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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緣故,他的精神頭比初登基時好了許多。 此時,他目光溫和地望向班恬:“婕妤近來如何?” “妾身很好?!卑嗵褚苫蟮鼗赝^去,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劉驁口吻中帶著揶揄:“那婕妤的膝蓋可還好?” 班恬:…… “很好。” 一時之間,兩人竟然不知道說什么了。 班恬自然不能等劉驁找話題,她問:“陛下史書讀得如何了?” 劉驁眉毛一挑:“還好還好,裨益良多?!?/br> 班恬溫柔地笑了笑:“那就好?!?/br> 劉驁揮揮手讓宮婢們都退下,之后,便從袖子里拿出一封手書,遞給班恬。 班恬忙接了過來,打開掃了一遍,卻是一愣。 無他,這手書從天到人,從君到臣,從周到漢,從呂氏道王氏,洋洋灑灑地勾畫出了王氏若再繼續(xù)擅權(quán)會有的亂世光景。 比班婕妤那番話有力多了。 班恬穩(wěn)了穩(wěn)氣息,抬眼便道:“陛下莫不是懷疑妾勾結(jié)臣子?” 劉驁一曬,道:“怎么會?只是慨嘆吾的妃子有見識罷了。這封手書,是吾以先朝之史問大臣劉向所得,婕妤且寬心罷?!?/br> 頓了頓,他又道:“婕妤一向溫順可人,怎么這兩次氣性這么大?” 雖這么說著,他眼中卻帶著笑意。 “是妾魯莽了,陛下恕罪?!?/br> 班恬識相地低了頭,不過,她才不信劉驁沒有試探之意呢。 這劉向……在前世的幾年之后沒少為此時上過書。 那個時候,王氏羽翼已豐,不可撼動,劉驁只回了一句“君且歸矣,吾將思之?!?/br> 這思之思之,就沒有然后了。 正當(dāng)班恬感慨著自己的重生帶來的變化的時候,卻不知怎么的從胃里生出一絲惡心來,惹得她干嘔了一聲。 “怎么了??墒巧碜硬贿m?吾找人去請侍醫(yī)來?!?/br> 班恬擺擺手:“無礙的,大概是白天吹了風(fēng)?!?/br> “吹風(fēng)受涼可不是小事?!闭龑倓傋约赫`會妃子感到有些愧疚,劉驁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賣好的好時機。 拗不過他,班恬還是著人去請了侍醫(yī)。 “恭喜陛下,恭喜婕妤?!蹦鞘提t(yī)拱了拱手,賀喜道。 班恬和劉驁對視一眼,眼中神色卻是不同。 劉驁自然是高興的,到如今,他只與許皇后有過一子一女,還都夭折了,現(xiàn)在妃子懷了子嗣,怎么說都是好事。 更何況,班婕妤聰慧,生出的子嗣也應(yīng)當(dāng)是聰慧的罷。 班恬卻是震驚中帶著擔(dān)憂。 這孩子,明明是明年的時候才會來的。而且,他……因為體弱早夭了。 卻聽一旁的劉驁問那侍醫(yī):“這孩子多久了?!?/br> “快到兩個月了?!?/br> 這么算起來,一個月前進言的班婕妤應(yīng)當(dāng)并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并沒有為自己兒子打算的意思。 劉驁剛生起的懷疑被打消了。 不清楚自己又被懷疑了一遍,班婕妤眉間的擔(dān)憂已經(jīng)掩飾不住了。 這回,她的孩子會平安嗎? 撇開了懷疑的情緒,劉驁也注意到他的婕妤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讓侍醫(yī)離開,又使人去長樂宮、椒房殿報喜后,因為剛剛又險些冤枉了自己婕妤而抱著愧疚之心的劉驁決定寬慰一下班恬。 “婕妤孕中不要思慮太多,每天吃好睡好就好了。至于朝政,也不是你要擔(dān)心的,吾在這里說一句,絕不令大權(quán)旁落,婕妤且安心?!?/br> 這些也不全是寬慰之語,大部分還是他的真實想法。 年輕的帝王,又怎么會心甘情愿將權(quán)柄讓與他人呢? 扯下了孝道的顧慮,他已經(jīng)決定要有一番作為了。 聽到前半截話,班恬嘴一抽,劉驁又何時懂孕中保養(yǎng)之法了,就算他有過倆孩子,那兩個不都夭折了嗎? 只是,聽到后半截的時候,班恬不免眼眶發(fā)酸,有些感動。 不管今后如何,起碼現(xiàn)在這人肯努力了,而不是讓她一人發(fā)愁。 這一感動,她又有些想吐了。 一時之間,什么想法都飛掉了。 劉驁溫柔地撫了撫她的后背。 第二日,班恬還是按照往日的時間來到了長信殿。 “哎呀,你如今可有了身孕,可別累著了。還是乘車來罷,別天天走路了?!?/br> 太后昨日便接到了消息,此時一臉慈愛地看著班恬。 班恬一笑:“哪里就有這么嬌貴了,且走一走,也是有好處的?!?/br> 她飄了幾百年,也知道孕婦一昧靜養(yǎng)對胎兒沒什么好處。 她前世孩兒的體弱,會否與她一直待在床上養(yǎng)胎有關(guān)呢? “也好?!碧簏c點頭,旋即補充了一句,“千萬別累著了啊?!?/br> 班恬無奈稱是。 接下來,便是無聊的養(yǎng)胎日子。 不過,這一次阿夏并沒有因為不耐煩而撥動進度條。 因為……這漢成帝居然也開始勵精圖治了。 阿夏便將主要觀察時間用到了他身上。 這幾個月里,雖然籠罩在孩子有可能夭折的陰影之下,但是班恬的心情依舊很好。 她看著劉驁將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朝堂上,甚至沒有時間流連后宮。 偶爾他來增成舍看班恬,臉上的神色雖然疲倦,卻也帶著滿足。 那是前世他流連酒色是所沒有的神情。 當(dāng)然,與之相對的,是太后一日比一日發(fā)愁的目光。 她已經(jīng)開始向班婕妤抱怨了。 “這皇帝,也不肯給老身留些面子,將他舅舅捋下來,對他又有什么好處?” “可妾聽聞國舅爺仍在高位,人人稱羨?!?/br> 太后眉頭皺了皺:“這有什么用,擺著好看罷了,沒半點實權(quán)?!?/br> 班婕妤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太后可愿聽妾一言?!?/br> 太后有些詫異,道:“你且說來聽聽?!?/br> “既然國舅爺仍在高位上,就不算讓太后沒面子,相反,正是太后的面子,他才能居高位?!敝v到這里,班恬頓了頓。 “有點意思,不必顧忌,繼續(xù)說罷。” “妾斗膽一言,太后的尊貴,來源于您的兒子而非您的兄長,如今陛下想做些實事,就不能受外戚掣肘,您是他的母親,又有什么道理不站在陛下一邊反而幫著國舅爺呢?這樣豈不是令陛下傷心?” 聽了這一席話,太后眉頭依舊緊鎖:“他想做實事,我又何曾攔著他了,只是當(dāng)初掃除石顯那一黨人的時候用的是我王家,現(xiàn)在豈不是過河拆橋?” 班恬知道,不下點猛藥是不行了,低聲道:“許氏一族,先帝朝如何,今朝如何?馮氏一族,先帝朝如何,今朝又如何?王氏一族,陛下母族也。若無悖逆之意,陛下是在保全他們,若有悖逆之意,陛下做的難道不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