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8
拾京慢慢走過去,輕拍著背給他順氣。 昭王抓住他的手,手又硬又冰,關(guān)節(jié)慢慢蜷起,抓緊了把他手拿下去,說道:“我無事,怎能讓你來……我讓他們?nèi)」ぞ呷チ?,待取來后給你。現(xiàn)在制造辦的人都不行,有幾個資質(zhì)不錯的年輕人,可欠點(diǎn)火候。學(xué)火銃就該聽我給你講,我來帶你,不能耽誤了,好在還不晚……” 拾京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了聲好。 昭王總算是疼過去一陣,撫著心口問他:“你叫拾京對嗎……你的事我也聽了不少。你是跟著公主一起回來的?父母都不在了?他們是……蒼族人?” “嗯?!?/br> 昭王又問:“父母既是蒼族人,為何到京城尋父族?” “我阿爸是京城人?!?/br> 昭王探著身子,急切道:“他如何說的?” “……他記不起來了,只記得是京城人,所以給我取名為京?!?/br> “記不起來了?”昭王呆愣了好久,拾京抬眼看著他,神色不動,“怪不得,怪不得……” 他又追問道:“為何記不起來了?” “阿爸從崖上摔了下來,碰到了頭,就什么都不記得了?!?/br> “撞到頭?什么崖?在哪邊?傷的嚴(yán)重嗎?他自己叫什么也不記得了?他現(xiàn)在在哪?還在蒼族嗎?是行動不便嗎?你還記得他何時從崖上掉下去的嗎?” 拾京幽黑的眼看著他,忽然說道:“王爺,我阿爸已經(jīng)去世了?!?/br> 昭王的血忽然一涼,慢慢坐了回去,喃喃道:“去世了?” 是了,他想起來了,前幾日聽人說,公主帶回來的蒼族人,出身貧寒,父母雙亡。 拾京在他的沉默中,慢慢彎下腰盯著昭王露在繃帶外的眼睛,輕聲問道:“你認(rèn)識我阿爸對不對?不然你不會這樣問。昭陽宮的人也都認(rèn)識我阿爸是不是?葉阿叔說的不錯,我阿爸和昭陽宮有關(guān)。你告訴我,我阿爸是誰?他的家人現(xiàn)在在哪里?” 昭王渾身疼的難受,身子又弓了起來,但因為身上的傷,蜷又不敢蜷,維持著一個半僵的動作,低聲嗚咽著。 拾京輕輕拍著他的背,蹙著眉看著他,目露不忍。 他心中閃過幾個猜測,哪個都不敢輕易下結(jié)論。 昭王抓住他的手,張了張嘴,小聲說道:“……沒有的事,你不要猜了,不要猜了……” 拾京輕聲問他:“是因為他是前朝舊黨牽連眾多,所以你不能告訴我?” 昭王在抖,他是在哭,可他流不出淚,更是疼,又不忍抓拾京的手,躲開他,轉(zhuǎn)動輪椅背對著他,手指慢慢抓著扶柱。 拾京追問道:“是不是?” 長久的沉默。 封澤終于發(fā)覺氣氛奇怪,放下筆,跑來看他們。 “昭爺爺,你怎么了?疼嗎?”她跑過去抱住昭王的膝蓋,抬頭看著他。 過了好久,昭王似是恢復(fù)了些冷靜,撫著封澤的發(fā)頂,喃喃道:“無事……小殿下去玩吧,餓了嗎?爺爺叫……” 門口的一聲“昭王殿下”打斷了他。 昭王聽到聲音,又是一驚,抬頭見裴雁陵站在花廳門口。 裴雁陵被昭王這一抬頭嚇了一怔,后知后覺,知道是自己突然出聲驚到了,立刻壓低了聲音,輕聲輕語道:“皇上讓我來接小殿下回宮?!?/br> 昭王手慢慢按住心口,深深吐氣,好半晌喃喃道:“皇上讓……雁陵你來接?” 雁陵點(diǎn)頭。 昭王定了定神,慢慢扯出一個笑,對封澤說:“既然你皇祖母叫你回宮去嗎,昭爺爺也不留你了?!?