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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黃金縷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7

分卷閱讀127

    馬車離開,自手拽小辮兒折身回到鋪子里。臉上駝紅還未散盡,浮著一層粉粉的桃色。這也不管,只去沈曼柔面前坐下。眼下只剩他們了,該問的話該說的事兒,都不必太有顧忌。

    她把稍長的袖口攥在手心兒里,問沈曼柔,“我走了這么幾天,怎么都沒去找我?”

    沈曼柔嘴角含笑,手上動作不停,“我讓石青往城西打聽去了,知道陶家出了事,然后就猜你定是往陶老板家去了。石青也往陶家去去瞧過,見你確實在那里,自然不擔(dān)心。之于為什么不找你,那可是咱們的一番苦心?!?/br>
    她出去這么些日子沒回來,不找她還因著苦心?蘇一面上生疑,見她不痛快說,自然追著她問。問了她也就說了,原來是自作主張?zhí)嫠才帕艘怀鰬?。許硯來找她幾回沒找到,沈曼柔便直接說她是生氣了,特意躲著他呢。等他能給婚事上的準(zhǔn)信兒,才能出來見他。許硯聽這話自然著急,從韓肅那處也問不出蘇一的下落,便日日來鋪子上守著。

    蘇一點頭明白下來,自然也瞧出了沈曼柔的苦心。這不算多管閑事,倒是成全了她和王爺。王爺走時不是說了么,明兒要到家里提親去,一刻也不多等了。她暢意地松了口氣,心想陶家的事解決了,自己的事也有了眉目,可算是熬出頭了。

    她去拿自己沒打完的首飾出來繼續(xù)打,那是給沈曼柔準(zhǔn)備的嫁妝,再趕個半日也就成了。這一面打首飾,自然就要嘮些閑話。說的也都是近十日不見,各自身上發(fā)生的事情。沈曼柔問陶家的事,蘇一便與她詳細(xì)說了一通。說罷了自是感慨,慶幸陶小祝沒惹上更大的麻煩。

    沈曼柔又與她說什么呢,說鋪子里幾日發(fā)生的事情。倒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她娘和她大哥哥分別來了兩次。目的也是顯而易見的,趕著趟兒來阻止她嫁給石青的。說什么早前受的罪還不夠么,這番怎么還犯渾犯傻。說了沈曼柔也不愛聽,要打發(fā)他們走人。這便又惱上了,念叨起來,說沈曼柔是個糊涂的,還得過不下去日子,哭著回娘家。又說到時娘家也不要了,叫她死了都沒地兒葬去。

    沈曼柔說得輕描淡寫,蘇一也瞧不出她對這事持著怎樣的態(tài)度心理。沈夫人會反對她這樁婚事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石青比當(dāng)時作為秀才的周安良還要差十萬八千里,根本不能入沈家人的眼。沈曼柔二嫁,越嫁越差,自然是在挑戰(zhàn)沈家人的底線。

    她不插話,聽沈曼柔說著嘆了口氣,又自顧笑了一下繼續(xù)說:“好在王爺日日都過來,她們不敢有什么大動作。說了我不聽,也就走了。后來見我態(tài)度堅決,便也不來了。瞧著這樣,這回必定是要與我斷干凈的了。我早也想過了,回去么,凡事便都不能自己拿主張,什么都得聽旁人的??空l呢,靠人那日子也不是自個兒的了。”

    蘇一看她想得通透,又沒有神傷的樣子,也就不做那多此一舉安慰她的事兒了。眼下有石青在她身邊兒,什么都給她扛著,應(yīng)不覺無助的。她拍拍她的肩,終是一句話都沒說。余下要忙的事又多了一樣,她暗測測在心里也琢磨起自己的嫁妝單子了。

       

