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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祖母心中帶著幾分蒼涼。 這后一種安排說起來簡單,可前路卻不知道有多艱難。 那岳將軍,不是也有一番愛國情懷,身兼無敵神勇嗎? 最后的下場卻是那般慘淡。 這樣的人都做不到的事,她們就算知道即將發(fā)生的事,也只能勉力一試了。 “那……咋們要怎么做?” 原先,唐婉想的是給唐家后人留下遺訓(xùn),遺訓(xùn)里面說清要發(fā)生的事情,并附上地圖。 可祖母既然下了決定,要為大宋盡些心力,這件事,便不能這般處理了。 唐家祖母雙目微闔,緩緩道:“過幾日,咋們把部分族人召集起來,說一說這事。阿婉,你將記憶里的事情都默下來,到時候,就說這些事情是老身被仙人托夢所知的罷?!?/br> 唐婉瞪大了眼睛:“祖母?” 她祖母只是擺擺手,目光溫和,道:“這件事,發(fā)生在我身上比你身上好。” 唐婉默然,她知道祖母說的是對的。 想想,若真的有托夢之事,唐家老祖宗也不會將此事托付給一個未及笄的少女。 且她祖母德高望重,更能取信于人。 三日后,唐氏一族有些話語權(quán)的人物都被召集了起來。 唐家祖母將托夢之事緩緩道來。 族人面面相覷,都不怎么相信。這老太太莫不是病了? 唐家祖母神色悲涼,將不久之后會發(fā)生的事情緩緩道了出來。 “如無意外,不久之后皇帝便會下十二道金牌令岳將軍退兵,之后,他被秦檜等人誣陷,被捕入獄……” 還沒說完,一個小輩“噌”地站了起來。 他字仲先,書讀得極好,被長輩寄以厚望,故而雖然輩分小,也參與了這次家族大會。 仲先最是崇拜岳將軍,此時臉色漲紅,眥目道:“這怎么可能?” “可這是真要發(fā)生的?!碧萍易婺竾@了口氣,“我原也不信,可郾城大捷之事也確實(shí)發(fā)生了?!?/br> “我、我要去告訴岳將軍!” 唐家祖母神色冷了下來:“可你又如何取信于他?祖母在夢里知道的事情也不算多,只有一些大事。你空口告訴他他將要陷入那般境地,他如何會信?” 一個年長些的族人也接茬道:“是啊,而且仲先你又如何能見到岳將軍?且……這件事真假還未證實(shí)。” 歸根結(jié)底,族人們也害怕這小子一時意氣,拖累了整個家族。 坐在屏風(fēng)后的唐婉嘆了一口氣。 在唐婉身旁站定的阿夏也嘆了一口氣,她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fā)展。 說好的簡單任務(wù)呢? 怎么又扯到國仇家恨上了? 其實(shí)說到底,還是那記錄司的藍(lán)衣小哥的鍋,經(jīng)歷了四百余年,知道得越多,牽絆就越多。 若是像阿夏最開始那樣設(shè)定四年的話,人物更可能困于前世恩怨。 時間設(shè)置的長短,各有利弊。 此時,大廳也陷入了安靜只是之中。 那仲先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其余族人,還在消化著這件事。 這時候,族中一個頗有見識的中年人起身了,他捋著胡須,道:“老太太夢中之事,按照現(xiàn)在的事態(tài),極有可能發(fā)生?!?/br> 他平時也和一些朋友談?wù)摃r事,對那岳將軍的情形,并不樂觀。 朝廷大多數(shù)人主張議和,皇帝也搖擺不定,且那秦檜一向得到皇帝信任…… 只是宋朝最后亡于蒙古人手上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但仔細(xì)想想,又不是沒有可能。 那中年人說的那句話好似給一鍋熱油里面加入了一滴水一般,讓著廳里瞬間炸開了鍋。 “是真的嗎?” “那可怎么辦?” “咋們難道要讓后人被那蒙古人奴役?” “可還有什么辦法?” 這個時候,那中年人輕咳了兩聲,廳里瞬間安靜下來,大家伙都直直地望向他。 那人卻是轉(zhuǎn)向了唐家祖母,問:“老太太可有什么法子?祖宗還說了什么沒有?” “有?!碧萍易婺该娌桓纳瑢⒆约合氤龅闹饕舛及苍诹四俏丛\面的祖宗頭上,“有兩個法子,可以同時進(jìn)行。一來,老祖宗告訴了我一個地方,氣候宜人,土地肥沃,易守難攻,我們可以先派一些遠(yuǎn)房族人和奴仆去那里,再給后人們留下口信。好歹給家族留下傳承?!?/br> “二來,便是就咋們知道的這些事情,搏一搏,看能否扭轉(zhuǎn)乾坤?!?/br> 廳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還是那個中年人開了口,道:“可?!?/br> 這個時候,之前安靜了一陣子的仲先也開了口,面帶期盼:“既然如此,我們能不能想些法子救救岳將軍?” “這……恐怕辦不到?!?/br> 唐家祖母苦笑,這些日子里,她也想過這個問題。 可時間太短,唐家地位太低,這,是個死結(jié)。 這次的家族會議就這般結(jié)束了,大家的日子還是照常過,只是暗地里的準(zhǔn)備已經(jīng)開始了。 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背地里緊鑼密鼓。 一方面,唐家派出了一部分奴仆和族人,去了唐婉說的那個地方。 另一方面,他們對子弟的教導(dǎo)也不僅限于詩詞歌賦。兵法、武術(shù)、馬術(shù)都開始教,且并不是為了好看充數(shù)的的那種教法。 山陰本地的高門大戶知道了這件事后,都嘖嘖稱奇。 他們之中有的人家認(rèn)為這其中定有貓膩,便也開始學(xué)著唐家這般教導(dǎo)子弟;有的人家則對此不屑一顧,認(rèn)為唐氏一族是自甘墮落。 不過,唐氏族內(nèi)倒是發(fā)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那個叫仲先的小子,趁著家人不注意,偷偷地跑了出去。 至于去了哪里,唐家人都心知肚明,也只得瞞著,一邊找人一邊對外宣稱他出門游學(xué)去了。 不過,這一切好像和唐婉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她依舊是那個待嫁的少女,身處閨閣,每日繡花讀書,日子過得波瀾不驚。 唐母依舊cao心著唐婉的婚事,只是唐家祖母發(fā)了話,這婚事交給她來定,唐母便也暫且放下了心。 別的不提,唐家祖母找的婚事絕對比她自己給女兒尋摸的靠譜。 近日里,唐婉心里有些不安。 無他,她前世丈夫趙士程游學(xué)期滿,快要回來了。 唐家祖母已經(jīng)開始和趙家接觸了。 雙方都有這個意愿,心照不宣。 只是……前世里自己便是一場風(fēng)寒送了命,惹得他傷心且終生不復(fù)娶,竟然連個子嗣也沒留下。 今生若再如此…… 是的,她才沒有和過什么釵頭鳳,也不是因?yàn)槟顷憚?wù)觀傷心而死的。 那墻上之詞,是后世的好事之人加上的。 文人啊,總是這樣,非要將一些不那么浪漫的事想象成風(fēng)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