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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xù)往下移動前他抬手搓了下臉,將背包扔給她,翻了個身,面朝墻壁閉上了眼。 蘇茶取出洗漱用品,將背包放到江鴻腳邊,說:“我把包放這兒了,你……” “嗯,我知道了。” 蘇茶沒說完他就應下,如果沒有方才的親身體驗,她大概會覺得他在敷衍,但剛才她根本沒碰到他,只是碰了一下背包他立刻就醒了過來,說明他即使打著呼嚕也還保持著警惕,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至少不用擔心她走開之后會有人偷他們的東西。 蘇茶拿著洗漱包來到衛(wèi)生間,可能是因為火車剛發(fā)動,所以還沒什么人過來,不僅沒見有人排隊使用廁所,外面的水池旁也沒有人。蘇茶將洗漱包放下,一邊取牙膏牙刷一邊瞥了一眼旁邊的廁所門,發(fā)現(xiàn)門被鎖著,她腦中下意識閃過一個念頭,覺得里面應該是他們車廂那個來洗漱的年輕姑娘,然后便沒再多想,接了水開始刷牙。 這綠皮火車大概運行有年頭了,內(nèi)部的很多設施都不復光鮮,從難以撼動和合攏的漏風車窗到臥鋪上散發(fā)著可疑的陳年氣息的寢具,再到仿佛每條縫隙中都藏污納垢的衛(wèi)生間,特別是在衛(wèi)生間的白熾燈光照耀下,更是讓鏡子上的斑斑點點和水龍頭上的污漬一覽無余。 蘇茶一邊刷牙,視線一邊難以控制地在臟兮兮的鏡面和臺盆上逡巡,最后忍不住伸手將自己擺在一旁的洗漱包拿在手里。她抱著洗漱包繼續(xù)刷牙,然后保持著和水池的距離,彎腰吐掉口中的泡沫,含了一口水漱口。 因為弓著身子,就沒怎么注意抱著洗漱包的左手,結(jié)果方才用完之后放在最上面的牙膏從開口處滑了出來,落到了地上。蘇茶匆匆漱完口,將牙刷和杯子塞回洗漱包,然后蹲下來撿牙膏。 就在此時,廁所的門開了,出現(xiàn)在蘇茶眼前的是一雙沾滿塵土的馬丁靴,她愣了一下,這鞋的款式不太像女生會穿的,而且這雙腳對一個姑娘來說未免大得離奇了,她順著鞋往上看,看到了先前在車站彈吉他唱歌的那個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看起來有些驚訝,在蘇茶站起來之后對她勾唇一笑,流露出幾分輕浮之態(tài):“蹲在廁所門口等我的你還真是第一個。” 此時近距離一看,這年輕男人確實長得不錯,但蘇茶對他的煙熏妝和鳥窩頭實在不敢茍同。他話中的意思是將蘇茶也劃入了那些圍著他轉(zhuǎn)的女孩的范圍,不過這點冒犯現(xiàn)在難以引起她的注意,她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向狹窄的廁所隔間看去,里面并沒有其他人。 和她同車廂的那個姑娘去哪了?蘇茶有些疑惑,她不在這兒,也沒有回車廂,看她先前的架勢似乎是準備洗漱完就睡覺,怎么現(xiàn)在不見了蹤影?莫非是去了其他衛(wèi)生間? 蘇茶沒有理會那個年輕男人,拿著洗漱包轉(zhuǎn)身就準備回自己的車廂。年輕男人忽然趕上來拉住了她的手臂,蘇茶皺著眉回頭,他卻一點沒有給別人造成困擾的自覺,還想將蘇茶向他懷里拉,笑嘻嘻地說:“不用害羞?!?/br> 蘇茶大怒,伸手要推他,掙扎間視線無意中掃過兩人身后的鏡子,年輕男人背對著鏡子,但有一瞬間,蘇茶在他的后腦勺上看到一張怒目圓睜的黝黑男人臉。她渾身一僵,腦中有一秒的空白,再回過神時她已叫出了長刀,直指年輕男人的臉。 年輕男人后退兩步,雙手抬起做投降狀,但神情間還是一派輕松,似乎并沒有把蘇茶的反抗視作威脅:“別這么緊張嘛,我只是開個玩笑?!?/br> 蘇茶舉著刀不放,厭惡地瞪著他,他反而笑了:“都說了不用緊張,你一個妖怪,還怕我一個凡人嗎?” 蘇茶雖然竭力想保持波瀾不驚,但她眼中轉(zhuǎn)瞬即逝的驚愕似乎還是被年輕男人看到了,他挑了下眉,探頭想向她湊近,不過只是流露出這個意思又被蘇茶向前伸的長刀逼了回去。 “你一定想問我怎么看出來的是不是?”年輕男人沖她擠了下眼睛,若是尋常女孩大約會被他電到,不過可惜對蘇茶做這種輕佻的舉動只會讓她更加警惕。 年輕男人見她無動于衷,有些無計可施似的,摸了摸鼻子,低頭自語道:“看來妖怪不吃美男計啊?!?/br> 美男也是分很多種的好嗎,這人是有多自信才覺得他能老少通吃?蘇茶心中吐槽,不過她連她不是妖怪都懶得和他解釋,自然也不會和他說這種廢話。 “我對你沒興趣,別跟著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碧K茶見他老實了,將長刀一收,轉(zhuǎn)身離開。 “可我對你們有興趣啊,你們到底是什么……” 年輕男人的喊話很快被蘇茶甩在了身后,她大步往自己的車廂走去,馬上就要到的時候忽然頭頂?shù)臒粢话怠?/br> 熄燈時間到了。 蘇茶不由更對那輕浮的年輕男人感到惱火,若不是被他糾纏,她就能在熄燈前趕回去休息,現(xiàn)在倒好,還要摸黑爬上中鋪。 蘇茶回去的時候掃了一眼,見所有床鋪上都有人,那個年輕姑娘也回來了,她不由對先前懷疑她失蹤的神經(jīng)過敏感到好笑。蘇茶站在走道上猶豫了一下,覺得要是再碰背包,肯定又會驚醒江鴻,于是就將洗漱包扔到了自己的床鋪上,然后脫了鞋,躡手躡腳地爬了上去。 蘇茶將被子抖開,一股奇怪的酸味撲面而來,她拎著被角內(nèi)心掙扎了一會兒,還是接受不了蓋著這不知多少年沒曬過的被子睡覺,又將被子疊好,將運動外套脫下來蓋在了身上。 她閉眼平躺了一會兒,還是毫無睡意,不過倒是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她睜開眼仔細聆聽,耳邊是窗外傳來的哐啷哐啷的火車運行聲,但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不僅沒有江鴻或是那同樣一上車就倒頭睡覺的中年男人的呼嚕聲,連稍重一些的呼吸聲都沒有。 就像是這車廂里睡了一車死人一樣。 蘇茶翻了個身,將視線落到對面床鋪上的人。他們?nèi)藷o一例外都背對著她,緊緊裹著火車上的被子,在黑暗中看起來仿佛三只白色的蠶蛹。 不提那對情侶中的男生,對面有兩個女生,她們怎么能接受那有著奇怪污漬和味道的被子?就算不介意,在不算很冷的車廂里,有必要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嗎? 就在蘇茶心生不安和疑惑之際,走道上傳來了一陣異常拖沓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故意在地上緩慢地蹭,她不由向那個漸漸逼近的人影看去。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