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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br> 韻嬪聞言,偏頭笑道:“這般小家子氣,何必偏偏用參須?難道整棵的紫參吃不起不成?”賢妃亦在旁點頭道,“不錯,本宮記得當年貴妃懷著玄菁帝姬的時候,每日一棵紫參,可是吃了有四個月上下的?!?/br> 王若誠正自擺了筆墨要開方子,聞言忙抬頭欠身道:“小主娘娘有所不知,紫參乃是大補之物。貴妃娘娘當年母體強壯,但胎氣稍弱,遂以紫參扶持。然貴嬪小主乃是氣虛之象,若以整棵紫參強補,火氣上涌,傷及內(nèi)里。參須最是補氣養(yǎng)血,于小主合適?!?/br> 君陌一直懶懶倚著雕花床柱不語,此時方展眉開口道:“參須也好,紫參也罷,朕只要你好好為朕保住淑儀的孩子?!?/br> 燕屏聽了“淑儀”二字,面上一驚,心下一喜,忙要推辭。一旁王若誠卻先開了方子,聞言鄭重行了大禮,嚴肅道:“皇上放心,小主有皇上太后的恩澤庇護,想必后福無窮。微臣必當竭盡全力以相護。” 滟貴妃撲哧一聲笑將出來,“王太醫(yī)糊涂了,怎生還小主小主地喚呢?這時該恭恭敬敬稱一聲娘娘了?!蓖跞粽\這才撫額,不禁涔涔:“是,微臣這是糊涂了。還望皇上、淑儀娘娘恕罪?!?/br> 原來永巷之中,向來對尊卑貴賤有極嚴明的規(guī)定。大齊一朝后宮妃嬪品級分為七品十四階,每一階自有正從之分,貴賤之別,稱呼制度亦有變化。譬如正三品貴嬪以下的妃嬪均只能稱呼為\"小主\",居宮殿偏殿;而從二品九嬪以上妃嬪,則可稱呼為“主子”、“娘娘”,掌一宮主位,于太廟冊封并授予金印。 燕屏此番有孕,依著祖例晉封一級,便從正三品的貴嬪冊封為從二品的淑儀,雖未行太廟大禮,然圣旨已下,冊封是遲早的事。燕屏此刻已是高位的妃嬪,遂需尊稱“娘娘”或“主子”,而不能稱為“小主”。而時人再提起燕屏時,也已該喚作“郭淑儀”了。 這廂君陌想必心情正大好,自是不加在意,遂揮手命他退下。他那明黃的衣袖上下翻動,帶了毅然的果決。燕屏看在眼里,只覺得這明黃雖是如此刺目的色彩,此刻看來,卻溫暖如春,是最強的保障。君陌又拉過郭燕屏,細細看過,唇角的笑意讓她不自覺地有了暖意?!叭鐑?,”他低聲喚她的小名兒,“朕這樣高興?!?/br> 燕屏只覺得心里暖洋洋的,似周身都被春日的陽光照著,想說的話兒太多,卻又礙著眾嬪妃在場而說不出。若是過一會子,人都去了,只留皇帝與她兩人的時候兒,再說罷。她想著,心里便也有了盼頭兒,不似剛才那般窘迫了。 只聽姝昀夫人在一旁笑道:“臣妾早說過,郭淑儀果然是有福的,不怪皇上太后這么疼她。”貴妃亦笑道:“可不是呢,雖然她們那一批秀女是周婕妤先有了身孕,可那時連年旱澇,宮里也沒心思慶賀?,F(xiàn)下郭淑儀雖然晚了一步,又誰知不是趕上了好時候呢?” 君陌聽了,顯然大悅,連連撫掌笑道:“滟卿說的極是!燕屏此番夢熊有兆,乃是大喜,朕可要大擺筵席,好好慶祝個一日才好?!辨婪蛉寺犃耍Φ溃骸凹冗@么著,臣妾便先去太后宮里報喜,也讓她老人家高興高興。”君陌道:“很是。”說著姝昀夫人便忙忙去了。 