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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節(jié)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們。現(xiàn)在可好,瞧見我,竟沒立刻認出來?!?/br> 封明月將橫笛插到領(lǐng)口,過來揉了揉南柳的頭發(fā),笑道:“哎呀,南柳生氣了,趕緊讓舅舅看看?!?/br> 封明月抱著她腦袋瞧了一陣,忽然嗤嗤笑道:“嘿!我怎么瞧你,越來越像柳書名了?!?/br> “舅舅又騙人,他們都說我長得像母皇。” “是真的。”封明月揉完頭發(fā)又雙手揉著她的臉,“舅舅看人很準的,你像你父君多一些,不是長相,是給人的感覺?!?/br> “什么感覺?像我父君那樣做事慢悠悠的,天塌下來也不慌的感覺?” “哈哈哈哈,哪里有?”封明月笑得不停歇,“這你可不像他。你無恒心,三心二意喜好不定,心不定則氣不沉,因而心浮氣躁,給人不可靠的感覺。你啊,說來說去,還是太年輕?!?/br> 南柳摸了摸耳朵:“哈,聽不懂?!?/br> 封明月哂道:“長這么大了,還是聽不進去實話。” 南柳聽過的話順風就散了,一向不往心里去,當下又問道:“舅舅怎么這么晚才到?” 封明月這才收了幾分笑,正色道:“途徑?jīng)鲋葸吘硶r,見路邊幾個漢子精壯魁梧腳步有力,眼神漂浮不定似有心鬼,身上還有硫磺味,因而暗中拐道跟蹤查看了,你猜查到了什么?” “什么?” “喀什山南面山谷中,藏著一個私造火銃的兵工坊!” “私造火銃?!”南柳倒吸一口冷氣,“銷給誰了?” “那地方緊挨涼州北道,便于通往大羅國,我猜應該是銷給大羅國人了?!?/br> 南柳問道:“你猜?這事還要猜?舅舅怎么沒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就來了?萬一是銷給神風教……” 神風教雖被逐出十三州,不如前些年那么囂張,但卻依舊如同心懷不軌的虱子,潛伏在大同的身上,時不時的咬上一口,雖不致命,卻也煩人。 “神風教不足為慮。我惦記著青云營的這些好苗子,自然先行一步?!狈饷髟虏换挪幻Γ静话焉耧L教放在眼里,但見南柳緊張此事,又笑道,“涼州的事,你驕陽舅母已接手查辦,她做事一向穩(wěn)妥,你就別cao心了。不說這個,南柳,你倒是給舅舅說說,深更半夜不睡覺,披頭散發(fā)跑出來做什么?” 聽他提起,南柳這才想起是因為什么跑出來的。 她唉喲一聲,焦急道:“舅舅借我笛一用!” 封明月將笛子高高舉起,好奇道:“先給舅舅說,你要干什么?勾搭蒼族小狼崽子?” 南柳驚詫道:“什么什么?蒼族的什么?” “蒼族?!狈饷髟乱缘阎噶?,又躲過一次南柳的偷襲,“你舅舅我,二十三年前曾跟蒼族的老族長交好。如今再次來到云州,心中還有點懷念。不過……” 封明月話鋒一轉(zhuǎn),壞笑道:“蒼族的男人可碰不得,個個都是狼崽子,會咬人的。你是沒見過他們是如何砍神風教腦袋的,簡直像利刃化狂風千里割野草,所過之處一地人頭,他們蒼族人卻是連眼睛都不眨。蒼族男女各個彪悍,全都惹不起,你啊,還是乖乖睡覺去吧。咱大同可只有這一個公主,萬不能有什么閃失?!?/br> “我能有什么閃失,舅舅放心,這個不是狼崽子,溫柔得很。” 封明月卻跟見了事情全部經(jīng)過一般,故意壓低聲音,神情嚴肅地問她:“你臉上的那道擦傷哪來的?是不是招惹狼崽子留下的?” 南柳一時間難以回答,摸著早已脫落的差不多的小擦傷,訕訕笑道:“舅舅好眼力,光線這么暗都能看見。此事不提,反正也好得差不多了……咳,舅舅難道就不好奇,蒼族為何有會的人?” “蒼族能自由出入玉帶林也有二十多年了,我聽剛剛那首吹的斷斷續(xù)續(xù),想來他是在城里聽人唱過,回來吹著玩的,不足為奇。” “舅舅還是把笛子借我吧!”南柳拽過笛子,說道,“這次舅舅猜錯了。剛剛吹的人,是蒼族中的異族子,他父親是異族人,這曲子是他父親教給他的。” 封明月驚異不已:“蒼族中竟然還有活著的異族子!族長的兒子?” “他說他阿媽是巫女。” 封明月震驚道:“怪不得。沒想到是她的……我見過蒼族的那個巫女。當時我與族長談開放玉帶林一事,族長說這要看神諭,叫人去祭壇請來了巫女。那巫女年紀輕,長著一張夏天的臉。我一見她晶瑩閃爍的眼就知這事準成。果然,她說神諭同意開放玉帶林,族人們可以短暫出林做生意,蒼族人信她的話,我們這才簽了盟約。我看啊,巫女在蒼族的地位應該蠻高的?!?/br> 南柳的重點卻在他的形容上:“什么叫長著一張夏天的臉?” 封明月笑道:“你意會一下。就是那種,夏日林間,陽關(guān)燦爛,一看到她就心情舒朗。那個巫女笑起來特好看。” “……你當時進林,驕陽舅母跟去了嗎?” “自然?!狈饷髟轮我?,自得道,“我比她從容多了。你舅母可是把眼睛都看直了,她有個臭毛病,見到漂亮人,眼珠子就僵住不動了,呆傻呆傻的,把那巫女都看笑了。” 南柳哈哈大笑。 她把笛子放在唇邊,學著拾京的斷句方式,吹了一段。 果然沒多久,林子里的塤聲就接上了。 南柳心中大喜,想了一想,吹出了兩聲十分像‘拾京’二字的音調(diào)來。 那調(diào)子拐著彎,南柳吹完,自己沒忍住先笑了起來。 林子那頭停了一刻,好半晌,似是猶豫的,吹出了‘南柳’兩個字的音調(diào)。 塤聲低,吹出低沉的‘南柳’聲。 南柳眉開眼笑,放下笛子,對旁邊看得津津有味的封明月說道:“瞧見沒,挺聰明吧?!?/br> 封明月抱胸問道:“你看上蒼族的這個雜毛小狼崽了?” “不行嗎?” “非也,年輕人不懂情愛時熱血上頭,順著此時的心意眉目傳情沒什么不行的。舅舅只是想感嘆,借曲傳情一事上,你比不上你父君。” 南柳眼睛一亮:“我父君?他做什么了?” “卿立舟北,我立柳南,幸得佳人偶回顧,使我情思似水長?!狈饷髟滦Φ?,“這是你父君當初剛到京城,第一次見到你母皇時,匆匆寫下的胡言亂語,沒聽過?” 南柳驚奇:“這……我和北舟的名字?” 封明月樂道:“對啊,北舟南柳,他二人初次相遇,就是這么來的。吃驚吧?” “我跟北舟猜了好多種可能,還真不知道原來是這么來的?!蹦狭犎坏?,“當時母皇是……?” “很早了。她中狀元那天,前朝皇帝班存賜龍舟讓她簪花游昭川?!狈饷髟抡f道,“后來進了云岫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