    王爺說下的話,總也不是信口瞎說的。說次日到蘇家提親,便一日也不耽擱。也是依著民間的禮數(shù),親自攜了大雁及一些綢緞、首飾、吃食禮物,上門走納采之禮。

    蘇太公見著這陣仗,驚得腿都軟了。便是正兒八經(jīng)的富貴人家小姐,給王爺做正妃,那也沒有這份殊榮,叫人親自上門提親去的。那是朝中定好的,受下朝中的禮便是王妃。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直也還繞不清自己的思緒來。

    瞧著許硯那一副略顯恭敬的模樣兒,自己心里覺得受不住,稍有些控制不住就想跪了膝蓋給人磕頭去??蛇@會兒他算是他準(zhǔn)岳祖丈,照民間的規(guī)矩,他是可以拿架子的。對王爺他肯定拿不起架子,說話不磕絆已是不錯了??尚睦镉謸沃跉猓X得不能人說啥就是啥。

    到底是不敢得罪人的,只道:“王爺您把東西先留下,這事兒我這老頭子還得斟酌斟酌。有了準(zhǔn)信兒就跟您說去,不耽擱您的功夫?!?/br>
    這事兒確實也沒有當(dāng)面就答應(yīng)的道理,還得矜著態(tài)度。這話說下了,許硯自然與蘇太公辭過,等著他給自己答復(fù)。本來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不過是走個程子,沒什么波折。

    而蘇一呢,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不言不語。在沒真?zhèn)€定下親事前,仍還是每日與石青、沈曼柔往鋪子上去,經(jīng)營生意。她想著不知蘇太公要斟酌幾日,總之她有些急切。說起來不矜持,常常心里冒出些這樣想的苗頭,自己又給掐了。

    她把沈曼柔的嫁妝打好了,鋪了絹帛在案上,又細(xì)細(xì)羅列起自己的嫁妝來。首飾上面要些什么她知道,以前跟陶師傅手下干活的時候,也接過不少人的嫁妝單子。但之于首飾之外的,還得拉了沈曼柔過來瞧著看著,給她添添湊湊。

    這一日兩人仍是伏在案邊說嫁妝的事,沈曼柔與她商量,“我的嫁衣是你做的,那你的嫁衣便給我做。你喜歡什么樣的,跟我仔細(xì)說說,我記下來,描出樣子來,拿給你看。”

    蘇一想了想,還沒想好具體的款式風(fēng)格來,忽見著石青急匆匆進(jìn)門繞過屏風(fēng)進(jìn)了鋪子。面色微微緊張,到了沈曼柔面前就說:“你爹來了,帶了好些衙役,看那勢頭像是往咱們鋪子上來的,馬上就到?!?/br>
    沈曼柔眉頭一蹙,與蘇一對視一眼。三人心里是同一個想法,覺得沈太守必定是來拿沈曼柔的,不讓她嫁給石青。沈曼柔也不耽擱,直起身子往鋪子后頭躲去,說:“你們給我頂著,就說我不在。”

    她剛隱了身在后頭,那沈太守果也上了門。她到底也不是那心腸狠硬的人,雖與家里攢著一口氣,想不靠他們自己活出個樣子來,因探了頭偷偷往前頭瞧。若是不在意的,只轉(zhuǎn)身往樓上去便是。這般表現(xiàn),那還是想聽聽她這位親爹來到底要說些什么。

    話音從炕上不急不緩地往后頭傳過去,隔了道棉布簾子,字句仍是能聽得清楚。哪知沈太守來鋪子上,說的卻不是她。這還不夠,便是提也沒提一下。這也沒什么好失望的,自顧輕吸了口氣,把微打著簾子的手收了回去。仍在里頭站著,把外頭人說的話盡數(shù)聽在耳朵里。

    聽罷了,眉頭卻蹙了個死結(jié)。一開始聽石青說沈太守上門來了,就覺得沒好事兒。原本想著怕是自個兒身上的,哪知卻不是。可就因為不是,與先時想的那些比起來,這會兒的才叫禍?zhǔn)履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