/br> 說完,他不去看拾京,轉(zhuǎn)動著輪椅去給封澤收拾畫。 裴雁陵過來抱起封澤,對拾京說道:“公主以為你們早回宮了……這下好了,你跟著小殿下出宮的事被皇上知道了,你估計要挨罰了。” 昭王背影抖了一抖。 挨罰?這關(guān)系到疼還是不疼,挨打還是不挨打的重要問題,拾京把對昭王的疑惑暫且放下,忙問:“她會罰我什么?” “誰知道呢?!迸嵫懔臧逯?,自信道,“不過這時候皇上不會重罰你,各州學(xué)子都在,若因罰你讓皇上和公主鬧不愉快,這事立刻就能傳遍十三州。可你也不能不守規(guī)矩,為你這事,公主天天都在愁,你等會到宮里態(tài)度好點(diǎn),乖乖認(rèn)錯領(lǐng)罰就是。” 拾京識時務(wù)的答應(yīng)了。 結(jié)果他剛踏進(jìn)宮門,就被帶到了內(nèi)宮,不是皇帝罰,因為南柳在皇帝那里,而皇帝不會讓他見到南柳。 他在內(nèi)殿見了柳帝君,態(tài)度認(rèn)真地行了禮。柳帝君也不多說話,放下一本書,淡淡道:“把這個抄了?!?/br> 拾京接過一看,是本清心經(jīng)。 他雖不知這么做的意義何在,但依然聽話的接過來,提筆抄書。 抄了幾行字,拾京打破沉默,主動說道:“我不會壞規(guī)矩,但你也要告訴我,為何不讓我離開這里?!?/br> 柳帝君呷了口茶,漫不經(jīng)心道:“近日京城人多事雜,你身份不明,又與前朝舊黨延半江有牽連,前幾日還炸了軍部重地,所以,我有足夠的理由禁足你,不僅如此,你若再問,南柳你也別想再見。” 拾京呆了半晌,閉嘴任罰。 一頁快抄完時,柳帝君問他:“脖子上的鎖心環(huán)南柳給的?” 拾京嗯了一聲。 柳帝君似是笑了一下,輕聲說了句天真,放下茶,伸手要來拾京抄好的第一頁紙。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在看到紙上的字后,臉色幾變,匆匆掃完,問他:“字跟誰學(xué)的?” “昭王,我照著他放在梁府的詩賦練的?!?/br> 聽他這么回答,柳帝君冷冰冰一笑,眼中情緒翻動,壓低聲音道:“你在梁府總共讀了十三日書,天底下沒有練十三日就能把字寫成形的人。你之前的字跟誰學(xué)的?” 拾京如實回答:“我阿爸?!?/br> 柳帝君沉思半晌,隨手將抄好的那頁紙放在燭火上燒了,說道:“你不用寫了,不是喜歡火銃嗎?跟我來?!?/br> 拾京跟著柳帝君到了一處偏殿,宮殿很老舊,里面無人打掃,空氣中都是灰塵的味道,地上堆放的都是圖紙火銃志之類的舊書。 柳帝君把人帶到,囑咐宮人點(diǎn)燈打掃,嘆了口氣,揉了揉額角:“不是喜歡這些嗎?你在這里待著,每日都會有人送飯來。待云州的消息回來,我們知道你是誰了,你才能出去?!?/br> 拾京明白自己這次是真被圈禁了,思索片刻,試探道:“五月初五的盛會,我能去看嗎?跟南柳一起?!?/br> 柳帝君短促的笑了一聲,關(guān)門離開。 回到前宮,恰聽見昭王遞牌進(jìn)宮見駕的傳話,柳帝君疲憊閉上眼。 昭王秉退左右,轉(zhuǎn)著輪椅上前。 柳帝君睜開眼壓著怒火道:“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好生待在府上,皇上的意思你聽不懂嗎!” 昭王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