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6
如同野獸,見血是常有的事,更別提對待敢亮刀砍他們的敵人。 琴弦在拾京手上如無形的刃,直截了當就朝江鬼們的喉嚨處割。 也是到用琴弦時,拾京才想起,自己的手指還沒好。 拾京掰斷自己手指逃脫枷鎖后,青云營的醫(yī)師給他做了簡單的處理,沒幾天拾京就嫌限制他手上的動作,自行拆了繃帶樹枝,南柳跟他說過,傷筋動骨一百天,讓他好好養(yǎng),他撇撇嘴角依然我行我素,主要他手閑不住,扎著繃帶木夾影響他其他手指活動。 剛把繃帶夾板拆了時,做什么事時總會忘了拇指受傷,無意碰到時還會疼,后來習慣了也就不疼了,只是拇指一直豎著,無法彎曲。拇指使不上力,琴弦的殺傷力就大打折扣,無法一擊斷頭,拾京很不滿意,可在旁人眼里,脖頸噴血也可怕的很。 這下是真沒人把拾京當小相公看,哪家小相公會眼都不眨的殺人? ??吭谂赃叺墓泶朗虑橛凶?,立刻降旗,船上的江鬼們一個個亮了刀,準備屠船護他們在這行的名聲。 鬼船上的老大扔了一枚水雷,作為屠船前的示威。 琴娘臉色驟變,這下拾京慘了,可能會被當作罪人,背上整條船的命債。 水雷過后,琴娘搶先喊道:“閣下是江州漕幫還是洪洲漕幫?” 那船老大見她氣度不凡,思索片刻,吐出兩個字:“江州?!?/br> 琴娘一拱手,揚聲道:“失敬,可是敏湘舵下的兄弟?我是連海州的延半江,與你們江州漕幫的敏船主是心腹之交?!?/br> 船老大瞳孔微張,疑道:“延半江?” 琴娘身后的船客倒吸一口冷氣。 “可有證明?” 琴娘笑道:“哦?這十三州,除了我,可還有誰敢說自己叫延半江?” 這話倒是不假。 延半江是前朝舊黨,多年來在東南三州活動,帶領(lǐng)東南三州漕幫多次劫朝廷鹽運船,建元八年東南江戰(zhàn)后,延半江全身而退,名聲大噪,也成了朝廷懸賞緝拿的頭號重犯。 她的項上人頭價值千金。 沉默片刻,那船老大道:“既然是半江俠士,我們這行的規(guī)矩你肯定也清楚,命債命償。我損多少弟兄,你那船上就要補上多少。” 琴娘笑道:“好說好說,不過這船我既然坐了,這上面的人,我自然是都要保的,不如這樣,我也好久沒開張了,今日船主高抬貴手,開業(yè)前圖個吉利……” 她話未說完,轉(zhuǎn)了視線,看到由北而來的船和它掛的旗幟,臉色又是一變。 拾京半身噴濺上的鮮血,拖著那幾個江鬼從船艙出來,把他們并排放在甲板上,身邊一個敢上前的船客都沒有。 他過來還琴弦,擦了臉上的血點,見琴娘和對面船上的人都扭頭看著北邊的船,問道:“阿娘在這里做什么?” 船主和琴娘都顧不上他了,他們一個個凝眸望著那個打北邊逼近的船,那艘船碩大堅固,船身載八門大炮,船頭站著背著火銃的兵將,龍旗高高飄揚。 士兵喊話:“水道查檢!通行諸船速速???!” 琴娘懊悔不已。 這是朝廷的巡檢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她把自己的江湖諢號公之于眾后,它來了…… 它若早來一刻,江鬼也不敢放肆劫船殺人,她也能蒙混過去。偏偏…… 琴娘看了拾京一眼,一句話未說,果斷跳江,入水如化龍,不久之后就不見了蹤影。 拾京還未回過神,又見對面江鬼撲通撲通像餃子下鍋,不一會兒走的干干凈凈,只剩一艘船。 巡檢船上將士揮令旗如斬,一旗沉下,船身中伸出一門大炮,炮擊江面,炸出許多江鬼,漂浮在江面上。 拾京從未見過火炮,此刻睜大了眼,也不躲驚濤駭浪,不堵耳朵,就這么直愣愣盯著。 連發(fā)三炮后,拾京在的小破船搖搖晃晃,有船客大叫船艙進水,要沉船了。 拾京異常冷靜,將琴娘的琴拿在手上,在搖晃的船上保持平衡,眼不離船炮。 巡檢船慢慢靠近,船身高大,將士高高立于上面:“所有人,立刻上船檢查?!?/br> 這艘?guī)е碎T炮的大船降下船板,小破船上的船客別無選擇,一個個排隊上船。 拾京懵懵懂懂,也跟著上了船,登船口兩旁直立著背火銃的兵,胸前整整齊齊掛著兩排彈藥。 一士兵守在登船口,讓登船人重復(fù)他的話:“風神教李大風是騙子神棍王八蛋?!?/br> 前頭幾個船客都順利重復(fù),到拾京前頭那人時,那人磕磕絆絆極不情愿,閉上眼重復(fù):“風神教李教主……” “拿下!” 這船客就旁邊士兵鉗住脖子押了下去。 拾京重復(fù)完,問把守的士兵:“為什么要說這話?” 把守士兵推著他,不耐煩地把他推上船,木著臉:“下一個!重復(fù)!” 拾京旁邊的一個船客把他拉過來,小聲說:“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昨天登船前就有人說啦,神風教刺殺儲君和公主,儲君重傷,恐怕要不行了?;实壅鹋?,全國緊教嚴抓教徒呢!” 神風教拾京知道,可他不懂為何這么抓:“為什么重復(fù)那句話?” “神風教隱秘不好查,你問他是不是教徒,他肯定說不是,但教徒都虔誠,把教主當神供。你敢連名帶姓罵自己的神是王八蛋?” 拾京哦了一聲,換位到溪清溪砂他們身上,若是讓他們罵溪水母神,他們能給你拼了,于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這辦法不錯?!?/br> 那船客壓低聲音:“小哥不是思歸樓的吧?會功夫,挺狠,跟著延半江學的?” 拾京聽不懂后半句,只回答了他的前半句:“不是?!?/br> 那船客嘆了口氣,說道:“可小哥之前也太魯莽了些,你不去管就是了,我們整船的認差點因為你,集體腦袋搬家?!?/br> “為什么?”拾京問他,“明明江鬼是在欺辱人,都說要溺死他了,你不救,他不是就死了嗎?” 那船客道:“我們又能怎么救他?自保都難,哪里還能保別人?” 拾京想起阿爸的話,說道:“寧在黑暗中燃吾身之熱血,為人帶來光亮,也不能對暴虐視而不見,麻木不仁?!?/br> 那船客笑了一笑,似是笑他天真,說道:“小哥家里教的好,定不是我們這種窮苦人家出來的。我們這種人,忍讓是懦弱,反抗是魯莽無腦,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又會被當作麻木不仁。既然怎么做都是錯的,那還是保命吧,要什么熱血?!?/br> 登船口又捉到一名隱教徒,那教徒寧死不重復(fù),抓著守衛(wèi)肩膀質(zhì)問他:“我教做了什么事,讓你們這般侮辱?!什么邪教,我大神風護佑洪澤大地,豈是你們這些王權(quán)走狗能罵的!我呸!公主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