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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12點,高亮一下。 然后,今天雙更,下午六點左右有一更,記得來看。 第二卷的最后一章了。 明天第三卷。 ☆、第61章 歡聲笑語送君行 卯時三刻,昭王起身, 發(fā)現(xiàn)拾京等在前廳, 膝上放著一卷畫軸, 低著頭,垂著眼,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晨光中, 昭王只覺得他身上,巨大的悲傷和欣喜交替著,壓抑著, 慢慢平息為現(xiàn)在的平靜。 昭王轉(zhuǎn)著輪椅上前,看到熟悉的畫軸綁帶時, 停了下來。 “你……” 拾京猛的抬起頭, 看著昭王,仿佛要從他焦黑的臉中, 看到他原本的樣貌。 “我……叫你叔叔, 沒錯嗎?” 昭王怔愣好久,在不知所措中, 顫著手點了頭。 昨晚,拾京是密召進(jìn)宮, 昭王并不知情,見他手拿畫軸, 又這么問自己,猜測到可能是打探消息的人從云州回來了,他知道了。 昭王壓低聲音, 拉著他的手,問:“是皇上說的嗎?” 拾京鼻尖泛紅,因未休息好,加之昨夜消息來的太突然,他壓抑著哭聲流了半晚的淚,眼下一片青黑。 他輕聲問:“你是誰?你是裴古意……是不是?” 昭王沒有點頭,只慢慢握緊他的手,說道:“陛下一定跟你說過……不要再問了?!?/br> 昭王按住心口,緩了片刻,慢慢偏過頭,緩緩說道:“本王是大延的昭王,從生到死,不會改變。” 拾京愣了好久,起身,慢慢給了他一個擁抱。 昭王微微顫抖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二人無話。 昨晚,皇帝跟他說過。 早已沒有其他選擇,也不可能讓他公開認(rèn)回父親,如果他只是想知道父親是誰,是什么人,那她已經(jīng)告訴了他。 如果想公開認(rèn)父,要回本屬于他的身份和位置,她做不到。 至少,這十年內(nèi),或者直到她去世之前,她做不到。 皇帝說:“我會盡量補償你,如果你愿意接受,我可以給你補償,哪怕你想入朝為官,雖然難,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考慮?!?/br> 拾京說道:“南柳告訴我,我無法跟她大婚,就是因為出身太低,家中無助力?!?/br> “不錯?!?/br> “……我已沒什么話可說?!笔熬┟靼椎览?,也理解京城中,這些人的苦衷,如葉老板說的那般,京中的人,人人之間都有聯(lián)系,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一點點微小的變動,都會使朝局發(fā)生變化。 最終,拾京對皇帝說:“……我要拿走這幅畫?!?/br> “隨你?!?/br> 拾京輕輕嘆氣,放開昭王,說道:“我想去看橘娘?!?/br> “是于嬤嬤……”昭王笑了笑,“當(dāng)年,換牙……說話不清楚……就他叫于嬤嬤橘娘,我和他差兩個月,從小一起長大,于嬤嬤是我們的奶娘……你想見她……可能不太方便……” 昭王這句話,未說出名字,但拾京能聽得明白。 或許是拾京落寞的表情刺痛了昭王,昭王又改了口:“于嬤嬤畢竟年紀(jì)大了……院子里人多,你……我?guī)氵h(yuǎn)遠(yuǎn)看一眼吧。” 昭王轉(zhuǎn)動著輪椅,來到前院,招來人問道:“于嬤嬤起身了嗎?” “卯時一刻就起身了,老人覺少,王爺,您有什么吩咐?” “不用了,你們都下去吧。我就問問,醒了就好,我打算到庫房里找些工具,跟你們說不清,我自己親自去?!闭淹跽f完,轉(zhuǎn)身拉住拾京,“乖徒,你來,隨王叔一起到庫房看看。” 王府一處僻靜的后院里,一個銀霜黃發(fā)相間的胖老太太,一臉喜氣相,正坐在院中的搖扇喝茶。 人上了年紀(jì),對周圍的風(fēng)吹草動都敏感的很,昭王的輪椅聲一進(jìn)院子,她就聽到了,睜開眼,幾乎是立刻就認(rèn)出了拾京。 老太太老眼昏花,拾京在她眼中,幾乎和她奶大的班堯一模一樣,頓時就知道了,這是昭王帶著拾京來讓她看上一眼。 老太太很是機敏的藏起剛剛露出的驚與喜,站起來,遠(yuǎn)遠(yuǎn)探著身子,想靠近又不能,急巴巴問道:“王爺這是要到庫房去?” “唉,還是把奶娘驚擾到了……”昭王指著拾京說道,“這就是我跟您老人家說的那個特別有靈性的徒弟,奶娘瞧瞧,是不是很精神?!?/br> “是是是!”老太太迭聲道,“這孩子一看就生的好,有福氣,是個好孩子,王爺可要好好教……多年沒見……這么好的孩子了……” 拾京帶著笑意,輕輕喚了聲橘娘。 昭王拉著他離開了,老太太又坐了回去,失魂落魄了一瞬,默念了一句蒼天護(hù)佑,繼續(xù)閉上眼,慢搖著扇子,過一會兒,用蒲扇捂住臉,掩住了老淚橫流的自己。 拾京翻遍了制造辦的書庫,工具庫,找到了很多阿爸曾經(jīng)寫的,用的東西。 他看著這些,把這些拼起來,試圖拼出那個未失憶的父親。 他對京城和皇族的認(rèn)識,仿佛還隔著一層霧。 他知道了父親的名字,卻仍是不能完全明白,父親叫班堯意味著什么。 皇帝告訴過他,這事很重要,重要到會動搖這二十年來之不易的平靜。 所以,他心中揣著這一份重要,悄悄地找尋著收集著關(guān)于建元元年之前,那個班堯的點點滴滴。 六月二十七,皇榜公布。 雖大喪剛過,但皇榜公布后,皇帝仍是批了今年的游慶。 拾京拿著一本從書閣里淘出來的九章算術(shù),一邊看一邊心算,坐在觀花樓看皇榜三甲戴牡丹,矜持著笑意游街。 今年還有個特殊,榜眼是個身懷六甲即將臨盆的準(zhǔn)母親,因而,往年簪花騎馬游街,之后乘舟順著昭川繞京一圈的規(guī)矩,今年改為了乘車輦游街,之后連車輦一起登舫,接受京中百姓和各州學(xué)子的祝賀。 拾京換了個姿勢,邊看下面的人群,邊在草紙上寫下算好的一串?dāng)?shù)字。 他的連發(fā)槍還差點意思,有時候不能連貫射發(fā),會卡彈。 他熟練拆了火銃,找出了幾處瑕疵,算法不精確,自己做的工藝又粗糙,因而有了誤差。 車輦臨近,緩緩從樓下而過,百姓們和一些年輕的學(xué)子們,都上前,摸一摸三甲車輦外垂下的素色錦緞,討個喜氣。 拾京抽空看了一眼,找到了帶領(lǐng)三甲游昭陽京的南柳。她在隊伍最前端,與高中狀元的老人談笑,向路邊的百姓學(xué)子揮手致意。 拾京見到她后,心滿意足地捧著書,撥開身后擁擠的人群,離開觀花樓。 剛剛來到街上,正要往制造辦去,忽然聽到一聲痛呼。 榜眼的車輦恰巧停到他身邊,他回頭去看,車輦上那個身懷六甲的榜眼捧著肚子痛呼起來,歪躺在車輦上,咬著唇,滿頭大汗,面色窘然。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