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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覺得從此再無瓜葛,原是那么輕松快意的一件事。往后她便自由了,不需再受那些不該受的委屈。至于旁人怎么說,罵她荒唐也好,說她是棄婦也罷,也都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看著絹帛上的字一個個落成,最后又印上周安良的手印,終于重重松了口氣。仿佛怕那張絹帛飛了一般,忙伸手上去扯了過來,自一個字一個字吹干,生怕弄糊了一點。 周安良瞧她這個樣子,挫敗感從心底里升起來。這會兒殺人的心思都有,可他在石青面前連只螞蟻也不能想碾死。只盯著沈曼柔看,罵不敢罵,忽說了句,“你就一點不念我的好來?” 沈曼柔看也不看他,拿著絹帛往后退身子,與石青道:“把他送出去吧,宅子還許他住一晚,明兒便趕緊走人?!?/br> 石青聽話,也不與周安良費唇舌。他伸手就揪了他的衣襟子,直接拎了出鋪子。到門外松手一搡,把他推出去,便鋪門關(guān)了個緊實。外面瞧不見里面,里面也看不到外頭。原覺得麻煩不已的事,不過也幾下就解決了。照他石青想的,他不寫,遲早也沖到他家叫他寫。今兒他自己送來了,也省了事。 這會兒沈曼柔已將那放妻書吹干,仔細(xì)折疊放到了錦盒里收起來。她仍是披頭散發(fā)的,收好了東西回來與石青道謝,說:“多虧了你,這事才順當(dāng)。若不是,還不知要再拖多久呢。” 石青豪氣,“都是小事兒,他不寫再折他條胳膊,他就寫了。人都一樣,沒幾個不怕打的?!?/br> 沈曼柔瞧著他,心里滿是欣慰,又說:“瞧你平時憨,怎么剛才那般機靈,拉了他下來寫放妻書,又想到宅子的事,還搬了王爺出來?!?/br> 石青忽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抬手摸了摸后腦,“也不是我機靈,這些不都是你和師妹慣常會提到的么?我想你們忒麻煩,真就等著他自己寫放妻書。我早想過了,要是我,直接殺到他老巢去。可你們女兒家的事,我是不懂,怕想錯了主意,才沒說呢?!?/br> 沈曼柔笑笑,“今兒得謝你。” “這不必,咱們什么交情?!笔嗾f著想起她的頭發(fā),便又問了句,“你頭上,還疼不疼?” 他不提沒感覺,一提起來自然就覺出疼了。才剛周安良薅那一下不輕,頭發(fā)也被他拽下來不少。頭皮上麻辣辣的,想伸手去碰,卻又不敢。嘶嘶出了兩口氣,便說了句,“也不知破皮了沒有?!?/br> 石青順手搬個小杌子過來,讓她坐下,說:“我給你瞧瞧?!?/br> 沈曼柔自然是有男女大防意識的,但瞧著石青從來不往這上想,自己多想顯得心思不正一樣,便也就坐下了。叫他在身后撥開頭發(fā)看了一番,開口問他,“嚴(yán)重么?” 石青手虛壓她的頭發(fā),把頭皮就盡數(shù)看了一遍。中間被周安良扯下來不少,就地方叫扯破了皮,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這樣的得上藥,只好叫她坐著,自己往后頭拿藥去。拿了藥回來,在她頭皮上一點點找著傷了的地方灑下去。 他一面灑藥,一面說:“才剛他受了我一記杌子又受了我一腳,臉朝桌上撞了五下,不知鼻梁斷沒斷,流血你也瞧見了,足夠償?shù)摹D闳暨€不解氣,我把他抓回來再錘一頓,繼續(xù)替你出氣?!?/br> 沈曼柔坐著不動,任他灑藥面子,“足夠了,再大的氣也解了。