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這些年了,為了子嗣的事兒,我費的心思還少么?當初立后的時候,不就是因為賢妃有個皇長子,而我卻只有玄菁,才錯失后位,以至于和她并列四妃嗎!”璇璣也愁道:“正是如此,因此若皇長子出事,娘娘您是首當其沖要被懷疑的了?!?/br> 滟貴妃何嘗不知。她素日叱咤后宮,無人敢出其右,卻也有苦說不出,只有暗自思忖: 原來這君陌登基十年,年屆二十有九,已近而立。為充實后宮人數(shù),為皇室誕育子嗣,傳承后代,大齊朝依照慣例,每三年選秀入宮為妃,享有品級俸祿,侍奉皇帝,為皇家繁衍子孫。后宮女子眾多,雖不得以平分雨露,仍可說各領(lǐng)風(fēng)sao。 君陌膝下兩子三女正是出自不同生母。大皇子云琛生母賢妃徐氏,乃皇室長子,今年已長至十一歲,頗得皇帝賞識;二皇子云琦乃姝昀夫人劉氏所出,時年六歲,性格溫潤平和,下半年便該上書房了;余下便有滟貴妃自己誕有玄菁帝姬,婕妤李氏誕有嘉興帝姬,婕妤周氏誕有永樂帝姬。另有三皇子云瑁早夭,生母瑾妃顧氏自產(chǎn)后虛弱,久病纏身,常年修養(yǎng)深宮。 是以她雖為后宮至尊,但子嗣上不敵賢妃,每每總被朝臣以子嗣之名壓制,不得封后。其實昔日珍榮夫人之下,只她最得圣寵,那徐氏不過仗著皇長子得個小小的恬妃,又如何能與她相提并論。然而珍榮夫人仙去后,她本以為這份尊榮總該輪到自己,但偏那班迂腐的老牛鼻子,說她“無后,于社稷無功”,不能綿延嫡子,不宜封后。君陌這才封她為貴妃,與生了皇子的徐氏共攝后宮。 她想想便覺可笑,“無后無功”?她瞧那些個窮酸儒生才是社稷之恥,玄菁帝姬難道不是她生的么?既有玄菁,那再生一個皇子又有何難?非要生了皇子的嬪妃才許封后,那當今太后算什么?她當年豈非也是無子而封后,這才收養(yǎng)了早年喪母的君陌?合該叫人去打他們的嘴,教他們好好習(xí)習(xí)!話雖這樣說,滟貴妃到底也不敢得罪太后,這席話不過心里白想一想罷了。 主仆兩人說話間,便進了正殿,這才閉口不言。只見姝昀夫人已到了,正靜靜地坐在下首吃茶,見她來了,起身一福。 滟貴妃素來與姝昀夫人有著些面子上的交情,也憐她平淡無爭,所生二皇子也是可憐可愛的,因此常日不大為難她。此時見她只行了一個常禮,也不見怪,便扶起來悄聲道:“jiejie可聽說了?大殿下怎么樣呢?皇上可在里頭?” 姝昀夫人輕擺一擺手兒:“娘娘快別問了,皇上在里頭,賢妃娘娘也在里頭。我來了這么久了,卻一點兒聲兒也沒有呢。才剛皇上身邊的恬容姚姑姑進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 正說著,寢室的簾子一挑,一個青年太醫(yī)走了出來。姝昀夫人見了便要避,貴妃笑著拉住,道:“你別見外,這是太醫(yī)院的右院判,名叫秦思遠,素日里來給皇上請脈常見的。想必才剛在里頭也見過賢妃的,現(xiàn)下你又趕著避嫌?!辨婪蛉思t了臉,笑道:“我何曾要避著太醫(yī),不過想著你是六宮主事的,要問明原因,我不方便聽。實則是要避你的?!?/br> 滟貴妃半真半假地笑道:“你可別說嘴。依我說,你倒是聽聽吧,說不準的過一會子皇上叫你查辦此事呢?!辨婪蛉诉溃骸斑€是貴妃呢,也沒個忌諱。你既允我聽著,我便聽聽又何妨。