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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唐支支吾吾地還不掛。 衛(wèi)星電話資費不低,昌東提醒他長話短說:“你要是磨嘰個一兩小時,抵一塊九千的石頭了,雖然話費是我出,能不能給我省點?” 肥唐嚇了一跳,語速頓時就快了:“是這樣的東哥,我這兩天在城里,沒事就上網(wǎng)搜羅布泊鬼故事……” 他沒法不好奇,畢竟自己曾經(jīng)被拖拽過十多米遠,如今安全了,忍不住就想找同道:那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這經(jīng)歷只自己有嗎? 搜出來很多,不少都是段子手編的,難得肥唐一篇篇都看下去了,非常牽強地捋出幾點總結: ——怪事發(fā)生的地點不確定,遍布羅布泊及周邊沙漠。 ——一般都是風沙天出怪事。 有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還在帖子下評論說:編,再編!你們寫的怪事,都是腦子里進的沙。 ——怪事都比較套路化,比如黑夜里開車,尾隨著前頭的那輛,跟著跟著,并沒有見到岔路,而那輛車不見了;又比如一輛車跑荒野,開著開著,近側突兀地冒出另一輛來;再如扎營的時候明明把帳篷門拉好的,但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被拉開了…… 只有一個人的經(jīng)歷跟肥唐有點像,那個人在鹽堿灘上扎營,晚上上廁所,被不知道什么東西“推了一下”。 點進那個帖子,時間是兩年多以前,題目是“好男兒走四方,七天橫穿死亡之?!保€是個熱帖,蓋了上千樓,一路圖文兼?zhèn)?,不少驢友追捧。 有關詭異經(jīng)歷的那一樓,打頭是這么寫的:“說來慚愧,咱好歹也是精壯青年,體力居然還不如人家美女貨車司機,在帳篷里聽見車聲,伸出頭一看,佩服得五體投地,巾幗不讓須眉,孤身頂著風沙開夜車??!不禁自慚形穢,準備撒泡尿緩解心情,哪知道這一路最恐怖的事就在這里發(fā)生……” 肥唐給昌東解釋:“這人路上看到有個美女司機拉貨,不過貨車慢,他就超車了。后來夜半扎營,那輛車又攆上來了。” 昌東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一節(jié):“然后呢?” “那人第一次看到的時候,覺得女司機長得很漂亮,就偷拍了一張,但是怕被發(fā)現(xiàn),只拍到背影。東哥,這要擱著從前,我肯定認不出,但是吧,那女司機的穿著打扮,跟灰八冊子上的那張西姐,很像……” 明白了。 圓領白T,下擺塞進牛仔褲,高到小腿肚的牛皮靴,藏式寬沿皮氈帽,相似的身形,貨車司機——這么多巧合,沒誰了。 —— 和肥唐定下交接物資的時間地點之后,昌東把事情跟葉流西說了。 葉流西也覺得是自己,她窩在帆布椅里看昌東:“所以呢?” 昌東說:“我在逐步縮小范圍,想找出怪事發(fā)生時,有哪些共通的元素——之前是風、沙,現(xiàn)在可能還得加上你?!?/br> “我加上風和沙,就可以召喚出玉門關,地點不限,羅布泊范圍就可以,時間……多半是深夜,是這意思嗎?” 也不是很確切,昌東猶豫了一下:這幾天,白龍堆的天氣雖然總體平和,但有兩個晚上,還是刮過風沙,然而都沒什么異樣,安然度過。 他說:“可能還缺些什么,我們都回憶一下,怪事出現(xiàn)的當天,你身上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特別的事?!?/br> 葉流西冷笑:“我們這些天都在一起,我身上哪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 她沒好氣地翹了個二郎腿。 昌東目光下垂,正落在她翹起的腳踝上,那里,白色膠帶紗布隱約可見。 葉流西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頓了頓才說:“這也算?玉門關是蒼蠅嗎?聞到血腥味就往我身上撲?” “也算?!?/br> —— 想讓葉流西出點血容易,又很難。 容易的是她一口就答應了。 難的是,她不愿意往自己身上下刀,又嫌把舊傷的傷口撐裂了太疼:“要不你氣我吧,氣吐血了不疼?!?/br> 昌東沒理她,急救箱拎出來,翻出一次性抽血針頭和針管:“手拿過來?!?/br> 葉流西沒話說了,左手伸過來:“快點。” 昌東執(zhí)起她的手看,她皮膚白凈,血管比較細,屬于不容易扎針的類型,在手背上輕拍了兩下也不見明顯,葉流西好像也猜到了:“昌東,你要是敢戳了又戳,我就……” 昌東伸手環(huán)住她腕,用力一攥,她手背上的主血管因為血液末梢流動暫阻,立時稍稍凸起。 “右手握左腕,像我這樣攥住,讓你松你再松,不然戳了又戳,都是你自找的?!?/br> 葉流西攥住手腕,嘆了口氣:“昌東,你挺煩的?!?/br> 昌東低下頭,拿酒精棉球擦了擦她手背,仔細找準入針點,動作盡量輕地下針:“你不說我也知道……好了?!?/br> 針頭很細,像被輕蟄了一下,并不很疼,葉流西松手,看自己的血慢慢被針管抽入。 他抽得不多,很快拔針,拿了干凈的棉球讓她摁住針口,葉流西看那小半管血:“這樣血的味道不好散出去吧?你可以煮一煮?!?/br> “前兩次你煮了?” “沒……不過血滴到地上了。” 昌東摁了下推閥,針頭沁出幾滴血,滴到了地上。 兩個人盯著地上看,血很快被鹽堿地面洇干,不遠處,掌勺撐著“傘”,左走右走,總也擺脫不了腳踝上的套繩,嘴里一直低聲喃喃:“埋了……一眨眼,八爺就被埋了……” 葉流西有點無聊:“玉門關都沒了幾千幾百年了,怎么可能……” 血跡處,忽然滋滋翻沸了一下。 葉流西一下子忘記自己要說什么了。 翻沸之后,再無動靜,葉流西回過味來,覺得興許是血液和鹽堿的化學反應也說不定,正想建議昌東要么也放點血試試,昌東忽然“噓”了一聲,兩手撐地,上身盡量壓低,跪伏了下去,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血跡周圍看。 到底看什么?葉流西百思不得其解,幾次俯下身去看,都不得要領,最后一次時,昌東抬頭,似乎是嫌她搗亂,伸手抓住她手腕,帶著她往下。 葉流西只好也趴跪了下去。 還是看不出什么,她學著昌東那樣側著頭,臉頰幾乎貼到地面:“看什么?” 昌東轉(zhuǎn)頭,她頭發(fā)半長,這么一趴伏,好多都貼了地,他想也沒想,順手幫她把頭發(fā)順到耳后…… 葉流西側頭看他。 昌東手一頓,指腹擦著她耳廓縮回:“……頭發(fā)拖下來了,弄臟的話沒水洗?!?/br> 他手攏起,指腹末梢微微發(fā)燙。 葉流西說:“你到底看什么?” 昌東伸手覆住她發(fā)頂,幫她把頭轉(zhuǎn)了個角度。 看到了,現(xiàn)在沒風,但血跡旁側有一些沙粒,正在笨拙地翻動,像是被螞蟻吃力地頂起——有的向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