亮了些。 南柳喃喃道:“玉人月下吹塤……” 她歪過頭,下巴擱在膝蓋上,看著身邊的這個白衣人。 拾京閉著眼,月光勾勒出他的輪廓,出塵得很。 他神色認(rèn)真,完全不知道身旁人正肆無忌憚的看著自己。 到后來,南柳才開始注意他吹的曲子。 乍聽,似是從沒聽過,可細(xì)聽了,又莫名熟悉。 曲調(diào)不是蒼族的,也肯定不是云州的。 云州的曲風(fēng)婉轉(zhuǎn)和緩,像春風(fēng)玉露,和風(fēng)細(xì)雨。 而拾京吹的這首曲,倒有北地的感覺。 豁然又蕭索,壯闊又蒼涼。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