若說叫我查辦,我可是個鐵面無私的包公,沒有遮遮掩掩的。你這會子趕著恭維我,我卻不能偏你的私?!闭f著兩人便忙問情況。 那秦太醫(yī)拭了拭額頭的薄汗,恭恭敬敬地打了個千兒道:“娘娘們請放心,大殿下的性命是無憂的了?!币姸碎L長舒了氣,便又道:“好在大殿下雖頸部扭傷嚴重,未曾傷及骨頭及肌理,只需微臣與諸位太醫(yī)定時推拿按摩并兼以藥敷,三月之內(nèi)必好?!?/br> 姝昀夫人此刻方放松了緊握領(lǐng)口的雙手,撫胸道:“大殿下可是傷了脖頸,可會有后遺癥么?”秦太醫(yī)聞言,低頭道:“娘娘放心,大殿下福氣綿長,如若三月按方服藥,并調(diào)養(yǎng)得宜,臣敢斷言,絕不會留下遺癥?!?/br> 貴妃亦點頭道:“如此便好。秦太醫(yī)在外傷方面的造詣本宮是相信的?!彼鋈幌肫鹗裁?,轉(zhuǎn)向姝昀夫人道:“說起來,當年二殿下玩耍時足部扭傷,亦是秦太醫(yī)診治的,他日日去你宮里診脈,更是相熟的太醫(yī)了?!辨婪蛉说溃骸澳菚r候常來的太醫(yī)多了,我又避不見人的,哪里顧得了這些?!辟F妃不置可否,又對秦思遠道:“如此,皇上定是將大殿下托付給你了,你也當勤勉些,必要讓大殿下恢復(fù)如初才好?!?/br> 秦思遠聽了,面露凝重之色,行了禮道:“是,微臣蒙皇上、娘娘抬愛,必當盡力。”言罷打千告退,自領(lǐng)了門徒回了太醫(yī)院開方煎藥。濯顏殿宮女等各去整理規(guī)整,方才一派死靜的等候終于又重回了人氣。 貴妃見此刻無恙了,方吩咐姝昀夫人幾句,便往內(nèi)室里去瞧皇長子云琛。宮女內(nèi)監(jiān)想必已被遣走去做事了,只有賀全守在外頭。賀全回稟了貴妃來了,賢妃在里頭道:“請進來罷?!辟F妃方進去。 ☆、四、滟貴妃(中) 只見君陌摒退了宮人,自己彎著腰在床前,正細細查看云琛面色。只見云琛稚嫩蒼白的面頰清瘦,全無少年特有的圓潤可人,兀自浮著一層疼痛的油汗,眉頭輕蹙,皺成淺淺的三道。貴妃見了,雖素來對他無甚感情,倒也生出一股憐憫來:這生于皇家的尊貴少年,自懂事起便接受來自皇室最正統(tǒng)的教育,六歲上書房,七歲下凌御場,時至今日,身骨心智亦比尋常人家多了份成熟,也少了一分堅韌。好在我那玄菁,只是個帝姬,用不著受這樣的苦楚。 那邊賢妃親自擰了熱的帕子,細細揩去云琛面上的細汗,手勢輕熟,生怕驚擾了他休息。而君陌早褪了明黃外裳,僅著一身家常便服,也默默地為云琛掖了掖被角,那動作像極了尋常人家的慈父。 貴妃在旁看著,覺得自己有些多余,只搭訕著道:“皇上今日多勞累了,不若先行回宮休息罷。這里有臣妾和賢妃在,皇上放心就是?!本暗穆曇袈牪怀鱿才瓉恚骸盁o妨,朕今日留下守著云琛,即便回去,亦是放心不得?!敝灰娰t妃聽了,忙抬眼看了看君陌,那眼神里多的是感激。 “是,大殿下自然是最要緊的,但皇上自己的身子也該顧忌著?!辟F妃猶豫地看了看君陌,帶了試探意味,“說起這個,臣妾想起皇上早些時候應(yīng)了郭淑儀晚些去看她。只怕郭meimei此刻還在等候?”君陌沉吟半晌,喚進賀全來,吩咐他去告知郭淑儀今晚不必等了。 賀全應(yīng)了聲喏正要去,忽想起什么,回身又問:“皇上,淑儀娘娘可是依舊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