還打他做什么,打殘打死了都要吃官司,沒得惹一身臊。就這樣剛好,叫他吃這回教訓(xùn)。瞧著他那樣子,也不該占著我那宅子不給。便是不出契子給他瞧,他明兒也得搬走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不巧 明天就上車學(xué)駕照咯 所以更新都要往晚上挪了 ☆、攆人 石青在她頭上灑好了藥面子, 又耐著性子一縷一縷將她頭發(fā)理順攏在手心里。手下動作輕柔,生怕再弄疼了她。見她自己不再計較,便也不替她攢著氣了。心里想著, 這頭發(fā)又要怎么弄呢,不能利索地綰起發(fā)髻來。梳子也上不得了,擦到頭皮扯到頭發(fā)都不是玩的。 他想了想, 問一句,“直接束起來罷?” 聽這話是弄好了, 沈曼柔便抬手接他手里已捋成束的頭發(fā)去, 說:“我自己來吧?!?/br> 總不好頭發(fā)也要他梳, 自捏著一把發(fā)絲, 找了根紅絲發(fā)帶綁了一道。她這會兒是解決了人生一樁大事,心里松快,卻也少不得要怏怏一回。依著熏籠坐下, 想想往前的日子,只覺得一年時間過得人老了十來歲。 因鋪子叫周安良弄得有些凌亂, 石青便也沒陪她再坐著,自去收拾了躺在地上的屏風(fēng), 又把卷頭案整理了一番, 擺好杌子小桌。剛擱下手來,便聽見開門聲,越過屏風(fēng)看過去,見得蘇一和蘇天公回來了。 蘇一單腳跨過門檻進了鋪子,就覺出了異象。打眼瞧見屏風(fēng), 只見中間扇頁出現(xiàn)了裂縫,還有大面積碰擦的痕跡。繞過屏風(fēng)便見沈曼柔雙目放空地熏籠邊坐著,頭發(fā)松松在背后束了根發(fā)帶。見她和蘇太公進來了,正轉(zhuǎn)了臉起身迎過來。 “花燈好看么?”沈曼柔一邊說著一邊接下蘇一和蘇太公脫下的御寒外衣,往里頭掛去。 “都是那些,你們都看過的?!碧K一隨便敷衍一句,自然過去問石青,“怎么回事?我瞧著不對勁,發(fā)生什么事了?” 這也能瞧出發(fā)生事情了?石青微愣一下,往沈曼柔那邊瞧一眼,然后往蘇一面前微湊,小聲道:“姓周的上門鬧來了,叫我打了一頓,逼著把放妻書寫了?!?/br> 蘇一聽這話眸子一亮,“他便也就寫了?” “怎么不寫?”石青直起身子來,“不要命么?” 蘇一拍拍他的肩,給他擺了個贊許的表情。這事兒辦下了,倒也不必再特意提說起來。大伙兒心里明白,往后不要再提那一家子才好。后續(xù)該處理的仍是處理干凈,旁的也便不必往心上擱。嘴上絮叨,都嫌費口水呢。 次日天色一明,蘇一就叫石青帶著沈曼柔回了她家的宅子。鋪子先她自個兒去看著就罷了,周家的事得讓他們快些處理干凈。宅子要下來,沈曼柔是賣還是回去住,還是空擱著或幾兩銀子租出去,都隨她自己的意。 都在鐮刀灣,腿著過去也不要多少時間。沈曼柔原覺得這事兒叫石青插手也不好,蘇一不合適,他就更不合適了。但昨兒個他已經(jīng)插了手,眼下帶著他便更合適一些。橫豎叫她自個兒回去,她是不敢的。怕再叫周安良按到一通折騰,不死也得半死。狗急了能跳墻,他被逼到這地步,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好歹有石青壓著,他翻不起浪來。 兩人去到宅子上,敲門等人,半晌才見門開。周大娘雙手扶著門扇,看到沈曼柔就是滿眼婆娑,幾欲落下淚來,忽上來一把捏住她的手道:“孩子啊,你可不要犯糊涂啊。好容易結(jié)的一家人,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