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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他停頓了一下,執(zhí)起玉杯一飲而盡。 酒是好酒。 也是很貴的酒。 一錠銀子也不過買來一兩“天上來”的竹葉青。而這樣的竹葉青,他已喝了很多很多杯…… 他是不是很傷感,才要舉杯消愁?否則他又為何吟誦惜春的詩歌? 可是他的臉上卻并無半點憂郁苦悶,他的臉上有的只是冷笑! 這冷笑好似冰霜,凝結(jié)在他的唇角。只因他生就一張玉□□嫩、還帶點孩子氣的臉兒,這冷笑既不顯得可憎,也不叫人害怕。 他坐在“天上來”酒樓上,凝視著眼下的街道。 任何一個人,若是要從這江城出去,都要經(jīng)過這條街道。 任何一個人,若是被容靜小侯爺記恨上,就別想好過! 容靜小侯爺咽下口中冰冷的酒,只覺得這醇厚的酒液又冰又燒,一直從食道冰到他的胃里,燒到他的胃里,幾乎令他忍不住嘔吐…… 她豈非也像是一杯冰冷的烈酒? 好像是冷的又叫人發(fā)燙…… 既溫柔似水,又冷酷無情! 他閉上了眼睛,嘴角的冷笑已因為狠狠地咬牙而扭曲。 特別篇·多味湖之糯米荔枝[作者重發(fā)后已刪,可不看] 容靜小侯爺五歲的時候,當今的太后叫他去宮里玩耍,送了他一根透徹深綠的岫玉簪,打趣著說要送給他未來的小媳婦。容靜小侯爺心想:我才不要這么丑的玉簪子,綠得跟菠菜似的。我一定要把最最最好的禮物送給我的小妻子。 他就用全部的壓歲錢去買了一塊白白的玉。 他的壓歲錢統(tǒng)共才兩百多兩,這塊白白的玉可能連兩百兩都沒有。 但是容靜小侯爺覺得自己是世界上無比尊貴的人,自己的壓歲錢也一定是全世界最多的。若是有人能比他的壓歲錢更多,那一定是皇帝叔叔。但是他已經(jīng)偷偷向老太監(jiān)打聽過,皇帝叔叔可憐得連壓歲錢都沒有。 他雖然想過把自己的巨款分給沒有壓歲錢的可憐皇帝叔叔,但想了想自己的媳婦,就咬牙拋棄了一直很疼愛他的皇帝叔叔。 既然連皇帝的壓歲錢都不比他多,可見兩百兩銀子已經(jīng)是很多很多。容靜小侯爺并不知道自己吃飯用的碗、寫字用的筆都可能比這塊玉更貴,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買到了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寶貝。 他用篆刻刀在上面刻下了“容靜小猴爺”這幾個字。 刻完了之后,他覺得很得意,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刻出了個錯別字。 他貼身帶著那塊白玉石頭——這玉墜的樣子實在只像塊石頭,心里想著: 我要把它送給未來的妻子。 一想到將世上最好的東西送到她手中,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美滋滋的。 * 她又撐起了傘。 這花樹落的雨,似乎更密、更急。 是不是風變大了? 一陣風從地面掃過,撲打起一層花浪,零星地飛濺到她的裙擺。她已不能再往前走,因為她的面前站了六個黑衣人。 江城不允許任何決斗,不允許任何流血打破小城的寧靜,但這里是江城的出口,這些人若殺了與江城無關(guān)的過路人,豈非可以很快退出這座不容褻瀆的世外桃源? 何況他們也并不是要殺她,只是來抓她而已。 她卻好像沒有看到這幾個兇神惡煞的黑衣人,沒有看到那對著她亮出的閃亮刀刃。她只是舉起傘,若有所感般向一邊的酒樓望去—— “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那個眉清目秀卻有不容小覷的威儀的少年郎,豈非本也是這樣不識人間愁滋味,不屑于為賦新詞強說愁? 他冷冷地看著她,慢慢地酌著酒。 他本來只是喝酒,已不知喝了幾千杯,卻突然來了興致叫人上了幾十道下酒菜。他拿著雕著精美花紋的白玉筷,不去觀賞那吐息內(nèi)就端上來的熱騰騰的佳肴,卻是直直地看著她…… 仿佛要用看她倒霉來下酒! 光是看到她,他連冷笑都淡了幾分。因為他的唇角已經(jīng)完全結(jié)冰,因為他已經(jīng)無法用冰冷的面具來掩蓋內(nèi)心的憎憤! 她卻又是笑了起來,她笑起來之前,已先低了頭。 他只能見到那紅潤的唇因為微翹的弧度而更顯甜美。那雙倒映著嫵媚青山的湖水般的雙眸卻被輕盈的睫羽所掩映。 他又感覺到了急促的心跳,他的心豈非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這樣悸動過?只是那時候,心跳急促的時候,是不會令他覺得疼的…… 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街上吃包子。 一個衣著樸素的人站在街頭吃包子,也許多少叫人覺得可憐??墒且粋€鮮衣怒馬的少年若是站在街頭啃包子,卻會使人覺得很新奇。 容靜小侯爺不是第一次逃出侯府,也不是第一次被一堆人偷看。他只管自己滿不在乎地吃著自己的rou包,餓了的時候吃自己想吃的東西豈非天經(jīng)地義? 吃了一個還想吃,再花十兩銀子去買個包子豈不是也很合適? 容靜小侯爺只聽很輕微的“噗嗤”一聲,他轉(zhuǎn)過頭去看敢光明正大看他,還敢笑他的人。 一個美人笑著看你的時候,任何男人都不會毫無感覺。但是容靜小侯爺?shù)哪镉H,想法卻別具一格——為了讓兒子不吃漂亮女人的虧,從兒子很小的時候,她就收羅各色的絕色美女,往兒子跟前送。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你若見慣了這樣的美人,還會對矯揉造作的皮相美女感興趣嗎?能夠輕易得到的總不會叫人覺得珍貴。若是朝夕相伴的都是洛神這等的美色,又怎會去千金買一笑,烽火戲諸侯。 “你笑什么?” 容靜小侯爺問道,神態(tài)有一種天然的倨傲。 “我卻笑的不是你,而是十兩一個的饅頭。”她說道,“因為我從來也沒有吃過這么貴的饅頭。” 容靜小侯爺沉默了一會兒: “那你吃的是多少錢的包子?” “十五文?!?/br> 容靜小侯爺只覺得心中充滿了同情。 他好像一點也沒想到自己被小商販騙了,因為他覺得十兩已經(jīng)很便宜。他又花了二十兩買了兩個包子,扔給她: “喏,請你?!?/br> 她看看手里熱乎的包子,看看小販面紅耳赤的樣子,再看看不再叫人覺得倨傲的容靜小侯爺,低下頭咬了一口rou包。 松軟的白面,多汁的rou餡,實在是香!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時候永遠是微微翹著嘴角,只是原本的大眼睛彎了起來,像是徐來的清風中,淺淺的柔波。 “謝謝你?!?/br> 她說,“我第一次吃這么好吃的包子?!?/br> 容靜小侯爺一愣,脫口說道:“以后你還是可以吃這么好吃的包