不多時太后又遣人帶了東西來賞燕屏,又叫“好生養(yǎng)著,千萬別累著,吃的用的有什么想的直接告訴賢妃貴妃”,又吩咐跟燕屏的侍女“不可大意,多多上心”,又囑咐君陌“高興是高興,可千萬注意身子,也該顧著淑儀的身子”。 燕屏忙起身謝了恩,叫人領(lǐng)了賞,這才復(fù)又躺下。賢妃笑道:“果然太后疼淑儀,淑儀身子若好些,得了空還要多去太后處走走,才是一片孝心呢?!毖嗥撩?yīng)了下來。 彼時韻嬪等人又趕著君陌湊趣兒說話,幾人連連說笑,倒也和煦。只是燕屏靜下心來細細一打量,她們卻是各有各的心思: 你看那滟貴妃風光得意,想是自己此番有孕,對她也是百般好處,但眼中卻微有遲疑之色,只恐自己的高升導(dǎo)致有了二心。再看那賢妃端著溫婉的笑意,更襯得她“賢”字封號,卻也隱隱透著焦慮,想必自己若生了皇子,恐怕要撼動她的地位。又看那韻嬪與淳貴人一臉艷羨,仿佛暗中期許皇帝不經(jīng)意的眼波掃過,或許從此騰達,不再仰人鼻息。 此般種種,皆隱在一張張喜氣洋洋的笑容下面,君陌是察覺不出的,但燕屏如何不知?她思及此處,少不得頗有些煩惱。 ☆、三、郭燕屏(下) 這時,只聽君陌的貼身太監(jiān)賀全上前磕了個響頭,笑吟吟道:“奴才恭賀淑儀娘娘了,娘娘此番有孕,又兼之晉封九嬪,太后娘娘又如此眷顧,可謂是三喜臨門,必定能夠得獲麟兒?!闭Z音未落,殿內(nèi)宮人也隨著拜了一地,里里外外統(tǒng)共是恭賀二字。 君陌聞言更是舒懷,撫掌笑道,“你這一張嘴,慣是抹油添蜜。朕知道,你是巴巴兒來討賞的,今兒個把這人情讓給淑儀做罷。” 燕屏知道,這賀全是君陌打小時起就在貼身伺候的,地位不比別人,遂偏首細細尋思半晌,終于謙笑道,“賀公公見識廣,臣妾送什么也怕俗氣了。不如公公自選一樣,臣妾做個順水人情罷了?!本邦h首笑道:“也罷了?!?/br> 賀全聞言笑意愈濃:“那奴才便斗膽,想向淑儀娘娘討了前日皇上在凌御場為娘娘射下的金絲牡丹。聽聞娘娘風干了作書簽兒使,最是風雅,少不得奴才也討了來給皇上夾書使,興許皇上見奴才進益了,又賞奴才點兒什么呢!”一席話說得眾人都笑了,燕屏釋然笑道:“那有何難?”遂命人取來贈了賀全,賀全千恩萬謝的收下。 倒是君陌忽而撫額笑道:“說起凌御場來,朕倒想起,今兒該是琛兒試練弓箭的日子?!庇谑撬囊慌难嗥恋氖郑L身而起,“如兒,朕晚些再來看你?!毖嗥翢o法,只得懂事笑道:“可是呢,別叫大殿下久等了。臣妾不妨事的,有太醫(yī)照料,皇上晚間若是累了,也不必特特過來看望臣妾,來日方長呢!”君陌只笑一笑,也不答話,便匆匆出了門。 又是群妃拜送。卻見賀全忽然退回來,道:“皇上請賢妃娘娘一同前往。”只見賢妃欣喜的應(yīng)聲中帶了激動的微微顫抖,忙也收拾去了。 君陌去了,旁人待著也無趣。韻嬪與淳貴人兩個不過訕訕說笑兩句,便起身告辭。燕屏吩咐了小宮女去送,一壁看見貴妃正臨窗而站,望著君陌與賢妃遠去的方向默默無語。想來那兩隊人馬浩浩蕩蕩西去,一路衣裙窸窣,馬蹄清脆,支起多少雙耳,引過多少妙目。燕屏于是下了塌,走過去笑道:“娘娘怎么站在窗口兒吹風?仔細著了涼?!?/br> 只見滟貴妃面上露了譏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